第20章 抱緊些
9.48
阿青撩了撩頭髮，並不正面回答昭昭的問題，反而湊近她身邊仔細聞了聞。
昭昭被聞得莫名其妙，縮著小身子往後退了退。
她覺得這隻叫阿青的姑獲鳥怪怪的。
阿青聞不到昭昭身上的香味有片刻愣忪，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麼，擰著眉問昭昭：「你和那位大人是什麼關係？他居然把自己的護身龍鱗給了你。」
昭昭原本是不知道阿青口中的大人是誰的，不過對方一提龍鱗她就知道了。
但是……她和宿淵是什麼關係……
昭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很誠實地回答：「不知道。」
「……」阿青有點無語，挑了挑眉沒說話了。
兀自在心裡猜測是不是妖管局那位看上了人家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仗著人家什麼也不懂意圖拐帶人家？
不光給龍鱗，還相思線給人家栓上了。
嘖，要不怎麼說活得越久的老妖怪越會玩呢？花樣兒還挺多。
此時此刻，遠在另一間房裡的宿淵打了個噴嚏。
昭昭還記得阿青剛才的話，於是糾結著很緊張地問她：「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妖怪的？」
昭昭心想，自己也沒有在她面前暴露過什麼吧？
阿青勾起一抹笑，摸了把昭昭軟乎乎的小臉蛋兒，態度突然就變得親近了許多，像個大姐姐。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我對你這種小妖怪比較熟悉而已啦。」
這話說得，跟沒說一樣。
昭昭很不滿意，覺得對方在敷衍她，氣鼓鼓地盯著阿青，試圖給對方施加眼神壓力。
然而她空有兇巴巴的想法，缺乏展示的硬體，這副樣子落在別人眼中怎麼看怎麼可愛，倒像是在撒嬌一樣。
阿青噗嗤一聲笑了，沒忍住又捏了捏昭昭的小臉。
昭昭拉開阿青的手，表情很是嚴肅：「你不要騙我。」
阿青看真把人逗生氣了，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好吧好吧，告訴你好了。」
「我見過你，或者說……見過和你很像東西。你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你知道嗎？這味道和我見過的那東西一模一樣，我就是憑這個猜出來你是妖怪的。」
昭昭聽后大驚失色，默默後退兩步舉起自己的胳膊聞了聞，她根本沒聞到什麼味道啊？
她想說阿青肯定是聞錯了，但突然想到宿淵也問過她類似的話。
難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麼香味嗎？
阿青看著昭昭不解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深意，隨即好心地安慰起昭昭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昭昭頓時開心起來。
「不過，」阿青話鋒一轉，絲毫不顧昭昭緊張之下冒出頭頂的小葉子正顫顫巍巍地飄搖。
她提出要求：「我幫你保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昭昭小心翼翼地護住腦袋頂上的小葉子，反正阿青也知道她是妖怪了，把小葉子露出來透透氣也沒什麼。
「給我幾滴你的血。」
「嗯？」昭昭不是很懂阿青要自己的血做什麼，但是和暴露妖怪的身份比起來，她還是覺得給血要划算一點，索性大大方方地割開手指給了對方一些。
阿青看著昭昭血液的眼神熾熱，仔細收好昭昭的血后拉著昭昭的手真情實感地道謝：「謝謝你。」
昭昭是個講禮貌的乖孩子，客氣道：「不用謝。」
阿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並不打算走，仍舊坐在椅子上盯著昭昭。
昭昭被她看得不自在，小聲問她：「還有什麼事嗎？」
她想說要是沒事的話這位阿青姐姐可不可以出去了，她有點困了。但又覺得這是人家的房子，這麼說不好，只能忍著打了個哈欠。
阿青深深看著她，跟莫名地嘆了口氣，和她說：「你的身份一定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昭昭點頭，她知道的。
阿青看起來很不放心，嘴唇囁嚅，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昭昭單純傻傻的，看阿青還不走，以為對方是想和自己多聊會兒，於是強撐著精神問了句自己感興趣的：
「阿青姐姐，你說的那個阿摩神樹是什麼樹啊？我從來沒聽過。」
阿青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有點錯愕，隨後回答她：「你沒聽過很正常，這是別人人造的樹。所有因為特殊機緣能夠起死回生的樹，都被叫做阿摩神樹。」
昭昭眨巴著眼睛問：「那特殊機緣又是什麼呢？」
但這回阿青卻不願意再說了。
阿青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到門口，轉身對昭昭說：「時間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呢。」
阿青這麼一提醒，昭昭就想起來了。她好奇的事有許多，眼下就有一件，「阿青姐姐，宿淵說會帶你回妖管局，你會怎麼樣？」
阿青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會怎麼樣，我又沒殺人，最多受點懲罰蹲幾年大牢改造改造，然後就可以出來快快樂樂地去找小孩她們了。」
看到她這麼輕鬆的樣子，昭昭也笑了。
不會有事就好，她不想阿青姐姐出事，她覺得她是個好妖怪。
阿青拍了拍昭昭的肩膀，轉身走了。
昭昭現在門口的月色下，看著阿青沒走出去幾步就被一個小女孩撲過來抱住腿撒嬌。
是村長家的小孫女。
阿青親昵地抱起小女孩走了，昭昭不時還能聽見她們的歡笑聲。
這樣快樂的笑聲也感染了昭昭，她突然間困意全無，頗有幾分興緻地跑到小院子里坐著。
她想，看來阿青姐姐是真的很喜歡那些小女孩呢。
旁人這樣溫暖的相處，勾出了昭昭對梧桐山的思念。
她趴在石桌上，有點想掉小豆豆。
當時師父催得緊，她還沒好好和師兄師姐他們告別呢，也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昭昭……
師父切斷了她和梧桐山的聯繫，她想和他們說句話都難。
她就這麼想著，最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十分鐘后，宿淵突然閃現在昭昭身後。
看著小姑娘睡著的身影，宿淵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彎腰把昭昭抱了起來，送回房間。
昭昭被他一抱就醒了，人還是困，睜開眼睛看到是宿淵，軟軟地喊了一句「宿淵」。
「嗯。」宿淵看她醒了就想把人放下來，讓她自己走。
結果昭昭心忒大了，伸手環住宿淵的脖子，還在那兒交待人家：「你抱緊些，可別把我摔下去了。」
然後一歪頭，閉上了眼。
「……」宿淵當場愣住，眼角抽了抽，認命地把人摟緊了些，抱著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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