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險象環生
21.17
穆青青這才知道先前的小衙役原來叫小猴子。
「哎，蒙老大，你是不知道啊，這姑娘跑起來跟沒命似的，我愣是沒追上啊。」
「一個姑娘家家能跑多快?肯定是你最近偷懶沒好好鍛煉。」
「冤枉啊老大！我每天都按照你的要求鍛煉，沒有一天懈怠過啊。」
......
聽著馬車外面兩位衙役你一言我語的對話，穆青青不由勾了勾唇角。
經過這番奔跑，她困意全消，斜靠在車筐上，思緒不覺有些飄遠。
她想起前世軍訓時的種種場景，昔日有些模糊的記憶，在這靜謐的馬車裡竟變得清晰起來。
曾經早該遺忘的人，在這一刻，他們的一顰一笑卻好似幻燈片般不斷在腦海中閃動。
她忽然有些懷念那些有同伴能與她攜手並肩的日子。
前世她雖形單影隻，但還有助手能時不時與她做個伴，說說話。
可現在，她真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馬車行了不知多久才停下。
「穆姑娘，到了！」
穆青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拽回了思緒，趕忙撩開馬車的帘子下了馬車。
「穆姑娘，你可來了，實在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實在是內子.......」
剛下車，一青年男子便迎了上來，雙手微微顫抖，連聲音都在抖動。
「您是？」
穆青青翻遍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在下李遠之，是本地縣令。」
「李大人！不知夫人現在情況如何？麻煩您先在前面帶路，咱們路上邊走邊說。」穆青青回了個禮，心裡甚是擔心李夫人的情況。
「跟我來！」
李遠之帶著穆青青快步往李夫人所在的內室走去，路上簡單介紹了下李夫人的情況。
李夫人是早產，胎兒還未入盆，加上胎位不正，已經生了四五個時了還是生不下來。
鎮上的穩婆基本都請便了，各個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曾聽王員外提起過穆青青的醫術，加上穆青青又是女子，這才派人去請穆青青過來。
穆青青剛走到李夫人所在的院子里，便看到侍女抱著一盆又一盆血水從房內倒出來。
「老爺，不好了，夫人大出血，怕是快不行了！」
一個老婦從房內沖了出來，跪倒在李遠之腳下，戰戰兢兢喊道。
「你說什麼？廢物，都是廢物，我夫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李遠之一聽到夫人快不行了，臉頓時嚇得煞白，身體險些支撐不住向後倒去，好在先前的小猴子和蒙老大也跟著進來了，從後面一把扶住了他，這才沒讓他倒在地上。
李遠之眼神空洞，雙唇微微顫抖，在看到穆青青時，眼神才有了些許聚焦，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拽住穆青青的衣袖道：「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夫人！」
「大人，我先進去看看！」
穆青青快出幾步又頓住了腳，轉頭沉聲問道：「大人，若到最後一步，您保大還是保小？」
李遠之頓了片刻，隨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保大！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夫人！」
說完這話，他好似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頹然地靠在蒙老大的肩膀上，眼神渙散，眼角有晶瑩的淚滴滑下。
聽到這樣的回答，穆青青心裡倒是對李遠之另眼相看了幾分。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在「保大保小」這個問題上總是最能體現一個男人的真心。
她不禁為裡面的李夫人暗自慶幸，她當真嫁了個好男人，不枉今日為他闖一回鬼門關。
內室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床上的李夫人面色死灰，沒有半點生氣，若不是胸口還有點點起伏，穆青青差點以為她已經斷了氣。
床尾還蹲著兩名穩婆，不住地在為李夫人擦拭。
「都出去！留下一個人幫我就行。」穆青青被血腥味熏的皺了皺眉。
她剛進來時就用透視功能看過，胎兒是橫位，臍帶繞頸兩圈，若是再拖下去，別說李夫人了，孩子的命也保不住。
穩婆看說話的是個年輕小姑娘，不禁冷嘲道：「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懂什麼接生？」
「走吧，走吧，出去吧，她是回春堂的穆大夫，聽說之前王家公子的病就是她給治好的。」另外一名穩婆趕忙推搡著先前說話的穩婆往外走。
「你們誰留下來幫我？」穆青青轉頭問一旁的幾名婢女。
但在場的婢女早就被先前血腥的場面嚇破了膽，眼下竟沒有一人敢站出來留下。
「穆大夫，不如讓老婦留下來幫你吧，老婦接生幾十年，多少還能有些經驗能幫上忙，她們幾個怕是早被嚇破膽了。」
認識穆青青的那位穩婆聽到穆青青的問話，又見沒人願意留下幫忙，不禁說道。
「那就有勞婆婆了。」穆青青感激地沖著那位穩婆一笑：「婆婆待會您按照我的吩咐來打打下手就行。」
好在穆青青雖走得急，但是臨被拽著出門前，隨手還是扯過了掛在門上的小布包。
她手探進布包中，從系統內取出點滴、麻藥、以及針管等物品。
穩婆看見穆青青拿出這些從未見過更別提叫上名字的物品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婆婆，我的治療方法與旁人有些不同，您只當從未見過，現在麻煩您幫我將夫人的身子側過來好嗎？」
「穆大夫放心，老婆子心裡有數，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道理老婆子我還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穩婆這麼大年紀，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許多事情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見穩婆這般表示，穆青青也稍許放了心，眼下的情況最好是剖腹產。
但破腹產的情形她不會讓產婆看到，因此只讓產婆幫忙為李夫人側過身子后就讓她也出去了。
原本手術應該在無菌的手術室內進行為最佳，但眼下的情況根本不可能。
穆青青為李夫人先掛上點滴，抽取一管血化驗。
還好，李夫人是O型血，這類血型的血漿系統還是有的，根據出血量，穆青青先為李夫人掛上血漿，但血壓仍舊非常低，只能再推入去甲腎上腺素。
這時胎心監測儀卻不斷傳出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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