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偏心
17.12
於林雲快氣死了。
她夾了兩塊兒肉就被罵，花輕輕剛剛吃了那麼多，奶奶硬是一點沒看到！
她到底記不記得誰才是她的親孫女啊！
於林雲狠狠地收了筷子，又狠狠地瞪了花輕輕一眼。
花輕輕沒空理會，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吃兩塊肉。
唉，就是萬引弟手藝太差了，不捨得放油。
好想吃國營飯店的鮮肉餃子。
…
林東升自答應幫花輕輕搞定學籍一事，倒也沒磨蹭，隔天去了公社中學，結果得知宋明去縣上開會了。
於是等了一天，又去一趟。
這次沒那麼倒霉，宋明在學校。
林東升找到人，一番客氣后，說明來意。
「宋校長，我們大隊有個女娃，自學初三知識，想來學校上課。」
宋明沉默住了。
最近怎麼那麼多自學到初三？
宋明沒有直接答應，但也沒拒絕。
畢竟學生學識不是用嘴說就行，他們這是學校，不是掃盲班誰都可以進。
「林隊長，你改天讓那女娃來學校一趟，我這有幾份試卷，只要考試通過就能上。」
聽到這話，林東升也不好意思再追問其他。
人家宋校長說了，一切憑真材實料。
接下來就看花輕輕自己有幾分真本事了。
林東升把消息帶回去給花輕輕。
花輕輕都沒想到這麼簡單，只要通過考試就行了？
這個她熟悉呀，畢竟初三試卷她都做過了！
第二天，花輕輕借了林家的車直奔公社。
她出發早，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學校，而是前往郵局。
前幾天寫了兩封信給遠在異鄉吃香喝辣的父母，今天正好順便把信拿去寄了。
「誒，你來了，本來還想說你不來就讓人給你送到大隊去。」
今天櫃檯值班的還是上次的張金，張姐。
花輕輕笑著走近，往兜里抓了兩把瓜子，放在櫃檯。
「張姐吃瓜子，這是從家裡帶出來的，不費錢。」
聽她這麼說，張金就沒有推拒，從下面拿出一個大包裹。
「這是前天送過來的，是港島那邊的，東西有點多，你帶回去再拆開看吧。」
花輕輕點點頭，接下對方的提醒。
她來到這個時代，除了於家某些人，她遇到的大多都是好人，大隊長林東升還有他媳婦於林秀、於林陽，甚至只有過兩面之緣張金也會為她方便而提醒她，還有公社中學的看門老大爺會主動幫她問校長。
花輕輕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和融入這個時代了。
「張姐，我今天除了拿包裹，還想給我爸媽寄封信。」
趁著櫃檯沒什麼人，張金利落幫她處理好，大概是怕她著急，還說了具體寄到的時間。
花輕輕給了錢，拿上包裹，離開郵局。
來到公社中學。
李大爺一眼認出她，讓她把車子放在門口的小房間，然後帶她去校長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間小破屋，不過裡面很乾凈整潔，花輕輕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沒有直接進去，聞到一股書墨味。
「宋校長，前兩天寫試卷的那個女娃過來考試了。」
「進來吧。」
花輕輕剛走進去。
那坐在位置上的校長站起來，身材有點矮瘦，表情不凌厲，溫和地對她笑笑，然後從抽屜里拿出幾張試卷，讓她坐在角落桌椅寫。
夠直接了當的。
花輕輕見狀也不多說其他，接過就干。
兩個小時過去，四張試卷寫完。
那校長站在旁邊看了其他先寫完的試卷，看得很認真。
宋明對於這個拿做過的試卷過來「自薦」的人還挺期待的，他倒沒有懷疑過對方是抄的之類，從答題上就看得出來，這人實在不像是自學的。
他拿出來的試卷，有四科，語文、代數、幾何還有物理。語文和代數是初一的主科，幾何和物理是初二的主科，初三的化學他沒加進去。
這一份試卷，比這個女娃前幾天拿過來的那幾張難度高一點。
他原本還打算，這個女娃各科成績能超過六十就允許她入學，現在一看，何止超過六十啊。
宋明都有點憋不住笑了。
今年恐怕他們公社中學進縣第一中學的名額又要多一個了！
「你明天來上學吧，我們學校有住宿，你要是回家不方便，可以來學校住，每個學期住宿費是五塊錢，食堂用餐費八塊錢。」
住宿？
好像聽於林陽說過。
中學可以住宿，不然學校往來不方便，五角星生產大隊離公社不算很近，雙胞胎二人每天都要起得很早去上去。
萬引弟不只一次提過想要孩子在學校住宿，從雙胞胎上初一開始提到初三，只可惜方老太一言堂，一直拒絕。
唯一的原因就是，每個學期十三塊錢，太多了。
方老太真挺偏心的。
雙胞胎兩人每個學期一共二十六塊錢，她硬是不給，可於林森每個月拿的零花錢就不少了，還有專門的交通工具！
花輕輕不是很想住宿，她房間那麼多好吃的，要是她不在家，這些東西還能放得住？肯定被拿完了。
花輕輕拒絕了，垂下眼眸，再抬頭時苦澀的情緒一閃而過。
「不用了，我在家住就好。」
宋明一看她的表情就開始想多了。
這孩子明明這麼有天分，硬是拖到現在才來上學，肯定是家裡不願意吧。
重男輕女的現象一直存在，同樣是讀書，有的女孩兒讀著讀著就不讀了，一問就說家裡人不願意讓她讀，要她們回去幹活。
宋明很氣憤，但以他一個人的力量又能改變什麼呢？
這麼個好苗子，可不能真因為家裡不讀書。
宋明：「你是哪個大隊的？」
花輕輕：「五星生產大隊。」
「五星生產大隊？你認識林隊長？」
花輕輕點點頭。
敢情她都做完試卷了，對方還不知道她是誰介紹來的啊！
那豈不是自己之前給看的試捲髮揮功效了？
宋明感嘆了幾句是金子哪裡都會發光。
花輕輕：「宋校長，你能給我批改一下試卷吧，我想把它帶回去，給家人看看，我想讓他們知道，我讀書不是錯誤的！」
宋明當然不會拒絕。
不僅批了試卷，還在每張試卷上都寫評語，十分直白的誇獎話。
於家人得知她真的要去公社中學讀書後，神情各異。
但其中反應最大的竟然是於林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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