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知她不會先把心落我身上?
4.11
朱嘯笑呵呵的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隨即皺眉,「唉!不好,這玩意一口一壺都不行,還是老子的酒喝著帶勁。」
「也沒誰請你來喝。」韓奮嘀咕著,「這不是你上杆子要喝的么?」
「王爺,你瞅瞅這小子。」朱嘯指著韓奮道,「憨是憨了點,但是對你還是忠心耿耿的,一杯茶都要護著你。」
宋應淮點頭認同,「也就這點可取之處了。」
韓奮:……
朱嘯大笑著又喝了一杯,道:「機關修好了,這采玉姑娘也是厲害,那些機關絲線藏得又高又密,她大夜晚的怎麼就給拽下來了,害的我修了許久……她是母猴子變的吧?」
宋應淮眸光一閃,「也許是盤絲洞的妖精變的,蛛絲繩結在她眼裡皆是尋常,所以藏得多高多密她都能輕而易舉的拆下來。」
朱嘯噗嗤一聲,隨即壓低眼裡的興奮,問道:「聽說你把她放到偏殿去了,怎麼?準備金屋藏嬌啊?」
宋應淮不置可否,唇角含著淺淡笑意,也飲了一口茶。
朱嘯搖頭,「雖然老朱我很想你重入紅塵,但如今還不是時候,你不會真的對她上心吧?」
宋應淮眼帘微低,眸子折著光,修長指尖擒著茶杯輕晃,帶著些漫不經心,整個人透著矜貴風流:
「怎知她不會先把心落我身上?」
怎知她不會先把心落我身上?
朱嘯與韓奮均愣住了,看著宋應淮的臉獃滯半晌。
所以宋應淮還憋了一口氣,要把采玉反拿下?
朱嘯急急灌了一口茶,欲言又止,「……你,你可知她有可能是個細作……我勸你別玩火,到時候可別自己栽了。」
宋應淮輕嗤一聲,亦就唇飲茶。
朱嘯將茶杯重重放下,「夜深了,老朱我歇息去了。」
朱嘯一走,宋應淮又飲了三杯茶方才回寢殿。
韓奮在後面收拾茶具,一面嘀咕,「大夜裡飲這麼濃的茶,王爺是不打算睡了嗎?」
宋應淮走入寢殿後,腳步轉向一旁的偏殿。
黃色的光暈從青瓷蓮花燈鏤空處灑出,光影如織,投射滿室。
燈下女娥伏案,手執短鋒紫毫,正在奮筆疾書。
從宋應淮的角度看過去,女子腰峰纖細,裊裊婷婷,單薄的白裙大片大片鋪撒在身後,宛如雪蓮一路盛開。
她的身軀隨著謄寫的動作而微微擺動,像方才清凈泉內被風吹起的池水,盪著小小漣漪。
青瓷燈遮住了她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明媚的狐狸眼。
宋應淮心中一動,信步走上近前。
一道黑影自頭頂遮下,采玉這才察覺到有人來了。
然而她卻頭也不抬,繼續謄抄著。
宋應淮站定,見自己被忽略,倒是落了個沒趣,有些薄怒開口:
「抄了多少遍了?」
采玉這才略顫長睫答道:「回王爺,十遍。」
宋應淮輕笑一聲,「這才十遍,想來你今夜不用睡了。」
采玉依舊垂眸不看他,板著小臉道:「奴婢入府後也值過夜,一晚不睡而已,奴婢受得住,倒是王爺金尊玉貴的,還是早些歇息為妙。」
宋應淮眉頭微挑。
總覺得這妮子說的話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
此刻夜深人靜,寢殿只有他們二人,金黃燈光照得曖昧,將他心裡的氣早就衝散。
如今見她彆扭的模樣,居然覺得別有情趣。
他見采玉還是跪姿伏案,心中起了憐惜,道:「起來抄吧。」
采玉聽他語氣鬆動,這才捨得抬眸,「奴婢不敢,奴婢今天犯了錯,不敢不領罰。」
宋應淮簡直要被她逗笑,「你這丫頭,無理還要辯三分,得理你還會饒人?拿嬌適可而止,我今天教訓你的話有哪句是錯?」
「奴婢不敢說王爺有錯,都是奴婢的錯。」采玉也知道拿嬌要適可而止,她更清楚自己在宋應淮心中並沒有多少地位。
可不知是不是這燈的緣故,抑或是這夜的緣故。
她突然抑制不住的想再放肆一會,再賭氣一會。
宋應淮見她硬骨頭不肯起來,倒也不急於再勸,而是扯了一張珊瑚圓凳便坐了下來。
「倒茶。」他自然的吩咐,下巴朝洋漆小几上的茶具上示意。
采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茶具與書案距離幾步之遙,一愣。
宋應淮施施然道:「怎麼?伺候主子都不會了嗎?」
采玉氣結,無奈雙手撐著桌面起身。
宋應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緩緩起身,大約是跪久了,不起來還沒感覺,腿一動,血液順著經脈涌動,只覺得雙腿麻痛無比,惹得采玉嘴角抽搐。
好不容易撐起身子,眼前一片金星亂冒。
采玉搖晃了兩下,急忙借書案穩住身形,餘光瞥見宋應淮似笑非笑的嘴角,越發來氣。
她咬牙,忍著雙腿麻痛之感邁步過去,倒了一杯茶。
宋應淮的圓凳距離小几又是幾步之遙,冷冷的看著她。
采玉動了兩下腿,感覺兩條腿如灌了鉛一般,只好再次咬牙,一步一挪的朝宋應淮走過去。
她手裡端著茶顫顫巍巍,既要顧上面,又要顧下面。
三步距離被她走得像萬里跋涉一般艱難,看得宋應淮直皺眉,「你快點!」
他這一催,聲音陡冷,采玉嚇了一跳,雙腳絆住,端著茶杯朝他直直栽了過來!
采玉嘴裡發出一聲驚叫,手忙腳亂之下仍舊無法止住跌勢,眼看茶杯離手,裡邊的茶水要潑向宋應淮。
宋應淮卻微側身子,一隻手扣住了空中的茶杯,一隻手接住了跌向他懷裡的人兒。
采玉只覺一隻大掌扣在自己后腰,整個人撞進宋應淮堅實的胸膛,鼻子再次被撞得酸疼無比。
「嘩啦」一聲。
從空中揚起的茶水準確無誤的落入茶杯之中。
宋應淮單手扣她在胸前,舉起茶杯,將冷茶一口灌入口中。
采玉在他懷中微微仰頭,正好對上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一滴茶水順著他性感的唇角滑落,從她的眸前經過,落入鬆散的禪衣之中。
采玉愣住,一時忘了自己的氣,忘了自己的任務,只沉溺在男色之中。
誰知道,宋應淮俊朗的眉頭卻微微蹙起,一雙眸子冷沉三分,語氣不耐道:
「倒茶都做不好,你是哪裡來的丫頭,分明是個嬌氣小姐。」
這話一出,采玉便清醒了,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丫頭!
她本就是千金小姐,要不是他爹!他那不講理的皇帝爹!
她如今還好好的當她藍家的大小姐,在雁門關騎馬射箭,看父兄練兵,看雄關漫道,深澗積雪!
要不是他那混球爹,她犯得上委屈求全,連身子都要捨棄前來行這下賤的勾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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