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錢我們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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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賣衣服？」褚仲樞是真的不知道這個事情，非常驚訝。
褚姐姐這幾天都不在，今天剛回來，就聽鋪子里掌柜的說了有人買衣裳的事情。
他們店裡雖然是收這些舊衣服，但基本上都是些老客人，在這邊買的衣服，沒怎麼穿又不喜歡了，拿回來賣了還會再買些新的。
像這樣的新客，賣了這樣品相好的衣服，買的卻是普通的料子，可不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嗎？
再一聽這個夫人還帶著孩子，年齡相貌都和褚少亭對得上，褚姐姐也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
「怎麼回事？你把衣裳賣了？」褚仲樞看向端木雅，沉聲道。
端木雅並沒有打算要瞞著這件事情，本來是想拿出錢來，還可以討好褚仲樞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變成興師問罪了。
還沒說什麼，褚少亭就先開口了：「爹爹，娘把那些好看的衣裳都給賣了，買的都是最普通的料子。」
褚少亭人小腿短，跑得倒是挺快的，從屋子裡把帶回來的包袱拿出來，打開給褚仲樞看。
之前端木雅賣東西的時候，褚少亭就鬱悶得不行，只是也沒辦法攔著，好不容易褚仲樞回來了，還說起了這件事情，馬上就打抱不平了。
這些料子確實算不上多好，就是普通人家經常穿的，而且顏色也非常素凈，沒有什麼花紋樣式。
褚仲樞臉色實在不是很好看，道：「就算要二十兩銀子，也不需要你把衣裳都給賣了，等明日我就去山上，要是能打到野豬，也就能湊夠銀子了。」
褚姐姐笑了笑，道：「就是，哪兒到了要賣衣裳的地步，這些花色都好看的很，是時興的樣式，弟妹年紀小，穿這個正合適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褚姐姐非常清楚自己家裡是什麼情況，老二剛剛回家，就算新娶了媳婦，也沒什麼需要二十兩銀子的。
十有八九，還是另一房鬧出來的事情。
眼角餘光看到了褚老太太在院子另一邊，褚姐姐掏出了手帕，抹了抹眼角，道：「咱家雖然沒什麼錢，但一些衣裳還是穿得起的，看這嫩黃的襦裙，看這桃紅的襖子，這才是年輕女子該穿的衣裳呀，像這種的，也得是我這樣年紀的穿才對。」
端木雅眨了眨眼，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說話的嗎，怎麼面前這位說哭就哭，神色楚楚可憐，就跟被怎麼欺負了一樣。
褚姐姐聲音響亮，哭也是哭得驚天動地的，另一邊院子里一下子多出了幾個探頭探腦的，只是不好過來看看而已。
「你也真是的，娶個媳婦回家，是要好好疼愛的，你看看你，怎麼做夫君的，不說給娘子穿金帶銀的，怎麼能讓娘子把自己帶來的衣裳都賣了。」看到那邊人過來了，褚姐姐擦了擦眼淚，拉著端木雅的手，道，「弟妹，你姐姐家裡雖然不算多有錢，但幾件衣裳還是有的，這些你都拿回去，要是不夠，再來我鋪子里拿。」
說著又沖著褚仲樞道：「你也是，要是需要錢，來找姐姐就是，姐姐總能幫襯你一二。家裡雖然沒什麼錢，不能給你什麼，但怎麼也不能還讓你拿這麼些錢出來。不過說起來，你是遇到事情了，怎麼還要二十兩呢？」
這邊動靜不小，鄰居們都紛紛出來看熱鬧。
鄉村裡一向沒什麼秘密，褚老三打了人需要賠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只是不知道原來這錢還是要老二家來賠的，現在聽褚姐姐這麼一說，前因後果一聯想，也就明白了。
有好事的還在外面沖著那邊喊道：「褚老三，你不是秀才嗎，怎麼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還得你二哥幫忙，有事就找家裡，難道你是還沒斷奶的奶娃娃嗎？」
旁邊一群人鬨笑起來，褚老三也坐不住了，衝出來和他們理論起來。
褚老太太眼看著這麼鬧下去，這錢就要打水漂，連忙道：「大姑娘，你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錢老二不出的話，難不成讓我們賣房賣田嗎？你要是不樂意，不如你幫他出了。」
褚姐姐一聽，一串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家裡鋪子生意不好做，這幾日剛去縣城拿了些貨回來，本錢都砸了下去，家裡里裡外外都要我操持，婆婆這段時間身子也不好，吃藥看大夫花了不少錢。」
抹了抹眼淚，褚姐姐道：「不過要是娘需要，女兒勒緊褲腰帶，還是能給十兩的。」
雖說不少女兒家嫁了人之後，也會幫襯著娘家，但那都是她們自願拿回來的，哪有像褚老太太這樣，直接張嘴要的。
大家比鄰而居，這麼多年也都知道褚老太太是什麼德行，都在外面笑了起來。
褚老爺子面子上掛不住，也沒辦法躲在院子那邊了，走出來沉聲道：「行了，這說的什麼話，我們不能幫襯著女兒，怎麼還能跟她拿錢？老二，你剛回來也沒有什麼余錢，那什麼衣裳也別賣了，你們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我們也還有一些，這錢我們自己出。」
褚老爺子嘴上說得好聽，但也是了解自己這個二兒子的，知道如果說是自己出錢，他肯定會拒絕，到時候這錢還是他來出。
沒想到褚仲樞沉默了片刻，道：「那就麻煩爹了，兒子剛回來，確實是沒什麼錢，兒子不孝，不能為父母分憂了。」
褚老爺子張口結舌，沒想到褚仲樞答應得這麼乾脆。
但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現在也沒有反悔的餘地的，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點了點頭。
端木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沒想明白自己不就是賣了個衣裳，怎麼劇情一路急轉直下，現在連這二十兩都不要他們出了。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端木雅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這邊沒什麼熱鬧看了，大家也就散了，褚姐姐抹了抹眼淚，笑了起來，道：「怎麼樣，我方才說得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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