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揉破
8.38
對於長孫月箏的請奏,姜晚琬沒有搭理,只是隨手將冊子放在了一旁。
她倒是要看看,她不同意,周文雍會不會來替他的心上人求這個差事。
定定神,她的視線轉回了周煜身上:「我朝還未有皇子四歲就去上書房的,而且你還太小,師父們只怕也照應不過來。」
周煜挺起胸脯保證:「兒臣會很乖的,不會惹師父生氣。」
姜晚琬笑道:「你自然很乖,但去上書房的事不急於一時。」
「可是……可是兒臣到現在,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周煜說著低下頭去,有些難為情。
姜晚琬輕輕嘆了一口氣。
去年這時,她已經在教周爍寫字了。只是孩子淘氣,不肯好好學,她教他寫會名字,都足足花了一個月的工夫。
如今想來,這些都是白費了心思。
姜晚琬看著周煜,終究還是心軟:「你若想學,我可以先教你。」
「母后願意教兒臣?」周煜喜出望外。
「只是教你寫幾個字,母后還是能做到的。但是……」姜晚琬頓了頓,語氣嚴肅了些。「你若真想學,就要做好刻苦的準備。若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我便再也不會管你了。」
周煜連連點頭:「是!兒臣一定會好好學的!」
姜晚琬笑著看他,心裡頭終究還是有些憧憬。
若周煜真是個懂事的,她能將他養育成材,將來再爭得太子之位,等周文雍死後,她的後半生,便能安枕無憂了。
……
長孫月箏的請奏是午膳後送來的,但直到用過晚膳,姜晚琬都沒有派人給她回信。
果不其然,到了晚間,周文雍就忽然來了。
姜晚琬知道他來者不善,但還是端出好臉色去迎了他。
「陛下怎麼來了?臣妾聽說,陛下今日是翻了楚昭儀的牌子呢。」
周文雍難得地神色暗了暗:「她說身上不舒服,請了太醫去看,早早歇下了。朕覺得……她還是怨朕,沒能留住炯兒。」
他口中的炯兒,是半年前夭折的二皇子,乃楚昭儀所出。
但其實二皇子的死,倒真是怨不得周文雍。
二皇子自出生便體弱,打小就一直生病,可謂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
周文雍是皇帝,不是神仙,也阻擋不了閻王爺要將人帶走的步伐。
不過……楚昭儀也就是近日鬱鬱寡歡罷了。
姜晚琬記的很清楚,這位心思深沉的昭儀,前世可是也把她害得很慘。待過些日子新人過了殿選,這位昭儀自會為了自己的前程好起來。
而對楚昭儀的這筆債,她還沒去討呢。
「陛下不要怪她,沒了孩子,做母親的自然傷心。」姜晚琬安慰了一句,將周文雍請到殿內。
周文雍聽了這話,想起的卻是長孫月箏。
周爍剛一出生,他就將嬰兒抱回了太子府,瞞天過海說是那個通房丫鬟所生。
這五年來,他們母子二人都只能在私下裡偷偷摸摸地見面。
他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委屈了月箏。
是以,月箏說她想要協理秀女殿選一事,他明知她是有些吃醋那些新人入宮,想去擺擺威風,他也還是應允了。
畢竟當年若真娶了她,今日這皇后之位,本該就是她的。
不過眼下後宮的事情,明面上還是要姜晚琬首肯。
「來日孩子總會有的。」周文雍隨口應了一句,想方設法地把話題引到了殿選一事上。「對了,朕瞧你這麼晚還沒睡,可是還在為殿選一事忙碌?」
姜晚琬應道:「陛下放心,有禮部幫著張羅,一切都順利,臣妾不忙。等殿選之後,只需要安排各位新人的住所,再分配各宮人手,添置新物,旁的也就沒什麼了。」
周文雍道:「這些事情你說來輕鬆,但這擔子落在你肩上,朕心疼你。」
聽他這樣假模假樣的話,姜晚琬幾欲作嘔——他的心疼還是留給長孫月箏吧!
低了頭,避開他噁心人的視線,姜晚琬道:「臣妾身為皇后,就理應做好這一切。否則,臣妾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也辜負了母后的疼愛。」
「朕知道,你一向是最懂事的。」周文雍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不過朕還是不想累著你,朕今日去看母后,正巧月箏也在。」
果然來了。
姜晚琬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脫開了方才按著她肩膀的手:「說起來,柔儀公主的孝心,真叫人感動。」
「是啊,月箏最孝順母后。」
姜晚琬勾勾嘴角,聽著和婉,說的卻是諷刺的話。
「這孝心感天動地。上回要冊封,公主大病了一場,這回真的冊封了,公主反倒好好的。這真是天可憐見,讓公主平安渡劫。」
周文雍是知道內情的,聽了這話也不禁有些面熱,只能道:「想來是有母后恩澤庇佑。」
姜晚琬心裡冷笑了下,卻是甜甜回了一句:「正是呢。」
她少有此等嬌憨的模樣,周文雍印象里,似乎還是頭一回見她這樣明媚地笑著。
他下意識地乾咽了口唾沫,移開了視線:「朕今日見到月箏,月箏說她既然已經是有名有冊的公主,便更該為母後分憂。月箏的意思,是想來幫著你協理殿選一事。」
姜晚琬差點反問一句,既然是為母後分憂,她何時長了輩份,成為長孫月箏的「母后」了?
這兩人真是般配,找起借口來,都不會臉紅心跳。
笑了下,她道:「公主確實有心想要協理殿選一事,今日還給臣妾遞了請奏的冊子來呢。」
周文雍道:「既如此,你就讓她幫襯著你吧。很快便是母后的聖壽節,朕知道在那件事上,你定然要操更多的心。如今正好有月箏幫你,你也能騰出空來。」
姜晚琬神色柔和,話語卻斬釘截鐵:「公主有心了,但殿選一事,臣妾無需公主協理。」
「為何?」周文雍的笑意僵硬在唇邊,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悅。
方才他還覺得姜晚琬面目變得和善了些,可如今看來,她還是從前那般小家子氣,所有權力都想牢牢抓在自己一個人手裡!
如此善妒,怎配做他的皇后?
還不及月箏的萬分之一!
可誰料姜晚琬竟是笑意盈盈道:「因為臣妾早已想好,要讓賢妃來協理殿選一事了。公主是陛下的義妹,豈有妹妹為兄長張羅納妾之事的道理呢?」
作者有話說:
周文雍:這該死的兄妹關係!
晚琬: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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