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請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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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憂回房盤點了現在所剩的財物以及規劃了用途之後,正欲睡下,卻聽到外面傳來吵鬧聲,聽著聲音有點像柳素染她們那群人,想來是今兒受了癟,這時候正在推卸責任,她懶得去細聽她們的是是非非,闔上眼睛,許是這一天太奔波了,沒過多久外面安靜了,她也就沉沉地睡去了。
「啊!!!」
寧無憂是被這聲穿破整個整個院子的尖叫聲驚醒的,她猛地坐起,見窗外天還沒有完全亮開。
外面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說話聲,還有很多人影閃過,一大早的這麼大陣仗是發生什麼事了?寧無憂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大家都圍在柳素染房門口,還不停地有人過來湊熱鬧,寧無憂擠進人群時,只見柳素染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上,她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冒了出來,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啊!」
剛擠進來看到地上還躺著個血淋淋的人之後都嚇得連連後退,臉色霎時蒼白,甚至拍著胸口乾嘔了起來。
「那是馨兒?」
「她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在柳素染房門口?」
寧無憂目光順著柳素染移到地上,只見馨兒側躺著面向柳素染的房間,臉下是一大灘血水,嘴巴半張著,,眼睛圓鼓鼓地瞪著柳素染房門,而她後腦勺處的頭髮上還有黏糊糊的血跡,被血染紅的衣服上竟還沾著些許泥土。
寧無憂看清馨兒的死狀之後,背後頓時一陣涼意,昨兒晚上還好好的人,現在怎麼就成這樣了?
柳素染身子不住地顫抖著,已經完全靠在門框上了,三魂七魄早就被嚇得丟了大半。
劉淑蓉擠進人群,摒住呼吸過去探了探馨兒的鼻息,又摸了摸脈搏。
確認之後,她沉著臉道:「死了。」
「啊!」後面不明所以的人瞬間四散開了。
柳素染順著門框癱坐在地:「怎麼會?」
……
馨兒的死是書院開院以來出的第一樁人命,刑部很快就派人來將書院封鎖了,並對院內所有人進行單獨盤問,尤其寧無憂她們這個院子的人。
等待盤問時柳素染身體抖成了篩子,縮在林厭空懷裡,臉上毫無血色。
寧無憂抱著雙膝坐在角落裡等待著。
劉淑蓉從審問室出來時,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她目光在院子里掃視了一圈,最後定在寧無憂身上:「寧無憂,到你了。」
無憂反應有些許遲鈍地抬起頭來,對上劉淑蓉的眼神之後才緩緩起身。
審問室內很是昏暗,燭台里並未燃著火,只有門正對面的牆上開了一小扇窗,亮白的一束光線射了進來。
窗子正下方擺著一張長桌,內側坐著兩個身著官服男子,兩人面色嚴肅,眼神如鷹眼盯著獵物一般緊盯著寧無憂的一舉一動。
寧無憂坐到兩人對面的椅子上,窗子射進的那束光線正好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
「這就是昨日被流放的寧安侯的千金寧無憂。」左邊那人輕蔑一笑,反手將卷宗扔在桌子上,又打量起了寧無憂。
如此不善的眼神讓寧無憂有些不適。
「罪臣之女,殺人的嫌疑最大。」右邊那人靠在椅背上,懶懶地丟下這麼一句污衊寧無憂的話。
寧無憂目色下沉:「大人無憑無據就說民女是兇手,是不是太……」
「嘭!」一聲,左邊那人猛敲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寧無憂。
他訓斥道:「讓你說話了嗎?」
寧無憂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是民女無理了,望大人海涵。」
右邊那人手指敲著桌子問道:「聽他們說昨日你和馨兒發生爭執,還動了手?」問話問得很隨意,半點沒有辦案的樣子,到像極了那些無所事事亂找麻煩的小混混。
寧無憂沉住氣點頭道:「是!」
「為何爭執?」
「她偷了民女的東西,民女只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她伺候了你十年?」
「是!」
「她昨天想殺了你?」
「是!」
「她被逐出南山書院?」
「是!」
「你恨她不被處死,夜裡殺了她?」
寧無憂抬眸迎上兩人似要吃了她的眼神。
左邊那人抬手指著寧無憂:「是不是?」
寧無憂加重語氣道:「不是!」
那人坐了下去,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娘的,上刑具。」
寧無憂蹙眉:「大人是要屈打成招?」
那人邪笑:「你也不想你這好看的臉蛋落下疤痕吧?」
「乖乖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右邊那人從旁邊火盆里拿出燒紅的烙鐵,抬起來在寧無憂眼前晃了晃。
這燒紅的烙鐵又讓無憂記起上一世鎖她的鐵籠了,她將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兩隻手都包裹著白色布條,左手的傷口傳來撕扯般的痛感,布條很快被血染紅了,她倒吸一口氣抬起手對二人道:「昨天馨兒差點就死了,是我用這隻手給她擋的刀子,我若要她死,何必遭這罪?」
「這……」
兩人對視一眼,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見二人猶豫,寧無憂繼續道:「大人方才也說了,馨兒與民女有十年主僕之情,縱然有些誤會,倒也不至於殺她解恨,還請大人明察!「
左邊那人盯著無憂看了一會兒,他似乎是想到了法子,手摸索著下巴笑道:「那你說說誰更像兇手。」說完他身子往前傾了傾,臉湊寧無憂近了些,他閉上眼睛貪婪地吸了一口氣,一臉享受,「這寧安侯千金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不像外面那些庸脂俗粉。」
寧無憂嫌惡地往後靠去:「誰是兇手民女不知,不過昨兒晚上民女睡著時被外面的爭吵聲吵醒過,民女自知身份低賤,便沒敢出去看,也沒聽出是誰的聲音來。」
二人完全沒辦案的樣子,一副玩味:「你怎麼證明你的話可信呢?」
寧無憂迎上兩人調戲的眼神,堅定開口道:「爭吵聲很大,應該不止民女聽到,大人再問問其他人便知。」
「死的不過是個丫頭,這書院里除了你,又都是些官家少爺、小姐,我們很難查的,除非……除非你讓我們快活快活,我們也就信了你了。」左邊那人說著就上手來摸寧無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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