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求您饒了奴婢
3.18
寧無憂迎上柳素染那滿是「正義「的眼眸：「南山書院院規第三條規定『凡書院學子，不得擅拿他人物品』，第二條『書院內所有學子平等，不得擅自分品級』。」
柳素染不明所以：「你背這個作甚，還指望這些規矩能幫你？」
話已至此柳素染還是這樣，寧無憂也不和她繞彎子了，索性說道：「馨兒偷拿我物品，已經違反了書院規矩！你們拉幫結派笑我低賤不配拿回自己的東西，也違規了。違規者罰抄南山書院院規一百遍，你們忘了嗎？」
「呵呵。」柳素染她們幾個被寧無憂逗笑了，「寧無憂啊，這院規就是給你這種人看的，你以為真有人會為了院規來處罰我們嗎？」
寧無憂冷笑：「藐視院規者，逐出書院，我這就去找夫子。」說完轉身就要走。
柳素染和馨兒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為難寧無憂，自然是不會就這麼放她走了，生拉硬拽把她拽了回來，趁寧無憂沒站穩腳，柳素染從背後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一群人按了上去。
寧無憂被她們重重壓在身下，這些人里有幾個她甚至都沒有說過話，更別提有來往了，可她們此刻卻對寧無憂拳打腳踢，視她如仇人一般。
她未曾做過對不住她們的事，憑什麼要被她們這般欺侮？
寧無憂猛地抓住馨兒揮過來的拳頭朝著柳素染的鼻子砸了過去，趁著柳素染吃痛後仰時又抓住柳素染的頭髮，將她推向馨兒，接著咬住旁邊不知是誰的胳膊，手掐住旁邊人的纖腰，腳踹在離她腳最近的人的膝蓋窩上……
一群人尖叫連連。
圍觀的幾個大家閨秀看傻眼了，如此不雅，成何體統？
聰明些的都知道，寧無憂現在還能好好地在書院待著，背後定然有她們惹不起的貴人相助，也只有她們幾個目光狹隘的蠢貨以為自己真站在無憂頭上了。
此時，一個有些許英氣的俊俏女子抱著書捲走進了院子，看到院中情景之後，她手裡書卷差點掉落，在看清最中間被欺負的人是寧無憂之後，她轉身出了院子。
不消多時，就見她領著看管女院的王嬤嬤來了。
「王嬤嬤，寧家那姑娘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打得好慘。」那女子一邊走著一邊輕聲說著方才見到的情景，
王嬤嬤被院中打架的景象氣得臉色鐵青，她提高嗓門喊道：「都住手！」
可她們打得太激烈了，根本沒人停下來，王嬤嬤板著臉示意侍衛把她們分開。
一群人被分開時個個臉上都掛了彩，柳素染她們互相攙扶著站在一邊，馨兒那滿頭的珠釵也掉了一地。
寧無憂慌亂地撿著從馨兒身上掉落的珠釵，撿完之後緊緊護在懷裡，生怕再被人搶去，還是在兩個侍衛的攙扶下才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頭髮凌亂不堪，眼神渙散無神，嘴角掛血，衣服被撕扯壞了，她拉了拉衣袖，手上被破的傷痕明晃晃的。
她抬頭看王嬤嬤時，眼裡搖搖欲墜的淚水恰好湧出眼眶，卻也還是欠身行禮：「學生寧無憂見過王嬤嬤。」
其他人這也才回過神來給王嬤嬤行了禮。
王嬤嬤嘆了口氣：「成何體統？」
柳素染等人見此情景，以為王嬤嬤是在訓斥寧無憂，趕緊告狀：「王嬤嬤，寧無憂她誣陷馨兒偷她的東西，還對馨兒拳打腳踢，我們看不過這才去拉架的，誰知寧無憂這刁民連我們也一起打，還請王嬤嬤替我們做主！」
王嬤嬤沒理會她們，而是看著寧無憂嚴肅地問道：「是怎麼回事？」
寧無憂垂下眼眸：「無憂自知身份低賤，不配再留在南山書院讀書，怕影響了書院的名聲，本是想要趁天黑收拾東西離開書院的，可馨兒卻佩戴著我的東西，那些都是太後娘娘送給無憂的，無憂將這些珠寶首飾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平日里都捨不得戴，自然不允許別人碰，我讓馨兒還我，可她不願……」
說到此處，寧無憂抹抹眼淚，停頓了一會兒，待氣息穩定了才說道：「她還喊來柳素染她們撐腰，無憂雖沒身份地位，但這些東西無憂得留著，畢竟無憂這輩子怕是再沒機會見太後娘娘了，以後就只能靠這些東西睹物思人了。」
寧無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得靠侍衛緊緊攙著，她才站得穩。
馨兒趕緊狡辯：「不是的，王嬤嬤，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偷她的東西，我只是幫她收拾。」
柳素染一群人也應和著馨兒：「是啊，馨兒平時最是勤快，經常幫寧無憂整理東西。」
「嬤嬤不要聽寧無憂顛倒黑白啊，馨兒手腳乾乾淨淨，根本不可能行偷盜之事。」
寧無憂抹乾眼淚：「請王嬤嬤明鑒！」
王嬤嬤如鷹般的眼神在幾人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定在馨兒身上：「你手上這隻白玉鐲子是太後娘娘送給寧無憂的吧？」
馨兒嚇得拉了拉手袖，試圖掩蓋。
王嬤嬤繼續道：「還不把東西還回去！「
馨兒不肯，她也不裝了，她走近王嬤嬤道：「王嬤嬤，您也是書院的老人了，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你應該最是清楚，她如今只是個罪臣之女，何必為了她給自己找罪受呢？」
她這話可把王嬤嬤身邊那女子逗笑了：「南山書院院規第六條『對師長不敬者，受鞭刑十鞭』馨兒，你違規了。」
寧無憂這才注意到這姑娘，她一眼認出是劉淑蓉，大理寺少卿之女！夫子曾在課上誇過幾次她的文章，寧無憂對她映像極好，只是劉淑蓉待人清冷，兩人還未有過接觸。
「王嬤嬤可是太後身邊的人，她一個婢子也敢這麼和王嬤嬤說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旁邊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
馨兒身子一哆嗦，這才意識道自己方才有多無理，剛想道歉就聽王嬤嬤道：「馨兒觸犯多條院規，帶下去！」
馨兒突地跪下，顫聲道：「王嬤嬤，奴婢不是有意冒犯的，求求您饒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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