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波，真假之辯
2.28
什麼？假扮？
眾人聞聲心驚，難不成眼前這位沈家大小姐，是假的？
回頭，一身著華麗紫袍的男子正帶著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走過來。
珠冠玉帶，貴氣天成，他斜睨掃過眾人，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最終目光回到馬車旁的女子身上。
「是楚王殿下。」
正迷惑間，人群中有人道出來人的身份。
…楚王，蕭子洛？
皇帝蕭鈺一母同胞的親弟，如今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沈傾鸞面上不顯，心底早已萬分震驚，瘋狂回想過去種種行為，自己應該沒有暴露出什麼吧？
思量幾許便放下心來。
剛回鳳京不足半月，昨日祈福才是第一次出門，她發誓根本沒有見過這位楚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昨晚到今天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其走向都十分詭異，但有一點沈傾鸞可以確定，就是有人不想她順利嫁給燕王。
但這跟蕭子洛有什麼關係？
「咚咚咚」，男子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沈傾鸞只覺身前一暗，抬頭便是蕭子洛毫不掩飾的嫌棄眼神。
「敢假扮沈家貴女，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把此女給我拿下。」
話落，身後已出現幾名身著盔甲的黑衣侍衛。
沈唯看到此狀，忙上前阻止，「楚王殿下且慢！不知殿下這是何意？」若說沈傾鸞一個頭兩個大，那麼現在沈唯便是一個頭三個大。
燕王的事情還沒解決，這又來了個楚王。
「沈大人，本宮昨日奉命前去黑雲山剿匪，恰巧碰上被賊匪劫走的沈家大小姐，受沈小姐所託，本宮一早護送其回來，竟沒想就短短几個時辰的功夫，便有人假冒……」
說著陰冷的眼神再次朝著沈傾鸞掃過來。
「不可能！我明明是被燕王殿下所救，這些都有人證的，楚王殿下為何信口雌黃，污衊於我。」她不知蕭子洛為何如此言之鑿鑿，這明明是離譜的不能再離譜的事情了。
於是下意識地看向沈唯。
他身為沈傾鸞的父親，縱使很少見面，總不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吧。
然而，令沈傾鸞失望了。
她那父親此刻的神情真不比旁人好半分。
罷了……
「——哼，還敢狡辯。」
蕭子洛劍眉一擰，朝後面擺了擺手，只見轎子中竟走出一位與沈傾鸞一模一樣的女子。
先不說身高體型相同，就那五官，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女子衣裙破爛，薄薄青紗下赫然一片青紫的痕迹，相當明顯。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怕是……
本還在看熱鬧的衛風心中亦是一震，目光在沈傾鸞和那女子之間來回打量。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被眾人這般瞧著，那女子面露驚恐，猶如受驚的小鹿般躲在蕭子洛的身後，直到看到沈唯，哭著撲上前，「嗚嗚嗚，父親，我才是鸞兒啊。」
見沈唯往後退了一步，女子忿恨地轉身盯著沈傾鸞，「我與姑娘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對我，假冒我名，頂替身份，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你究竟意欲何為？」
三言兩語，竟煽動得人群出現不少附和聲。
沈傾鸞定定地看著面前「倒打一耙」的女子，不作聲。
就在眾人以為她默認之時，沈傾鸞突然快步朝女子走去，果斷地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響揮之不絕，在場的眾人皆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她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動手。
而那女子，被這一擊帶得趔趄，退後了幾步才停住，手捂住臉，眼裡湧出怒火。
「你放肆！」
渾厚洪亮的聲音刺進耳膜，沈傾鸞忍不住皺眉，冷聲打斷，「楚王殿下非說這女子是真的，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
蕭子洛臉色陰沉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大大的「鸞」字。
竟是她昨日所佩戴的玉佩！
怎會在他手上？沈傾鸞心中不解，忽而想起昨日睡前將其放在床榻旁，想必是那黑衣人拿走的。
蕭子洛遞給沈唯道，「想必沈家主比我們更清楚，你看這可是沈小姐的玉佩。」
沈唯接過，拿起仔細瞧著。
「這確實是小女的玉佩。」
「沈家子弟出生時每人都會有一枚，見玉如見人，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女子暗中得意地朝沈傾鸞瞪了一眼。
好嘛，人證、物證俱在，對方顯然是有準備而來。
沈傾鸞臉上絲毫不顯慌亂，「若是僅憑一枚玉佩就斷定，楚王殿下怕不是太武斷了。」說著從髮鬢上取出一隻白玉簪，看向沈唯，「這玉簪是我出生時祖父所送，父親可還認得？」
沈唯好奇看過去，連連點頭，「認得，這玉簪我曾親自在上面刻過字。」邊說邊翻動玉簪，只見簪尾處也刻著一個『鸞』字。
這下好了，雙方都有信物，也都是真的，誰真誰假就更難辨別了。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之時，沈傾鸞緩緩開口。
「我有辦法可以證明她是假的。」
「大言不慚，誰知你是不是在耍什麼手段？」
見蕭子洛又開口，沈傾鸞心中無語，她是欠他錢了嗎？如此咄咄逼人，還氣質溫和，她真想把那些人的腦子打開看看，究竟如何定義的。
「楚王殿下究竟與臣女有何過節，如此針對我？縱使到了大理寺，也有給人辯駁自證清白的機會，怎麼到楚王殿下這裡，就不行了呢？」
這女子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敢拿這來壓他，蕭子洛氣得直咬牙。
但他沒想到，更驚人的在後面。
沈傾鸞勾唇，她可不是後院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嬌小姐，想跟曾舌辯群儒，讓那些頑固老教授破格錄取的人磨嘴皮子，算他想不開。
只見女子轉身朝著遠處的馬車挑眉一笑，朗聲道，「聽聞燕王殿下自小熟讀律法，臣女說得可對？」
此刻還馬車內打盹的某人身體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她倒真是人盡其用啊！
燕王殿下？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馬車，包括蕭子洛。
他竟沒想到蕭洺會真的在馬車裡。
一息后，車內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清冷溫潤。
「不錯，我大夏律法嚴明，但也非毫無人性，不論是誰，都有為自己辯駁的權利。」尤其是中間幾個字，好似刻意強調的。
車門再次被緩緩打開，一張稍顯病態的面容出現在眾人面前，光風霽月，氣質非凡，那渾然天成的讓人臣服的氣勢。
不是他們的「燕王殿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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