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他圈住的溫熱後背冷成了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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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他圈住的溫熱後背冷成了大理石

  渾厚的手掌握住了她柔弱的拳頭,將她全部包裹,溫熱的氣息噴洒在采玉脖頸之間。

  耳旁的男聲因為壓低,變得低醇磁性,微帶暖意,緩慢的腔調顯得格外動人,宛如冬日的圍爐夜話。

  采玉的耳尖悄悄泛紅,應了一聲,倒是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筆上。

  她在藍家未出事之前,也曾憧憬過自己與未來夫君的生活。

  便是如此這般,金秋蕭瑟之夜,她舞劍,他撫琴,她練字,他環抱……

  「霜花開遍城頭樹,月色應添淮上橋。」宋應淮握著她的手,一筆一捺,一字一句,將他的名字寫在宣紙之上。

  采玉失神良久,方開口問道:「這是王爺的名字的由來?」

  宋應淮從後面看到她染紅的耳尖,心情頗佳,「不錯,從今往後,你切記住我的名字,在這裡——」

  他放開握住采玉的手掌,伸出一指,輕點在她的心窩處,久久沒有離去。

  采玉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跳動的聲音。

  宋應淮柔聲問道:「你的名字呢?」

  采玉如夢初醒,「啊?我的?」

  這名字,乃是她的小名,除了家人,無人知曉。

  她頓了頓,低頭道:「採珠搴薜荔,洗玉弄芙蕖。」

  宋應淮眼下緩緩凝霜,「好詩,這樣一首鮮為人知的詩句,居然被令尊拿來取字做名,看來令尊不但走馬押鏢,還文采斐然!」

  采玉驀然心頭一驚,夜色中的旖旎被一掃而空。

  一陣深夜秋風從殿外掃入。

  案前的采玉雙手緩緩捏緊,心像是猛的墜入冰窟,從心口處翻出的冷意順著骨血,窸窸窣窣的爬向四肢百骸。

  沒想到一時不慎,隨意一點小事,便被宋應淮聽出破綻。

  是啊,她「爹」只是個走馬押鏢的鏢師,一個粗人,怎麼會用詩取名?

  便是她那真正的爹,永昌候,也只愛打仗不愛做詩。

  只是她爹門下有諸多幕僚,門下文生武生齊全,替座師新添千金取名罷了,多的是獻字之人。

  采玉想到這兒,只覺得原本應該被胸膛圈住的溫熱後背,一瞬間成了冰冷的大理石。

  彷彿再往後靠靠,便會將她撞得粉身碎骨。

  宋應淮的氣息在她耳畔噴洒著,低沉的腔調揚起一點尾音,「怎麼不說了,嗯?」

  自今夜之前,他一直以為韓奮調查的信息無誤,這妮子可能真的是揚州鏢師之女。

  哪怕他曾幾次試探,也未發現破綻。

  然此刻,他卻發覺,采玉的身份,恐怕還另有深意……

  采玉偷偷深吸一口冷氣,穩住心神,開口時漫不經心:

  「我爹一介粗人,不過是走販卒夫之流,哪裡懂這些,只是我娘當年快臨盆那會,爹爹外出走鏢,救下了一個被綠林打劫的趕考秀才,他在鏢局寄住了幾日,感念我爹娘收留之恩,臨走時給我取了個好聽的名字。」

  「王爺方才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采玉先發制人率先生氣,「難不成我好端端的家世不認,卻專門替自己找一個欽犯家的在逃女兒身份入府?」

  揚州藍姓鏢師與鏢局其他人一同流放至寧古塔,他的女兒也該在流放之名單里。

  可采玉卻改了身份入了燕王府,其實已經犯了逃獄大罪,雖然她知道以宋應淮的勢力,得罪太師是得罪得起的。

  但卻依然想不明白,宋應淮為何要為了她冒了得罪太師的風險,畢竟他都清楚自己的目的了,也犯不著為她一介在逃欽犯與太師作對。

  可采玉卻知道,既然到如今她都沒有被揭發,那便是宋應淮已經應允了,決定保她了。

  所以她也不介意把話再挑明一點。

  攻心,自然要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軟肋袒露在了他面前。

  信任,是攻心的關鍵。

  宋應淮鬆開了她的手,但保持著圈抱的姿勢,默默的垂眸,看著她使性子發火。

  她說的合情合理,雖然有些巧合,但江湖之中,救一人也屬實尋常。

  也許,真的是他多疑罷了。

  正如她說的那般,她就算是入府前來行勾引之事,也可以找一個身家清白的背景造假,豈不是更遮人耳目。

  采玉察覺到他逐漸放鬆的氣息,心頭暗喘,趁機發火,將紫毫「啪」扔回案上:

  「奴婢不想寫了!」

  寫了大半夜,她後背有傷,還跪了許久,早就神思倦怠,還得打起精神與他周旋。

  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又被他聽出破綻來,那便救不回來了。

  宋應淮破天荒沒有堅持,竟然鬆開了環抱的胳膊起身,「不想寫便不寫罷,去歇息。」

  如此輕易放過她,采玉感覺有些驚悚,起身看向宋應淮的目光驚疑不定:

  「真不寫了?王爺不是說要奴婢抄夠一百遍的么……」

  難不成他有了新招要整治自己?

  宋應淮接觸到她狐疑目光,暗嗤這妮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大約是因為修佛久了,慈悲心容易發作,又總是因為采玉的身世與那位記憶中的永昌候藍小姐相似,於是才三番兩次容忍了她的小脾氣。

  她倒是猜疑起自己的慈悲來了。

  「你若還有質疑,那便繼續抄。」宋應淮道。

  一聽還要繼續抄,采玉也不敢犟,急忙順從下來:

  「那奴婢不抄了。」

  她轉身走向卧榻。

  宋應淮冷聲叫住她,「去哪兒?」

  采玉呆愣回道:「王爺讓奴婢回去歇息的。」

  「回你的倒座房歇息去。」宋應淮也不多說,言簡意賅霸道強硬道。

  采玉抬眸,看著夜色漆黑如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再接近一次宋應淮,怎麼可以如此輕易被趕回去?

  她抿了抿唇,緩緩轉回身子,朝側殿外走去……

  路過宋應淮身之時,突然,她身影一晃,扶額虛軟往他身邊倒下,「王爺,好暈……」

  拙劣的演技讓宋應淮唇角露出一抹譏諷,身軀微微一閃,躲了開來。

  他倒要看看這妮子怎麼收場!

  豈料,他唇角的譏諷還未收下,采玉已經預料到他會躲,順著他閃躲之勢直愣愣栽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為了留下,她也是拼了。

  撲到地面上用額頭真的磕了下去,眼冒金星,險些真的暈過去。

  倒下的采玉趴在地上,半真半假的疼痛,嘴裡發出痛吟。

  宋應淮:……

  他眼裡閃過驚愕。

  不是裝的?

  是真的沒站穩?

  采玉有氣無力的將臉壓在胳膊上,悶悶的從胳膊下傳出: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奴婢好痛啊……」

  宋應淮太陽穴隱隱作痛,「罷了,你今夜便歇在這裡,明日天亮立刻離開!」

  說完完,便大步穿過拱門,回到一牆之隔的寢殿。

  留下心頭竊喜的采玉。

  自己真的留在側殿里了?

  明日離開?

  來了她便不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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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妖媚,纏誘佛子入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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