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祈雨
7.1
翌日，蘇瑤起了個大早，她將祈雨用具背上，她家沒有桌子，王小陽便拿著兩張凳子跟在了蘇瑤的身後。
既是要祈雨，那便馬虎不得。
蘇瑤來到祠堂外的空地上，才剛將東西放下就有人圍了過來。
「喲，這是幹什麼呢？」周嬸瞧著蘇瑤二人在這忙活著什麼便走近了來看。
只見蘇瑤將兩張凳子拼在一起，往上面擺著香、紙錢和小爐子等祈雨用具。
「姐，我將貢品拿來了。」蘇安手裡拿著宋九辭早上蒸的豬肉跑了過來。
「你們是要祭祖？可今兒個也不是祭祖的日子啊！」周嬸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周嬸直勾勾的盯著蘇瑤手裡的那碗豬肉，只是蘇瑤救過她，便也只好收起來自己的小心思。
「這是在幹什麼？」陳大娘老遠就望見蘇瑤等人了，她看見周嬸走了過來，害怕她又給小傢伙們使絆子便過來了。
「祈雨。」蘇瑤一邊回答著陳大娘一邊用火摺子將香點燃。
「祈雨？」陳大娘看了看天，這日頭毒辣得很，依照她的經驗今天怕是不會下雨，但她沒說出來。蘇瑤才剛收回田地，急著種東西的心情她能理解，她不想打擊她求雨的激情。
「求雨好啊，這幾年大旱都死了不少人了，希望老天真能開開眼。」說罷她也幫著蘇瑤擺弄起來。
蘇瑤用之前買的米在地上畫了五條龍，這些還是她之前在書上看來的。雖然有些心疼這米但要是真能求來雨倒也不算什麼。
當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蘇瑤幾人已經被圍了起來了。
有人說：「什麼祈雨啊，我看就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呢！散了吧散了吧。」
「小姑娘你還是回去吧，依我之見今天是不會下雨的。」說這話的是個白鬍子老頭，看樣子就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相信他說的話。
蘇瑤看著凳子，確實是寒酸了點，但家裡的條件就這樣了先湊合吧。她抬頭看了眼天，萬里無雲，她忍不住擔憂。
蘇安扯了扯姐姐的衣袖，他聽到這些人對姐姐的嘲諷也很不高興，但他還小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蘇瑤穿上老郎中從村長家借來的祭祀禮服，不顧眾人如何嘲笑就開始了念咒：「五帝五龍，降雨行風，廣布潤澤，輔佐雷公……」
說罷她朝著祭台作揖，王小陽和蘇安跪在蒲團上也開始磕頭。蘇瑤一邊重複著咒語一邊跳著祈雨舞，重複了好幾遍卻是連朵雲都沒飄過來。
見此情形眾人的嘲諷也越發囂張，臉上也透著不屑。
「小孩子就應該去玩泥巴，倒是可惜了這些米！」
「要我說小姑娘家家就該早點嫁人，折騰地幹什麼？」
他們的話語越來越不堪入耳，蘇安捏緊了小拳頭。
「我們幹什麼關你們什麼事？是你們自己要過來的，沒人要你們來看！多管閑事！」蘇安大吼著。
「嘿，小兔崽子，敢對長輩這麼說話沒禮數！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說這話的人是之前押蘇瑤來祠堂的「強哥」。
他走上前來就想對蘇安動手，蘇瑤將蘇安擋在身後，王小陽護在二人身前。
「喲，還護上了？」周強歪了歪嘴，摩拳擦掌。
「難不成你還想在大庭廣眾之前欺負一個小孩？」蘇瑤怒視著周強。
「小妹妹，這怎麼能叫欺負呢？我這是在幫你管教不懂事的弟弟呢！」周強扭了扭脖子絲毫不將蘇瑤放在眼裡。
「哦？我的弟弟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蘇瑤的話讓周強很是難堪，他既不是人家爹又與蘇瑤一家沒半點親戚關係自然是管不著的。
「那你管好你弟弟，別在有下次。」說罷，周強轉身，蘇安從姐姐身後走了出來沒成想周強殺了個回馬槍推了一把蘇安。
一切發生的太快，連蘇瑤都沒反應過來只見弟弟直直倒向凳子拼成的祭台，她急忙伸手護住弟弟的腦袋，手被香燙得起了小小的水泡。
祭台上的東西掉了一地，爐子和碗也被打碎。
周強看著這一地的狼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揚長而去。
「這周強仗著他父親是里吏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陳大娘將蘇安扶起來，又急忙去問蘇瑤的情況。
「姐……」蘇安看著蘇瑤手上的水泡很是心疼，要是他沒出聲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我沒事，小安長大了，知道護著姐姐了。」蘇瑤蹲下身抱了抱蘇安。
王小陽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姐姐，還要繼續嗎？」
蘇瑤點了點頭，今天她非要老天下雨不可！
這時林風扛著一張桌子走了過來，他將桌子一放隨後又從懷裡掏了個碗和盤子出來。
他這一收拾倒是比之前的祭台看著更像一回事了。
「師祖！看我來的及時吧？」林風一臉憨笑的朝蘇瑤邀功。
他可是一聽說蘇瑤求雨沒桌子就回去扛桌子了的，還順帶拿了幾個碗和盤子想著裝祭品。
「謝謝。」
「你這手……誰弄的。」林風眼見的發現了蘇瑤手上的水泡。
「無礙。」
將一切收拾好，蘇瑤又開始了求雨，只是一番折騰下來老天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圍觀的人散去了大半，只剩幾個愛看熱鬧的留下來看蘇瑤幾人折騰。
「姐，讓我試試吧！」蘇安坐在正在歇息的蘇瑤旁，用袖子為她擦去額上的汗。
她自然是知道弟弟的體質的，她害怕蘇安被別人惦記上給他帶來危險。
「姐，讓我試試吧！」蘇安又說了一遍，語氣比剛剛更加堅定。
他知道不下雨，就算有地也沒用。他不想每次都讓姐姐去深山處冒險。
「那我們一起來吧！」為了掩蓋弟弟的體質不讓有心人看出來，蘇瑤想出了這個法子。
蘇安就這樣跟著蘇瑤的樣子跳祈雨舞、念祈雨咒。
這一遍，天竟然真的慢慢黑了下來。
「這天……該不會真的求來了雨吧？」陳大娘嘀咕著，她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也開始誠心的祈禱。
蘇瑤和蘇安就這樣一邊念咒一邊跳舞，天慢慢飄起了小雨。蘇安越來越賣力，也有越來越多的村民開始跪下祈禱。
蘇安大聲的念著咒，豆大的雨點落在他的臉上。像是龍王打翻了水盆，雨越下越大。
村民跑出來任由雨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在雨中歡呼老天終於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婦人則是趕緊拿出家裡一切能裝水的東西，鍋碗瓢盆齊上陣。
「姐，下雨了……」
就在蘇安說完這句話，他便直直的朝蘇瑤倒去。蘇瑤連忙將弟弟抱到祠堂的屋檐下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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