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查賬，手段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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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趙管家盯著，盧氏的動作很快，第二日便將東西都補了回來。
沈傾鸞收回了暮氏留下的嫁妝，心情頗為愉悅，至於沈家對於盧氏母女無關痛癢的責罰，她也懶得去計較了。
人心本就偏頗，盧氏不僅僅是沈家的主母，還是五大世家排行第二的范陽盧氏嫡女，而沈傾瑤也不只是沈家的二小姐，還是未來的皇室貴妃，沈家既然準備抱緊皇帝的大腿，便不可能因為挪用嫁妝一事就真對她們如何。
所以在聽到春緹的抱怨時，沈傾鸞只是淡然一笑。
沈家族老昨日能縱容她去查，難道真是因為相信她胡謅的白玉認主之言嗎？當然不是。
世家大族裡能有幾個人是簡單的，平時盧氏的小動作他們不可能不知曉，只不過見沈傾鸞這個當事人都不追究，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今既然自己主動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他們也想藉此事的名頭敲打敲打盧氏，當然也看在暮家的面子上。
所以她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已經是一個好結果。
至於想徹底扳倒盧氏，僅靠這個是遠遠不夠的，來日方長吧！
拿到嫁妝后，沈傾鸞怕盧氏在裡面再做什麼小動作，便帶著秋瑾、春緹她們對著嫁妝單子又仔細看了一遍，結果確實有些心驚。厚厚的賬面上，就是不擅經商之事的沈傾鸞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這嫁妝里有八家鋪子，布莊當鋪，衣裝首飾樣樣皆有，但不論經營地如何五花八門，其賬冊都出奇的一致——都在虧損中。
甚至是一直虧損。
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再不懂得經營之道，也不能賠得如此厲害，不賺錢不說，每月還要從別的地方倒貼進去許些。
沈傾鸞心中生疑，當下決定要去各個鋪子中走一遭。
於第二天一早便帶著春緹二女出門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便一直待在扶風，回到鳳京后又經歷三才觀以及楚王那一檔子事情，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出來逛逛。
今日也倒是個好天氣。
說著便按照昨日計劃一家家巡視起來。
但看到最後，繞是秋瑾如此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罵道，「這些人當真欺人太甚。」
那些鋪子里的掌柜，不是在品茶聽曲，就是在呼呼大睡，哪兒還有個鋪子樣。
下面的夥計亦然，眉毛下面白長倆眼，櫃檯上的三尺灰都快把人淹了，也捨不得擦幾下，招呼客人那就更別說了。
她們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給。
於是，明明是新官上任視察家業，卻硬是被沈傾鸞干成了大型員工開除現場。
她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如今鋪子已然回到手裡，便不會再容過去那般糟蹋敗爛。
白拿著月錢來養老的一律攆出去！不做事情無視規矩的一概辭退！、
她不是聖母，這裡也不是慈恩堂，沒那麼多錢養這麼些閑人。更何況，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鋪子的掌柜十之八九都是盧氏的人，正好也借這個機會清出去。
於是，所行之處，一路哀嚎。
那些掌柜們也沒想到，昔日懦弱怕事的沈家大小姐手段會如此強硬。
賬本一甩，管你是盧氏內侄還是未來貴妃的表舅，交代清楚店裡的賬目，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無論你再辯解糾纏，人家都是一臉心平氣和加上微笑回應，再多說，就把你「恭敬」的請出去。
當然，也沒有一杆子打死，對於想繼續留下來的，沈傾鸞大手一揮，願意重新簽訂契約、老實幹活者，每人賞賜二十兩。
月業績嘉者，提升為副掌柜，再賞三十兩，以此類推。
此話一出，下面的人都來了精神。
二十兩啊，這可抵得上他們一年的月錢，做得好還能升為管事，這在盧氏手底下是絕對不可能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何況他們又沒給盧氏簽賣身契，於是除了那些管事以及與盧氏有關係的人，剩下的皆爭先恐後地簽字。
手段狠些是要的，但也得注意分寸，要是那些人真全跟著管事跑了，這鋪子也沒法幹下去了。
如今這種局面，沈傾鸞恰是滿意。
「小姐，前面就是最後一家了。德正齋，是個古董鋪子。」
從第七家鋪子里出來后，春緹低頭看了眼了手中的冊子，提醒道。
德正齋。
沈傾鸞心中思量，若是記得沒錯的話，這家鋪子是八家之中虧空最多的一個。
還未進門，店內的爭吵聲便讓三人忍不住皺眉，虧空這麼多，門口不應該比前面那些鋪子更清冷嗎？怎麼圍了這麼些人。
沈傾鸞心中好奇。
穿過人群走進去，一眼便能看到屋內的陳設，高台明鏡，幽靜清雅與別處不同，古樸中透著一絲剛正。
此刻店內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正惡狠狠地盯著對面褐色衣衫的老者。
老者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盒子不鬆手，「盧公子，您……您不能拿走啊，這字畫是我們的鎮店之寶，您拿走讓老奴如何大小姐交代啊。」
「什麼大小姐？狗奴才，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如今我姑母管家，她便是主子，別說是這幅破畫，就算是御賜之物，本公子也用得！」男子一臉怒氣道。
「盧公子，這可是柳書先生真跡，就算要買……十兩銀子，莫不是在開老奴的玩笑？」
「真跡？誆誰呢！就你們這破落鋪子，從哪兒弄來真跡，一幅假畫而已，給你十兩銀子都是我們公子高抬了，快給我滾開。」那男子身後的小廝一臉凶神惡煞，直接從老者懷裡將那盒子奪走。
老者被帶地腳步趔趄，眼看就要朝旁邊柜子摔去。
「好一個強買強賣。」
沈傾鸞上前扶住他，眼神冷冷地朝那人看去，盧公子…又是盧家人。
「什麼東西？也敢管到本公子頭上。」
錦衣男子撇開擋在眼前的小廝，斜睥著打量眼前女子，素色衣衫，清麗幽雅，周身氣質當真是少見，「敢得罪本公子的人，這鳳京中就沒有活著走出門的，但若是美人，倒是可以另當別論……」
見他臉上儘是輕浮之色，老者忙向沈傾鸞告謝，急聲勸道，「姑娘，你們快走吧，這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莫要因老朽得罪他們。」
沈傾鸞絲毫未動，頗有點好笑地看那男子。
老者急得跺腳，「姑娘，你們就聽老朽一句勸，快走吧。」
「無妨，天子腳下，他還能殺人滅口不成。」
「呵，今日誰都別想走。來人，給我把這幾個小娘子綁了！」
「放肆！」見自家小姐被侮辱，春緹早已滿是怒火，這會見有人動手，便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踢開衝上來的小廝，擋在沈傾鸞面前，「敢動我家小姐，小心本姑娘砍了你的爪子！」
「上啊，給本公子上！」男子見身邊小廝被嚇得後退，不由得怒罵，「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
何人？沈傾鸞冷笑，是該收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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