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探,寺廟被劫
0.68
翌日。
一大早沈傾鸞便被秋瑾喊起來。
按照大夏習俗,女子婚前要去三才觀上香禮佛,布施七日,以求婚後夫妻和睦,家中順遂。
剛開始沈傾鸞並不想湊這熱鬧,畢竟她與那燕王的婚事「你不情我不願的」,婚後能不找麻煩她就萬事大吉了,豈敢祈求這些。
身體康健就更別提了,他那毒連神醫都無解,便是求佛也無用。
但對於自己的這個解釋,林嬤嬤根本不聽,還把她說教了一番。
無奈,在其每日的緊箍咒下終於妥協。
「見過夫人。」
剛出府門,便見盧氏和沈傾瑤已經帶著群丫鬟小廝在馬車旁等著,沈傾鸞俯身行禮。
「姐姐可真是架子大,讓我與母親好等。」沈傾瑤臉上已然不好,見了她免不了陰陽怪氣,如今沈唯不在,更是演都懶得演。
沈傾鸞心中暗自嘀咕,你以為我看見你倆不晦氣啊。
思緒正亂飛,忽然被一道金光晃了下,沈傾鸞定睛一看,忍不住嘴角微抽。
那金光便是從盧氏母女身上傳來的,二人今日雖一身素色衣裙,但那金絲綉樣、玉佩步搖樣樣俱全,身上精緻不減半分。
還真是為難她倆了,如此克制。
收回眼神,沈傾鸞朝著盧氏淡淡道,「鸞兒昨日吃壞了肚子,有些耽誤,還望夫人見諒。」
盧氏本還想假模假樣關心幾句,忽而聽到沈傾鸞的那句「夫人」,眼底劃過一抹忿恨。
自從她嫁過來后,這死丫頭從未喊過她母親,就連主母也未叫過,整日「夫人夫人」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妾。
她與沈唯說過多次,但就連他也默認了。
盧氏壓住心中燃起的恨意,臉上擠出一抹和善的笑,溫言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啟程吧。」
說罷便扭頭上了馬車。
沈傾鸞心中輕嗤,抬腳往前面走,卻發現馬車前空空如也。
……就一輛馬車啊?
本來就煩,如今還要與盧氏母女共擠一輛,沈傾瑤還不得抓住機會使勁叨叨,此刻她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見其沒動靜,秋瑾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
「小姐,快上車吧。」
盧氏那邊已經在催了,雖然她也不願與盧氏擠一輛,但似乎也沒別的選擇。
這輛馬車極大,裡面桌子軟榻應有盡有,容納十幾個人是完全沒問題的。
沈傾鸞剛坐下,如她所料,沈傾瑤就開啟了她的顯擺加諷刺技能。
一會兒愁思入宮后如何管理後宮事務,一會可憐同情她的婚後生活,一會兒又要與盧氏上演母女情深,時不時地還要拎起近日新得的首飾擺弄一二。
聽得沈傾鸞是一陣頭大。
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姑娘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演起戲來簡直沒完沒了,她看著都累。
沈傾鸞敷衍了幾句,便靠在馬車上閉眼休息。
然剛歪起頭,便看到盧氏手腕上的鐲子,白玉,還雕刻著蓮花。
估計就是昨日林嬤嬤提起的蓮花白玉鐲了。
沈傾鸞突然來了興趣,正身坐起來,滿是羨慕道,「夫人的鐲子可真好看,鸞兒還從未見過如此純凈的白玉,京中常稱讚夫人眼光獨到,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不知夫人是在那家鋪子買的?改日鸞兒也去長長見識」
沈傾瑤聽罷一臉自得,然盧氏面色卻有些不自然,但也僅僅停留片刻。
「不過是老爺年前從西域收來的玩意兒罷了,你若是喜歡,回去到府庫里選一隻。」
沈傾鸞聽罷連忙告謝,似乎得到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又引得沈傾瑤一番嘲諷。
女子被說得低下頭,然在身後無人注意的角落,指尖微動,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粉末從袖口散落,好巧不巧落在對面二人的衣衫上。
沈傾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說起鐲子,我在外祖家曾聽人提起過,北祁有種奇特的玉石,價值連城,色澤圓潤就如夫人這隻,但…」
沈傾鸞停頓了下,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這倒勾起了母女倆的好奇,盧氏暗中給自己女兒遞了個眼神,沈傾瑤開口譏誚道,「少賣關子,扶風地界民風粗曠,還能有什麼消息是你知而我卻不知道的?」
「不是的不是的。」沈傾鸞連連擺手,面帶無辜道,「是真的。我聽一位商戶說,這北祁白玉石極有靈性,還十分認主,若有人戴了別人戴過的玉石,就會遭到反噬,輕則病重纏身,重則…重則氣血耗盡。」
見母女二人半信半疑的樣子,沈傾鸞繼續加火,「我起初也是不信,但那人自稱是北祁陸家人,方才覺應真的。」
北祁陸家?那個作擁天下奇石的陸家…
盧氏下意識往袖中縮了縮那玉鐲,眼神似有一絲慌亂。
三才觀在城北,本是不遠,但由於她們一行人還了布施所需的財食,這速度就慢了,緊趕慢趕才在天黑之前到了寺廟。
坐了一下午馬車,沈傾鸞也是累得不行,給盧氏告了聲便帶著春緹她們回了房間。
「小姐快休息吧,明日還要一早起來去門口施粥,估計得折騰到中午。」
秋瑾服侍她洗漱后,便退回了隔壁房間。
……夜深人靜,寺廟後院寂靜得有些滲人。
就在所有人都累得卸下防備之時,樹梢似有晃動。
下一秒,一群身手矯捷的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地避開守夜的侍衛,潛入房中。
頓時,屋內瀰漫進來一層淡淡的白煙。
沈傾鸞是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然還未起身,便覺眼前一黑,閉眼向後倒去。
耳旁的風呼呼地刮著,沈傾鸞感覺此刻的腦袋好像要爆炸一般,頭疼欲裂。
「你是誰?」
睜開眼,自己脖子上已經橫著把鋒利的大刀,緊接著一道陰柔狠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閉嘴!再吵就把你從這兒扔下去。」
沈傾鸞心頭一緊,聽這口音,好像並非大夏人。
腦子飛快地轉起,回想往日種種,好像除了盧氏母女自己也沒有與誰結怨過吧。當然,這次絕不可能是盧氏,以她的心機和手段縱使再厭惡自己,也不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
沈傾鸞搖搖頭,使自己腦子更清醒些。
此時半夜三更,估計秋瑾她們還沒發現自己不見。
她,唯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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