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難產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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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吐吐舌頭，把剩下的酸棗糕全遞給了虎妞，學著大人的模樣揉了揉虎妞的頭髮，「你們也都快回家吧，一會四虎娘說不定會找過來，打你們。」
說著便挎起籃子，飛奔著挨家挨戶送東西了。
等他一一送好，回到家，剛好開飯。
「嫂嫂，這白白的是啥啊？聞著咋比豬肉還香呢！」
大頭指著桌上一大盆白白嫩嫩地丸子問道。
「這是魚丸，快嘗嘗好不好吃！」
大頭咽了一下口水，接過嫂嫂遞過來的筷子，夾起一個，輕輕咬了一口。
瞬間一股鮮香在嘴巴里炸開了花！
「好吃！這也太好吃了！」
大頭忍不住又接連吃了好幾個，直到冬花姐笑他像餓死鬼，他才收斂了些。
細細地打量著手裡的魚丸，「嫂嫂，這真的是用魚做的嗎？」
為啥他一點兒也看不出魚的樣子。
「是的，我和嫂嫂一起做的！兩條魚總共才做了這麼多，可麻煩了，又要刮鱗，又去魚刺的，你一回來就給吃了一大半，嫂嫂還一點沒吃呢！」
「啊！那，那我不吃了！」大頭被說得紅了臉。
「沒事的，想吃就吃，冬花你也累了一下午了，多吃點！」說著柳陌陌就給冬花碗里盛了好多魚丸，又給大頭盛了一些，「家裡還有好多魚呢，想吃咱們明兒再做，到時大頭來刮魚鱗好不好？」
「好，所有的魚鱗都讓我來刮！」大頭嘴裡塞得滿滿地，含糊不清地說道。
魚丸真得很鮮，很好吃，就連湯也被大頭和冬花喝了個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躺在溫暖舒適的炕上，大頭和冬花睡了有生以來最舒服、最香甜的一覺。
……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大剛家突然傳出一聲聲尖銳的哭嚎。
「嗚嗚，快來人啊，虎妞要死了！」
「爹，娘，你們在哪？快來救救虎妞啊！她拉了好多蟲子，就要死了……」
三毛只比虎妞大兩歲，看著地上蜷曲亂動的蟲子，嚇得只知道哭。
娘天還沒亮就被胡大娘叫走了。
爹又去挑水了，兩個哥哥也不知道去哪了。
家裡就只剩下他和虎妞。
他好害怕。
妹妹不會要死了吧！
柳陌陌剛睡醒，就聽見了隔壁傳來三毛和虎妞刺耳的哭嚎。
她急忙起身，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前天她悄悄給虎妞以及大頭他們幾個孩子一人一顆打蟲的寶塔糖。
當時她還特意選的升級版。
據說吃了后蟲子會直接消化掉，不會隨便便排出給小朋友留下心裡陰影。
大頭和冬花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沒有什麼異樣，不知道為啥虎妞還是會拉蟲子。
一出門，剛好看見大剛爹回來。
看見一地還會亂動的蟲子，大剛爹也嚇壞了。
他鐵青著一張臉，一腳踢在三毛的屁股上，煩躁地吼道；「哭，就知道哭，去把你娘給老子喊回來！快去！」
說著雙眼通紅地抱起虎妞，心疼地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難怪他可憐的虎妞總喊肚子疼，這些蟲子該不會把虎妞肚子里的心啊、肝啊的給掏空了吧！
柳陌陌攔住嗚嗚大哭的三毛，牽著他的手上前道：「叔兒，您別緊張，能讓我看看虎妞嗎？」
不等柳陌陌把話話說完，虎妞就癟著嘴朝她張開了手臂。
她爹剛剛好凶，她好怕。
「虎妞乖，肚子還疼嗎？」柳陌陌輕柔地揉了一下小丫頭的肚子。
軟軟的，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虎妞搖搖頭，很是乖順地趴在柳陌陌的肩頭，委屈地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他嫂嫂，我家虎妞她……」大剛爹雙手在臉上抹了幾下，哽咽著問道。
「叔兒，虎妞沒啥事，這些蟲子不吃心、肝，拉出來就好了！」
「哦，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剛爹聽柳陌陌這麼說，忽的記起有天夜裡大剛娘好像和他說過這事，好像喝了什麼符水，不過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柳陌陌一手抱著虎妞，一手牽著三毛還沒到家，就聽衚衕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救命，大頭嫂嫂，救命！」
是胡屠夫家的三閨女水嬌。
柳陌陌心裡咯噔一下，愣在了原地。
「大頭嫂嫂，不行了……不行了……你趕快跟我走！」水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伸手扯了柳陌陌的胳膊拉著就跑
虎妞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是，到底發生什麼了？」柳陌陌怕摔著虎妞，硬生生掰開了水嬌的拉扯。
「難……難產，大出血！大剛娘說也只有你能救了，嗚嗚……大頭嫂嫂，我求你了……」水嬌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作勢就要下跪。
柳陌陌想起來了，水嬌有個姐姐，好像叫水芹來著，現在大著肚子。
「他嫂嫂，虎妞給我，你快去看看吧！」聽見動靜的大剛爹出來把虎妞接了過去，牽著三毛回了家。
這種婦人難產的事，他一個大老爺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現在什麼情況？」柳陌陌有些抓狂，生孩子的事她真不懂。
「生……生了大半天了，腳先出來的！」
柳陌陌擰眉。
胎位不正！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走吧，去看看！」
柳陌陌雖然沒接過生也沒生過孩子，但讓她撒手不管她良心上又做不到。
兩人一路狂奔。
一進胡屠夫家，柳陌陌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
「娘，嬸子，大頭嫂嫂來了。」
水嬌邊喊邊扯著柳陌陌往牛棚走。
「不應該在屋裡生嗎？」柳陌陌忍不住問道。
「牛棚，快，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柳陌陌嘴角直抽。
這個時代的女人地位這麼低下嗎？生孩子都要被趕到牛棚里去。
可剛一進去，柳陌陌就嚇得呆愣在了原地。
只見大剛娘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給一頭母牛揉肚子。
母牛的身下赫然露出了一條濕漉漉的小牛腿。
竟然是牛！
柳陌陌一頭黑線，只覺得頭上有一萬隻烏鴉飛過。
「她嫂嫂，你快來看看，都生了兩時辰了，再這麼下去，怕是會……」
柳陌陌想跑，想吐，想掙脫水嬌的拉扯。
天啊，她活了兩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她不會接生，更不會給牛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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