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魚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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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大灣村不僅不吃水產，還「談魚色變」！
有沒有搞錯啊！
清蒸魚、紅燒魚、酸菜魚、水煮魚，松鼠魚、炸酥魚、烤魚，這麼多種吃法，他們居然不吃魚！
柳陌陌揮走了腦海中的美食，很是惋惜。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
附近十里八村之所以「談魚色變」，完全是因為一個古老的傳說。
據說早些年，也是鬧飢荒，大伙兒餓得皮包骨頭、兩眼發綠光，樹皮、草根都啃光，還出現了可怕的「易子而食」現象。
就在大伙兒覺得死路一條的時候，突然天降異象，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魚。
成千上萬條的魚，從天而降，密密麻麻地落了一地。
那些餓急眼的人們來不及多想，只當是菩薩顯靈，也顧不得做熟煮透，一個個全都抱著生魚啃了起來，生怕晚一秒這些魚就會消失不見。
許是一下子吃太多，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反正就是吃過魚的人大部分都死了。
而那倖存的一小部分，後來不是得了怪病就是蹊蹺而亡。
自此十里八村便一代傳一代地叮囑後人，萬不可吃魚。
倒是有偏方說婦人生吞螺螄可以擋胎避孕。
不過自打前年，槐花村的王婆娘生吞螺螄避胎差點死掉，好不容易救活卻又變成了啞巴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摸螺螄吃了。
最多青黃不接的時候摸給家裡的雞鴨鵝吃。
胡杏花還在唾沫橫飛地罵著她的破鞋理論，縱使柳陌陌再是好脾氣、好教養，也有點受不住了。
這娘們咋還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了呢！
「奶奶個腿的，關你屁事！」柳陌陌學著原身的脾氣秉性，「嗷」的一嗓子罵出聲來。
嚇得胡杏花渾身一哆嗦，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有這閑心，多關心關心你家男人有沒有給你戴綠帽子才是正道！你這頭上怕是都可以放羊牧馬了，還有閑心管別人？你可長點心吧！」
懟完柳陌陌頓覺神情氣爽，好不暢快！
其實柳陌陌的話也不算瞎扯。
鐵柱本就是村裡出了名的二流子，好吃懶做，偷雞摸狗，好幾次偷摸到原身家欲行不軌，因為又窮又摳，全被原身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
有次，原身還看見鐵柱跟著村裡的張寡婦鬼鬼祟祟地鑽了野林子，好半天兩人才衣衫不整地走出來。
也就胡杏花這個蠢包，還傻傻地把鐵柱當成寶。
要不是仗著鐵柱爹娘能幹、會過日子，光靠這二郎八蛋的兩口子，估計能把日子過成篩子。
胡杏花一愣，呸了一口唾沫，扯著柳陌陌的衣衫就撒潑道：「好啊，你個黑心肝、壞心眼子的小浪蹄子，別想把屎盆子往我家鐵柱身上扣，再敢胡咧咧，信不信我撕了你這張破嘴。」
柳陌陌也不怵，一臉淡然地打掉胡杏花的手，淡聲開口道：「是不是，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杏花被唬住了，呆愣了半晌。
她想起來了！
午飯過後鐵柱就一個勁地把她往外攆，說懷著身子的人要多出去走走，這樣才好生養，她當時還美滋滋地覺得鐵柱心疼她、體貼她呢！
啊呸！
敢情是讓她給不要臉的狐狸精騰地方呢！
胡杏花一張臉拉得老長，也顧不得身子嬌貴了，撒開雙腿就氣沖沖地往家跑。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騷貨、賤蹄子，敢和她胡杏花搶男人！
一旁的幾個婦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也跟過去看熱鬧了。
望著幾人的背影，柳陌陌意猶未盡地撇了撇嘴。
還別說，剛剛懟人的感覺還就怪爽！
只可惜胡杏花太菜，一句話就把她騙回家了。
不過這樣也好，吃癟的胡杏花估計三五天都不會再找她麻煩了。
她可以全心全意地找山貨掙錢。
上午，她在溪谷掙了一萬兩千多兩，下午再去努努力，估計就能湊齊了。
想到這，柳陌陌加快了步伐。
早上走的急，忘叮囑大頭幫李誠翻身了。
這個點大頭估計也該餓了。
一進家門，就見大頭跪在堂屋地上，手裡拿著把小斧子，砍兩下木頭，看一眼床上的李誠。
瘦小的身板后摞了整整一排劈好的木柴。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喜歡幹活呢！放著我來劈吧！」柳陌陌上前把大頭拉了起來，又幫他撣掉褲子上的灰。
大頭眼睛一紅。
他想娘了，娘在世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幫他撣灰。
「出去玩會吧，嫂嫂收拾完這些就給你做飯！」柳陌陌說著擼起袖子，彎腰把木柴抱了出去。
「嫂嫂，我不餓，鍋里還給你留著疙瘩湯呢。」大頭湊過來也要幫忙抱木柴，卻被柳陌陌攆開了。
「去一邊吃去吧！」說著柳陌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紅紅的燈籠果，塞到了大頭的手裡。
這是她剛剛在溪谷邊摘的。
大頭看著手裡的紅果子，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好半晌。
「那我再去撿些柴回來！」
說著大頭挎起籃子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他喜歡現在的嫂嫂，他要多幹些活，千萬不能招嫂嫂煩。
柳陌陌像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給李誠喂水，翻身，收拾屋子，把大頭床上的被褥拿出來晾曬。
做完這些她又一刻不停歇地抄起斧子劈柴。
天氣越來越冷了，沒個火盆根本扛不住。
可一燒火盆，用柴就沒數了，她要趁天好，多劈些。
斧頭很重，樹樁很硬，沒劈幾下，柳陌陌的掌心就傳來火辣辣地感覺。
低頭一看，竟起了好幾個水泡！
原身平日里養尊處優慣了，一雙手比小嬰兒的肌膚還要水嫩。
柳陌陌找了塊帕子將手包起來，掄起大斧頭繼續劈。
等木柴劈完，她也出了一身的汗，濕噠噠，很不舒服。
她記得柜子里還有一個小夾襖，正準備找出來換上時，一個孩子突然帶著哭腔跑了進來，「大頭快要死了，流了好多血！大頭快要死了，流了好多血！」
「啪——」
柜子蓋重重地砸在了手上。
柳陌陌顧不上指間的疼，拔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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