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兇手
12.27
四人剛下山就被刑部的人攔了去路，趙錦玄勒緊韁繩問道：「何事？」
那人細看了四人一番后答道：「柳氏一早被押去了刑場。」
四人皆是驚詫，劉淑蓉先道：「柳素染既然有冤，定然不能就此枉死，你們先去刑場，我去找父親。」說罷揮動馬鞭，疾馳而去。
寧無憂和陸珩相視一眼：「走！」
二人也快速往著刑場方向去了。
趙錦玄愣在原地，待他回過神時，只見一路黃灰飄揚，早沒了人影。
一個二個的怎麼都如此火急火燎？他在路口左顧右盼，再三糾結之後朝著刑場去了。
刑場周圍已然擠滿了人圍觀，柳素染身上縛著繩子跪在眾人面前，她前方是一大根粗壯的木樁，無數條刀痕疊摞在木樁表面，血浸透了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迹。
身材壯碩滿臉鬍鬚的劊子手扛著砍刀立在她身後。
范大人親自監斬，他不停地張望日晷，可無論怎麼看，時間就是還不到。
手中帕子早已濕透了，時辰不到，縱然他再想除了柳素染，可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真把時間看走了眼。
柳夫人和柳鳳儀母女倆也在人群之後焦急地等待著，先前柳夫人提議在柳素染飯菜里下毒，但看守牢房的有趙錦諗的人在，他們就是想下毒也尋不得這機會。
「娘，你們既然知道留著她是禍患，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到現在？」柳鳳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責備柳夫人。
柳夫人瞪了一眼柳素染：「你以為我不想她死嗎？可當年因為她娘的死我已經和柳青陽有了間隙，你舅舅也因此差點官帽不保，若急著再對柳素染動手，對你我都不利。」
柳鳳儀無言以對，只得把這口怒氣咽了回去，祈盼著午時三刻快點到來。
……
林厭空被捆綁在昏暗潮濕的牢房裡，各種刑具陳列在他面前。
他白色囚衣被血染透了大半，身上濕漉漉的，頭髮混著血水黏在臉上。
趙錦諗抬著茶盞閑坐在一邊等待著林厭空招供。
鞭刑用了，指甲拔了，但是嘴依舊咬得很死，怎麼也不肯承認是他殺了馨兒。
他深知僅僅是欺騙林家這一件事不至於判他死刑，但若是承認殺了馨兒，那他的死刑便是板上釘釘了，只要能活下去，受些皮肉之苦他認了。
趙錦諗擱下茶盞，問旁邊人道：「離午時三刻還有多久？」
那人立刻答道：「還有一個半時辰。」
趙錦諗又悠閑地飲起茶，時間還早，他有時間陪林厭空慢慢玩！
「大人！」忽而闖進一人，他急匆匆道，「天上忽然烏雲密集，怕是要下雨了！」
趙錦諗把茶盞「啪」地擱在桌子上，他鬆開手時，杯子碎成了好幾片，他眸中閃過戾色，當即起身過去捏緊林厭空的脖子。
林厭空猛地瞪大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趙錦諗逼近林厭空道：「你莫要以為你不承認便能免過死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林厭空咧開嘴笑道：「當初是你們讓我去林家的，怕事情敗漏就要置我於死地，我定不會如你們願！」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趙錦諗。
真是一塊難撕的狗皮膏藥，趙錦諗鬆開握著林厭空的手，轉身背對著他，目光定在了角落裡的木罈子上，語氣冰冷地吩咐道：「割掉他的舌頭，砍去他的手腳，放進那罈子里，好好養著他！」
林厭空目光朝著趙錦玄看的方向看去，只見那罈子里竟真的有一個人，那人面上疤痕交錯，頭髮亂糟糟地蓋了一邊眼睛，另一隻眼睛正獃滯地望著這邊，那人忽地張開嘴，那大張著的嘴裡竟是光禿禿的……
林厭空猛地收回目光，看著提著刀逼近的官差，嚇得尖叫出聲。
……
寧無憂和陸珩趕到刑場時，早已是大雨傾盆而下，圍觀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有血水順著雨水流到了大路上，陸珩猛地拉住寧無憂。
看著地上的血跡，寧無憂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兩步，從城南到城北，雖是穿越皇城，但他們一路上走的都是捷徑，就算下雨也不敢耽擱，頂多用了半個時辰，定然不可能超過行刑時間的！
「你看。」陸珩示意寧無憂看前面。
寧無憂這才抬起頭看過去，柳素染正站在劊子手旁邊眼裡含著淚水看著寧無憂這邊，嘴角卻是向上揚起的，露出劫後餘生之喜。
既然柳素染沒死，那這血是？
寧無憂目光下移，看向柳素染旁邊，一個身形消瘦滿身血的人跪在地上，那血水便是從他身上沖刷下來的，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傷痕纍纍的人正是林厭空。
趙錦諗小心護著林厭空簽下的認罪書放到已經神情獃滯了的范大人面前。
「林厭空已招供故意殺死南山書院的學生馨兒，還栽贓嫁禍給同窗柳素染，人證物證俱在，范大人，您怕是又差點落下大錯了！」趙錦諗雙手杵著桌子站在范大人對面，他身後是先前與馨兒有過來往的幾個女子。
「大人，我們親眼看到林厭空背著馨兒趁夜黑闖進柳素染房間，又將柳素染趕出房間，而後就見他將馨兒從柳素染房間背了出來。」那幾個女子跪在地上交代道。
寧無憂眉頭蹙起，這好似與柳素染說的不一樣？
趙錦諗補充道：「馨兒頭上雖有傷，但仵作已證實，那傷並不致命，真正置她於死地的是她脖子上的掐痕，那手印手掌寬大，並非女子的手，對比之後，與林厭空的手掌極為相符！」
范大人猶如泄了氣一般，只蔫蔫地坐在位置上，任憑雨水拍打在臉上。
明明只差一點點，就能處斬柳素染了。
原本趁著下雨，他想提前行刑，眼看著刀子就要落在柳素染脖子上了，卻被趙錦諗用劍將那刀子射落在地……
現在他要處死柳素染的機會就此錯過，他心裡雖萬般不甘，卻還是陪笑道：「老夫差點釀成大錯，多謝趙侍郎及時查出真相。」
趙錦諗笑道：「既已如此，午時三刻，該處斬誰？」
范大人笑道：「自然是真正的兇手——林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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