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錢員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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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陌陌看了一眼大頭和冬花，隨後笑著開口：「嫂嫂知道你們把小頭賣給了一個絡腮鬍子大叔，但那大叔後來又退給了我，也多虧他退了回來，後來小頭被一個大戶人家常年吃齋念佛的老夫人買了去，她買回去是放生祈福的，你們放心，小頭跟著她絕對安全，不存在被吃的情況。」
大頭暗暗鬆了一口氣，緊咬著的嘴唇也微微張開了。
「還有，老夫人還說小頭不是一隻普通的團魚，它是玳瑁，很珍貴很珍貴的，但凡看到它的人都會有好福氣，所以她給了嫂嫂好多好多銀錢，這些銀錢足夠我們用很久很久。」
大頭和冬花互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們真的有錢了？以後不用餓肚子了！
「嫂嫂知道你們都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這鞋子算是嫂嫂對你們的獎勵與補償吧！李誠哥是因為嫂嫂才……」柳陌陌抹了一把眼角，「嫂嫂能做的，也只有將你們倆個照顧好！」
見兩個小傢伙還是一臉遲疑，柳陌陌重新把鞋子遞了過去，「好了，今兒咱們吃香噴噴的紅燒肉，一會誰先穿上鞋子誰就可以多吃一塊！」
柳陌陌說著便拎著肉進了灶房。
沒一會，空氣中就飄來了肉的香味。
冬花和大頭舒舒服服地泡過腳，穿上新鞋子，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他倆在院子里一邊碼放柴火，一邊猛吸著空氣中的香味，整個人幸福地都快要飄起來了。
飯桌上，大頭和冬花猛扒著碗里的飯菜。
白米飯配紅燒肉，真好吃。
大頭時不時瞄一眼腳上的鞋子，嘴角都快裂到後腦勺了。
嫂嫂買的鞋子也好！又舒服又暖和。
穿上他都感覺自己瞬間長高了不少。
吃得正起勁時，門外響起了一個軟軟糯糯地聲音，「大頭哥哥，你在吃啥？好吃嗎？」
虎妞拖著長長的口水，扒著門，眼睛直直地盯著桌上的那盤紅燒肉。
柳陌陌挪動了一下椅子，起身準備上前招呼小丫頭上桌一起吃。
可還沒走兩步，小丫頭就捂著耳朵逃命似地跑走了。
「虎妞，你跑啥啊，過來一吃啊！」
柳陌陌越喊她，小丫頭跑的越快。
跑到門口，見柳陌陌沒有追過來，虎妞這才靠在牆上拍著自己的小胸脯直喘氣。
剛才她只盯著桌上的一盤肉看，竟一時沒看到大頭嫂嫂也在。
大頭嫂嫂可凶了，還扯過她的耳朵，薅過她的辮子。
看著虎妞跑遠的身影，柳陌陌又心疼又有些想笑地搖了搖頭，重新坐了回去。
大頭眼睛瞅著外面，趁柳陌陌不注意，夾了兩口紅燒肉捏在手裡，又猛扒拉了兩口米飯，嘴裡含糊不清道：「我吃飽了」。
說完就風似的跑出了門。
此時虎妞正在門外咂手指，一抬頭就見大頭手裡拿著兩塊紅燒肉朝她走來。
她高興地跳了兩下，跑過去拉著大頭的的手道道：「大頭哥哥，你手裡拿的啥？」
「給，我嫂嫂做的紅燒肉，可好吃了，快嘗嘗！」大頭說著就把肉遞給了虎妞。
以前大剛娘經常給他塞窩窩頭、黑餅子，他沒有什麼好報答的，自己就少吃兩塊肉，省給虎妞妹妹吧。
虎妞拿著肉，舔了一下，蹦蹦跳跳地往家跑。
走進院子，忽得想起什麼，猛地又折身跑回去，沖著門口的大頭甜甜地喊了聲：「大頭哥哥，我長大了給你當媳婦兒，保准不反悔！」
大頭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虎妞「蹬蹬瞪」跑回家，湊到她娘跟前，扯著他娘的衣襟，「娘，張嘴……」
大剛娘正忙著劈柴，沒工夫搭理小丫頭，便不耐煩地張了張嘴。
虎妞踮著腳，塞了一片肉進娘的嘴巴里。
瞬間一股肉香在唇齒間回蕩，直擊天靈蓋。
「這……這哪來的？」
「大頭哥哥給我的！說是紅燒肉。」虎妞一小口一小口細細地咬著手裡的另一塊肉，粉嘟嘟的小嘴唇上油乎乎的。
大剛娘砸吧著嘴，回味著那股子肉香，又忍不住一陣心疼、肉疼。
李誠媳婦就是不會過日子。
有這這銀子拿來買糧食，最少能吃一個月。
哎，不過這肉是真香！
等收成好了，她一定買半扇豬肉回來，給孩子們好好解解饞。
冬天的夜，黑的特別早。
莊稼戶人為了省燈油，早早地就睡覺了。
柳陌陌則習慣了晚睡。
她窩在被子里，翻看著一本《服裝製作大全》，打算給大頭和冬花一人做一身衣裳。
突然，一陣馬蹄聲伴著一聲聲尖銳的哀吼，劃破了夜的寧靜。
那聲音聽得真真切切，好像就在她家門口。
她豎著耳朵，直到聽見外面傳來好似村正的叫喊：「錢員外找到了，快，去喊鄭郎中，快啊，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柳陌陌這才打起精神，打開門走了出去，只見昏暗的火影下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
看身形，像是錢員外。
「哎呀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錢員外不該把錢財看得比命重啊……」
「錢員外家不是有護院嗎？光大狼狗就養了三四條，這馬賊是怎麼進去的？」
原來這兩日，錢員外大張旗鼓地去鎮上買糧，被馬賊盯上了。
趁著月黑風高，十幾號馬賊闖進了錢員外家。
直接把錢員外從被窩裡拉了出來，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開倉放糧。
幾千斤的糧食，全是高價買回來的，錢員外哪裡捨得。
仗著自己有個在京城當官的兒子，完全沒把這些被餓急眼的馬賊放在眼裡，扯開嗓子就破口大罵。
錢員外是罵痛快了，馬賊頭目花脖子卻憋了一肚子火。
一氣之下便割了錢員外的舌頭。
錢家上下這才感到害怕，慌忙開倉放糧。
沒多大會兒功夫，錢家就被洗劫一空。
被疼暈的錢員外一睜眼，看到一多半的家當都落到了馬賊手裡，心疼地跟在後面直叫喊，卻被馬賊一個套馬杆拖在了馬後。
鄭郎中還沒到，錢員外就頭一歪，咽了氣。
好半天，錢大夫人才被管家顫巍巍地攙扶著趕過來。
「老爺，你死的好慘啊！」
「肯定是有人向馬賊通風報信了，黑了心肝的壞東西，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為我們老爺報仇！」錢大夫人瞥了一眼柳陌陌，又扯著嗓子哭嚎：「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收了那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吧，我們老爺明裡暗裡這些年少說也貼補了上百兩銀子，黑了心肝的賤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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