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去看柳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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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牢房的官差把寧無憂和陸珩帶到關柳素染的牢房門外，便催促道：「有什麼要說的快點。」
陸珩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官差，官差忙把銀子塞進懷裡，這才將門打開，寧無憂和陸珩剛走進去，他就提醒道：「二位，這是重犯，我只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
得到兩人的答覆之後，他先給了二人警告的眼神，才將門關上，走了出去。
寧無憂將挎在手臂上的食盒取下，陸珩先她一步過去查看柳素染。
柳素染此刻只是靜靜地靠在牆角，二人已經離她很近了，還是沒有反應，陸珩蹲下去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片刻之後他將柳素染扶起，在她人中處按了按。
「水……」
只聽得柳素染微弱的聲音從乾涸發白的嘴裡吐出，她此刻眼睛僅僅只是半眯著都好似用盡了力氣一般。
寧無憂從食盒裡拿出水來，也蹲到柳素染旁邊，輕輕喊道：「柳姑娘？」將水遞到了柳素染嘴邊。
柳素染一看到水就雙手握緊碗，將水使勁往嘴裡送。
看著她此刻狼狽虛弱的模樣，寧無憂抬頭看向陸珩，陸珩輕聲道：「她受的都是皮外傷，加之過度飢餓渴水，無大礙。」
如此寧無憂才鬆了口氣，又給柳素染倒了一碗水。
柳素染連喝兩碗水之後緩和了些，她將碗擱在地上，雙手握住寧無憂的手臂：「寧姑娘，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柳素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寧無憂跪下，「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柳素染聲淚俱下，她是徹底看明白了，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會幫她報仇的林厭空實際上什麼都沒替她做過，反而還讓她心思越發敏感起來，就連仇視寧無憂，也是因為林厭空和馨兒一直說寧無憂就像她的嫡母嫡姐一樣，總仗勢欺人處處為難他們，這才讓她生出了厭惡寧無憂的想法。
便將嫡姐在父親面前整她的招式用在了寧無憂身上，也確實因此讓寧無憂挨了林厭空的罵，她也因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一來二去的便越發喜歡通過為難寧無憂來彌補那十多年被欺負的不快了。
而今日林厭空出賣她之時，她才徹底看清了林厭空那自私的嘴臉。
公堂之上那位范大人，她認得，是嫡母的哥哥，嫡母嫡姐一心置她於死地，這位范大人最是聽嫡母的話，自然也會順著嫡母的意思，所以她不敢在公堂之上公然喊冤。
直到看到寧無憂時，她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寧無憂身上了。
現在寧無憂就在她眼前，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只要寧無憂能幫她出去，要她怎樣都可。
母親的仇未報，她定是不能就這麼死在了牢房裡的。
見寧無憂為難，柳素染抬起頭，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緊緊得盯著寧無憂：「我敢保證，殺死馨兒的是林厭空！」說著抬手發誓，「若我所說有假，死無全屍！」
寧無憂若有所思：「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素染眼裡染上喜色：「那晚平日里與馨兒交好的幾個姐妹都來了我房中，馨兒回來之後埋怨我們不肯幫她，爭執幾句之後便不歡而散了，可馨兒又折回了我房間，說我虛偽，說我膽小，笑我活該被家裡人看不起……她還拿著刀要劃破我的臉，說我這種懦弱的人肯定不敢把她怎麼樣，情急之下，我失手推到了她……」說到此處，柳素染眼裡閃過恐懼，「她頭著的地，出了好多血……」
寧無憂輕輕拍了拍柳素染的後背：「而後你去找了林厭空？」
柳素染連連搖頭：「我當時很害怕？不敢去碰馨兒，可馨兒卻突然醒了過來，她抓著我的手臂讓我救她，我正想著出去喊人，可林厭空卻從後窗翻進了我屋裡……」
提到林厭空，柳素染眼裡燃起恨意：「他讓我出去等著，他能救馨兒，可當我再回到屋子時，他告訴我馨兒已經死了，我將她推倒之時就死了，他讓我和他一起把屍體搬去後山，還說不管怎樣都不要承認推過馨兒，他還向我保證，只要馨兒的屍體沒被找到就不會有人發現她死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把馨兒的屍體又送了回來。」
「二位，時間到了！」門外官差走到門口，看著裡面冷冷地說道。
寧無憂正欲起身，柳素染忙握緊了她的手臂，湊近寧無憂耳邊低語道：「你若肯救我出去，我定能給你柳青陽勾結王太師陷害寧安侯的證據！」
寧無憂心頭一緊，她緊盯著柳素染堅定的眼眸回道：「一言為定！」
柳素染點點頭，這才鬆開了寧無憂。
陸珩扶起寧無憂，二人走到門口時，官差憤憤道：「耽誤這麼久，真墨跡！」
陸珩笑道：「勞煩官差了，吾妻與柳姑娘先前姐妹情深，而今柳姑娘入獄，吾妻寢食難安，見了昔日姐妹，難免不舍。」說著又往官差手裡塞了銀子。
吾妻？寧無憂心裡慌亂，卻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附和著陸珩抹了抹眼角：「有勞官爺了。」
官差收了銀子，笑著挑了挑眉，一路好言好語把二人送出了牢房。
才出了牢房，寧無憂就重重吐出一口氣，輕拍著「嘭嘭」直跳的心口，雖說是與陸珩演戲，但被陸珩直稱「吾妻」時卻還是不禁臉熱心跳了，轉眸偷偷看陸珩，見他仍舊一臉從容，寧無憂這才放下手。
誰知陸珩卻看向她道：「若是方才有無理之處，還請海涵。」
見陸珩如此平靜，寧無憂心裡不悅，也恢復了平靜，只淡淡一句：「無妨。」
陸珩收回眼眸，臉上竟閃過失落之色，僅僅只是一瞬，他又恢復了淡漠模樣：「如此甚好。」
看著商販收著攤子，這才發現，太陽向西而下，黃昏已至，留給柳素染的時間不多了。
「我們去一趟林府。」
眼下能最快找到的也只有林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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