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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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韻荷看向魏寒洲,「洲兒,你先去查查看,這上京城的治安,你們還是得招呼招呼,別只管著大案子,讓什麼貓貓狗狗都能放肆了。」
魏寒洲點了點頭,「孩兒知曉了。」
劉韻荷的意思,正合他意。
此事結束,眾人也各回各院。沈雲婉和春雨往回走,卻在離自己院子只有一小段距離時瞧見魏寒洲,他正站在一棵柳樹下,盈盈月光如水般傾泄而下,微風吹著細軟的柳條輕輕晃動,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春雨轉頭看向沈雲婉,沈雲婉示意她,「春雨,你先回去。」
春雨自然是知道今夜是魏寒洲幫了大忙,否則那鐲子就算有魏雲松來澄清,這荷包也說不清楚,於是心裡也不敢有什麼異議,只點了點頭便回去了。
沈雲婉走到魏寒洲面前,隔了他兩步遠後站定,看著魏寒洲神色淡然的臉,低頭溫順一拜,「雲婉多謝表哥解圍。」
魏寒洲卻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解什麼圍?」
沈雲婉一愣,抿了抿唇,感受到魏寒洲的視線一直在自己的頭頂打轉,只得硬著頭皮道:「荷包,還請還……」
「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還什麼?」魏寒洲看了眼沈雲婉,將荷包從懷中掏出,「若是表妹喜歡,以表妹的手藝,做個一樣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魏寒洲將荷包拿在手中細細把玩,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細軟的流蘇,似乎在愛撫一件珍寶,沈雲婉登時有些不自在,那夜二人糾纏的畫面又印入腦海,魏寒洲也如此刻一般,細細撫摸她的身體……
沈雲婉似乎還記得魏寒洲手指的粗糙感,撫過她細膩的肌膚,就帶起一陣酥麻,似乎在她身上點了火,灼熱得讓她想躲。
察覺出沈雲婉的異樣,魏寒洲手上一頓,抬眼看她,「怎麼了?」
沈雲婉搖了搖頭:「沒什麼,表哥莫要說笑了,這荷包是女款,你佩戴不太合適的。」
魏寒洲卻點了點頭:「你的話有道理。」
「那表哥就……」沈雲婉想走上前去接荷包,卻沒想腳下有一塊石頭,天色太黑並沒有看見,直接絆在石頭上,朝魏寒洲撲去。
魏寒洲心下一驚,趕緊攬住她,可沈雲婉整個身子壓下來,竟是讓他也沒太站穩,往後倒去。
幸而他身後是一棵柳樹,他被柳樹抵住,這才沒有雙雙落入樹后的小湖裡。
沈雲婉扯著他的袖子,心有餘悸,魏寒洲卻有些好笑:「你怕什麼,我這不是接住你了嗎?」
沈雲婉嗔怪的看他一眼,卻瞥見他拿著荷包的手正攬在自己肩膀一側,不由得升起一個小心思。
她伸手往荷包處而去,想要趁魏寒洲不注意將荷包拿回來,但魏寒洲卻早已看破她的小動作,直接換手攬她,拿荷包的手卻舉得老高。
他眼中有笑意:「你這是想耍賴?」
沈雲婉生氣的哼了一聲,又不服輸的去抓魏寒洲舉得高高的手。蔥白柔軟的小手撐在魏寒洲胸前,她踮起腳尖伸直了手臂努力去觸碰魏寒洲拿著的荷包,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緊緊的貼在了魏寒洲身上。
魏寒洲察覺到沈雲婉的靠近時愣了一下,沒想到沈雲婉會主動靠近自己,此時她又如此舉動,讓他心中難耐,他心中嘆了口氣。
沈雲婉沒有搶到荷包,又急又氣,視線一移卻看見魏寒洲的表情,這才發覺二人姿勢不妥,趕忙退出他的懷抱,臉色也漸漸紅了起來。
她暗自罵自己,怎的如此不知羞,居然為了搶荷包一時忘記了禮數。
魏寒洲看著沈雲婉懊惱的神情,抿了抿嘴,開口道:「表妹想要荷包也不是不可以。」
沈雲婉抬頭,眸子星光點點,閃著希望的光輝,魏寒洲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偏頭掩飾性的咳了一下,才繼續道:「拿個男款的來換便是。」
沈雲婉登時頓住,魏寒洲這話,豈不是要讓她給他做荷包?可自古女子做的荷包只送兩種男人,一是父親手足,二是自己心悅之人。
「表哥,這不太合適……」沈雲婉搖頭拒絕,魏寒洲卻將荷包重新揣進了懷裡,開口時看不清臉上表情,「也行,那你就自己做一個和這一樣的荷包留著用。」
沈雲婉咬了咬唇,抬頭看魏寒洲,見他表情堅決,靜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雲婉知道了。」
說罷,轉身就走了。
魏寒洲本想送她,沈雲婉背對著他說:「不必勞煩表哥送了。」話音剛落就跑了。
看著沈雲婉小跑而去的身影,魏寒洲覺得這個沈家表妹可愛極了。
沈雲婉跑了一小段路,直至看不見魏寒洲了,她才賭氣般輕輕踢了踢路邊石子,心中暗罵魏寒洲,這個壞人!就知道欺負她!
回了院子,沈雲婉整理好表情,進屋就看見春雨領著她院中的丫鬟在等她。
沈雲婉在排成一排的丫鬟面前緩緩走過,面色平靜,但站成一排的丫鬟們卻大氣都不敢出。
她們自然是知道劉韻荷院子里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清楚具體細節,是以誰都不知道沈雲婉此時要做什麼。
沈雲婉看了看春雨,後者馬上會意,對這些丫鬟道:「你們今夜都沒有跟守門家丁接觸過吧?」
其他人趕緊搖頭,都表示沒有接觸過那些家丁。
「行了,今晚召你們過來,就是跟你們打聲招呼,以後仔細著點兒,少跟那些個沒來由的人接觸,免得給主子找麻煩。」春雨正色對這些丫鬟說完。
隨後聲音一轉,變得嚴厲:「若是讓我知道到底是誰,那可不是隨便罰罰就能過去的。」
春雨自小就在沈雲婉身邊伺候,比她還大兩歲,所以該嚴厲行事時她還是有模有樣的。
警告過院里丫鬟后,沈雲婉便進了屋,春雨和幾個丫鬟跟著進去伺候,為她解衣時,沈雲婉隨口提了一句:「明日就穿那件下擺有玉蘭繡的對襟襖吧,正好跟那荷包也很般配。」
春雨笑了笑說:「那件衣裳前幾日剛好洗了,小姐倒是選得及時。」
沈雲婉笑著搖了搖頭,遣散了那些丫鬟,獨留春雨一人守著。
隨後,她才正了神色,表情平靜的對春雨道:「去瞧瞧吧,到底是誰。」
她剛才故意說了那些話,就是為了查探到底是誰拿了她的荷包,她這院里定然是有人背叛她,若不是魏寒洲解圍,今夜她恐怕早就被長輩處置了,哪裡還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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