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葯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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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葯譜

  柳玉瑤怔住了,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卻未料到裴雲川的手上竟然是葯譜。

  她只覺得四肢冰涼,整個人差點癱坐在地上。

  裴雲川一把攬住她的軟腰,驚的柳玉瑤鬆開了手,醒酒湯就這麼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湯汁濺濕了柳玉瑤的裙擺,一抹寒涼自下而上,引起她陣陣顫慄。

  裴雲川酒意被這絲冷意驅散幾分,他雙眸帶著幾縷紅絲,寬大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腰身,俯首與之對視,啞聲道:「就這麼怕我?」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面對他,一絲風吹草動便能叫柳玉瑤如一隻受了驚的麋鹿,露出毫無威脅性的犬齒,大有一副隨時咬死他跑掉的樣子。

  柳玉瑤小臉微白,唇角顫著,低垂著眼睛不敢與裴雲川對視,垂在身側的手不安的攥著裙擺一角,左右為難,終是鼓起勇氣道:「那、葯譜,能給我么......」

  她卑微的樣子全然是為了她那個好夫君,縱然知曉柳玉瑤過來定然沒什麼好事,裴雲川依舊如被一根針扎入了心臟般,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給,為何不給?」裴雲川摟著柳玉瑤的細腰,懶散的靠在後方的石蹲子上,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頭。

  他連琴都自願給她撫,一本破葯譜算得了什麼?

  柳玉瑤知道眼前的人是喝多了才會如此好說話,她此舉與趁人之危無任何區別,但若是裴雲川清醒的時候過來要東西,怕是比登天還難。

  想到此,柳玉瑤抬起手抓住裴雲川的衣領,衣領微開,露出柔白細膩的脖頸,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紅唇張張合合,半晌才低聲道:「雲川哥哥,多謝。」

  裴雲川抬眸與其對視,手指順著臉頰輕撫,指尖不輕不重的彈了下她的耳垂,不顧她的低呼,笑了起來,認真道:「但琴還是要撫。」

  不能叫他什麼好處也撈不到不是?

  柳玉瑤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越發叫囂的不安心緒,坐在琴凳一端,素手輕撫琴弦,一陣弦音騰空而起,時而婉轉曲折,時而歡快輕靈。

  過往似雲煙,但卻將裴雲川緊緊纏繞著,他的目光從柳玉瑤的纖纖玉指緩緩移到她的臉上。

  想將柳玉瑤藏起來,藏到一個世人無法尋到的地方,只有他才能欣賞她所有美好,她也只能屬於自己一個人。

  寒風微拂,吹起柳玉瑤額前的碎發,許是裙擺的濕冷太過冰寒,柳玉瑤被吹的打了個冷顫,但她弦音倒是未彈錯一分。

  那寒風也吹到了裴雲川的心頭,他那扶搖而起的佔有心思如潮水般褪的乾乾淨淨,他不做思考,立即起身,幾步便走到柳玉瑤的身前,不顧她驚愕的目光,將柳玉瑤拉了起來,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罩在她的身上,緩了緩,終究沉聲道:「你撫琴像過往又如何?回不去了,我已經聽夠了,你走吧。」

  柳玉瑤怔怔的抬頭,撞進他幽深漆黑的眸子里,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抓著披風玉帶。

  裴雲川指尖落在她臉頰上,剋制的摩挲,他倏地與柳玉瑤拉開距離,眉眼又恢復以往的冰冷,只是眸光緊緊的盯著她,自懷中拿出那本葯譜遞到柳玉瑤的手中,抱起古琴轉身進了屋中。

  柳玉瑤望著緩緩緊閉的屋門,裴雲川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寒風凜凜,似乎將眼前的一切都吹散了。

  她心中一角隱隱作痛,方才琴音之下,想起過往的,又何止裴雲川?柳玉瑤咬咬唇,壓下心中湧出的情緒,抱著葯譜落荒而逃。

  裴雲川站在窗前,目光沉沉的看著柳玉瑤,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角,他才猛的閉上了雙眼,而背在身後捏成拳的手背上,早已青筋遍布。

  王鋒從暗處來到裴雲川身側,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心下惶惶。他年紀輕輕便已成副將自是凶名在外,但面對裴雲川,依舊怕的發怵。

  他見過太多次在戰場上廝殺的裴雲川了,如同一頭野獸,在敵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咬上了對方的喉嚨,將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現在,同樣可怕的眼神又出現了,王鋒摸不懂裴雲川的想法,壓下心中的異樣,小聲道:「將軍,三殿下已出城。裴家也已安排妥當。」

  「嗯。」裴雲川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握緊的手緩緩鬆開:「讓聶青跟在她身邊,若有變故,無論何事,將人護下。」

  這個『她』是誰自然不言而喻,王鋒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

  家中宴酒,裴雲川離席之後,男人們都在前院聽著戲曲吃湯醒酒,而女子則被安排進內院休息。

  柳玉瑤抱著葯譜走在鵝卵石小道上,心裡慌亂逐漸平息,聽著前院隱隱約約傳來的樂曲與歡笑聲,她停住了腳步。

  這個時候去去正廳,總歸不太合適。

  裴安雖身子弱,但作為主子怕是不會輕易離席,她想了想,朝著書房而去。

  裴府式微,留下的奴僕並不多,且在今日皆在前院伺候著,平日里柳玉瑤極少過來的書房也只留了一個面生的小丫鬟在守著。

  見有人過來,正在打盹的小丫鬟驚了一跳,瞧見是她,顫巍巍的抖著身子:「夫,夫人?」

  過往剛剛進府的奴僕在瞧見她時,也是這般的恭敬,只是時日久了,便會跟著老奴僕一般,並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柳玉瑤嘆了口氣,道:「我一會兒便出來,不必跟著伺候。」

  小丫鬟唯唯諾諾應是。

  柳玉瑤推門而入,裴安在盛京之中也算是提得上名的才子,他的屋中三面牆都放著八尺高的書櫃,擺著滿當當的書籍。

  而比起整齊的書櫃,裴安平日里用的案牘卻是異常凌亂,柳玉瑤將葯譜放在桌上,頓了頓,伸手整理起凌亂的書案。

  一張顏色艷麗的薄紙滑了出來,在一眾黑白墨色里尤為惹眼,也莫名叫柳玉瑤覺得眼熟,她目光落在紙張一角,好似是一副畫。

  裴安作畫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那上面的海棠花,讓柳玉瑤不可控制的想到了那本春宮圖。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瑤瑤x裴將軍

五歲的小玉瑤舉著一根糖葫蘆,邁著小短腿熟練的鑽過柳府的狗洞,朝著蹲在偏僻角落裡的身影奔去:雲川哥哥,雲川哥哥!

小裴雲川頂著鼻青臉腫的臉,伸手將差點摔倒的小玉瑤穩穩接住,稚嫩的聲音滿是責備:不是讓你別來了?

他剛被父親打了一頓,如果被看見跟柳家姑娘走的近,那不是又有理由再被打一頓?

小玉瑤將糖葫蘆塞進他的手裡,雙眼亮晶晶的:給你吃!娘給的!

說完捧起裴雲川的小臉,朝他受傷的地方吹氣:呼呼呼呼,娘親說呼呼就不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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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奪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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