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平
9.52
三皇子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在杜鵑房裡吃飯，聞聽林岳卿宴請倉庫司眾大臣，而且就在他請那些大臣吃飯的對面，氣的一把將飯桌掀了！
杜鵑尖叫著躲去了一旁。
「好你個林岳卿，誰不知道那鴻客來是周滄安的地盤，這是擺明了要跟我對著干！行，你給我等著！」
放完狠話，三皇子便甩袖走了，留下杜鵑對著滿地狼藉，咬牙切齒。
「你們愣著做什麼，死丫頭！快把這些打掃乾淨，重新再去給我拿些吃的喝的來！」杜鵑對著身邊的丫鬟破口大罵。
看她們去收拾了，她則捂著肚子回到了裡屋的床上。
一路奔波來這三皇子府，杜鵑才真正的開了眼，原先她嫁的富商那宅子本以為已經很大了，跟三皇子府比起來簡直看不下去，相比之下那宅子可能也就三皇子府一個下人房那麼大吧。
而且這府上金碧輝煌，聽說那柱子上雕的栩栩如生的龍都是真金，隨處可見古董擺件，聽下人說這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大件都在庫房保存著呢。
杜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成為三皇子的妾之後，她立即分到了一個小院子，分了四個粗使丫鬟，兩個貼身大丫鬟，廚房全天供餐食點心還有熱水，每個月還有月銀可以拿。
相比較而言，三皇子那點嗜好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來這之後享受的待遇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現在想想，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啊！
等她身子恢復好了，給三皇子生個一男半女，等他榮升大統，她就是尊貴的娘娘！
她的兒子，也極有可能會成為帝王！
想到美好的未來，杜鵑瞬間覺得肚子沒有那麼痛了，她高聲喊：「綠雲，我肚子不舒服，你去給我叫一下府醫！」
瞧瞧這皇子府，連小妾都有專門的府醫看診。
沒過多久，府醫背著藥箱來給杜鵑診脈，杜鵑有點緊張，生怕自己身體有毛病。
「夫人，您這脈象偏弱，氣血兩虧，應該是剛經歷了小產，我開上幾幅葯，您每日煎服，多保暖，多休息，若不好生休養，往後於子嗣方面怕是困難。」
「什麼！你是說我不能生孩子了？」杜鵑拔高聲音，別的沒聽見，就聽見最後一句了。
府醫忙解釋道：「只是說比一般婦人懷孩子要困難些，並不是一定沒有辦法懷上，您得把身子養好才行。」
「大夫，您可真是大喘氣！嚇我一跳，那我身子虛，你多給我開點人蔘當歸之類的我補補。」
「夫人，您現在虛不受補，得慢慢調養，人蔘當歸都是大補之物，您現在不適合，還是按我的藥方抓藥煎來服用吧！」
「行吧行吧，看你摳的，又不花你的錢！」杜鵑不耐煩的擺手，府醫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一看她這個模樣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就背著藥箱走了。
藥方交給了外面打掃的丫鬟。
杜鵑沒注意到，她與府醫說話的時候，窗戶外一個影子悄悄的溜走了。
第二天，杜鵑出門的時候，碰上了同一個院子里的另一個李姨娘，同樣都是妾，李姨娘比杜鵑早來一年，脾氣不好，跟杜鵑第一天就因為爭房間的事吵起來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不能下蛋的杜姨娘嗎？不好好在屋裡休息，跑出來丟人現眼！」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說誰不能下蛋，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來啊，我怕你不成？」李姨娘根本沒在怕的，她哥哥是庫部司的總役，比起杜鵑的哥哥杜斌高了四級，官大一級都要壓死人，何況是四級。
杜鵑不懂那些官場的事，也不懂後院的那些彎彎繞繞，三皇子府就是一個大染缸，像杜鵑這樣的性子早晚會惹來禍事，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此時在鴻客來的包廂里，三人就薛大人一案又整理了一遍證據和關鍵點。
「當年薛大人被革職那天我有事出了一趟遠門，後來聽我的幕僚說起過，我父皇當時針對的不是薛大人，而是已經被抄家砍頭的朱一道朱大人，他跟薛大人是好友，也同是參與變革的中心人物。」太子周滄安將當時的情況講給他們聽。
五年前他們還小，朝堂上的事接觸不到，只知道自己的父親被連累舉報，按貪污罪流放，卻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可是因為當年西南地動，災民北上之事？」關於當年的事，林岳卿知道一點，不多。
薛婉兒努力將他們的話消化，然後串成一條線。
「沒錯，父皇早就開了國庫，命人拿了五百萬兩白銀用於賑災和重建，可這錢被底下的官員層層剝削，到災民手中的錢根本不夠用，於是才有災民北上，發生了暴動！」
「你父親和朱大人就是經手過國庫賑災銀的人之二，父皇震怒，令當年的監察司司長徹查，這一查不要緊，所有經手過賑災銀的大臣基本都沒逃掉，除了一個人。」
「我知道，是三皇子的舅舅，庫部司侍郎呂啟源！」薛婉兒清楚的記得林岳卿跟她說過。
「沒錯，」周滄安點頭，「他雖然逃過一劫，但是也官降三級，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還是個侍郎，他能被保住命則是因為三皇子母親的運作。」
提起三皇子的母親，太子眼眸之中的神色多了些複雜。
林岳卿小聲的跟薛婉兒解釋：「那時三皇子的母親還不是皇后，十年前先皇后因為難產而亡，眾大臣上書請求再立新后，三皇子的母親那時是四妃之首，剛要被冊封為皇后就出了這個事，她拼著不當皇后也要保下她哥哥的命。」
「那三皇子的舅舅，真的貪污了賑災銀嗎？」薛婉兒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如果三皇子的舅舅貪污了賑災銀而只是被降級，她的父親沒貪污卻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價。
那這個世道，還有何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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