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喊二叔吧
0.97
談臨淵垂眸:「當時受她父母之請,曾替她算過命相,南小姐身上有福運,日後必然大富大貴,萬事順遂。」
見他提的不是二人之間的事,南渝的心驟然放鬆,等仔細聽清他的話后,差點沒憋住笑。
大富大貴?
要是放在以前,南渝會覺得這句話形容她再準確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聽到,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南渝的父母是出了名的恩愛有加,南家又是江城數一數二的知名企業,而她是二老的獨生女,是當之無愧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
無數人登門求婚,都被二老婉拒,說是要尊重女兒的選擇,父母的開明讓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選擇自己喜愛的鋼琴事業,且不受任何的阻礙與束縛。
從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回來以後,她本該開始享受屬於南家大小姐的人生。
可不料天降災禍,南家企業忽然資金鏈出現嚴重斷裂,重大決策失誤導致他們夫妻二人一夜之間背上了巨額債款,父母也在未告知南渝的情況下,雙雙從自家的公司頂樓一躍而下。
從此,江城再無南家。
南渝也瞬間從掌上明珠,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剛安置了父母下葬,就要為了還債,馬不停蹄地東奔西走;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學了十幾年的鋼琴,因此也就只能去給大戶人家的孩子上鋼琴課,勉強混口飯吃。
遇見的大多是熟面孔,昔日的恭維誇獎變成了無數冷嘲熱諷,她逐漸從忍受變成了接受,甚至還要在諷刺中笑臉示人。
可僅僅是這些,還不足以還債,她只能逐漸將自己的房子、珠寶首飾和其他所有的貴重物品全部變賣,她住進了狹小的出租房,可就算是這樣也總有打手以她的人身安全做威脅,逼她還債。
她幾乎走投無路。
就在南渝絕望之時,沈家朝她伸出救援之手,他們願意為她償還債務,條件是她要嫁進沈家。
之前南家沒有垮台的時候,沈言澈就主動提過親;現在又是唯一願意在眾叛親離時幫她一把的人,她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謝談……」她張口要回應這無意義的恭維,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求助的眼神落向沈言澈。
談臨淵是談父的老來子,和沈言澈年紀雖差不了太多,但要是認真論起來,他和沈肅海是平輩,比沈言澈高一個輩分。
礙於年齡和尊敬,談臨淵依舊恭恭敬敬喊沈肅海一聲沈伯。
沈言澈及時幫她解圍,「談沈兩家是世交,他家排老二;你跟著我喊二叔吧。」
談臨淵略一頷首,神色寡淡,算是默認了這個稱呼方式:「喊吧。」
南渝:「……謝謝二叔。」
曾經親密纏綿過的床伴,轉眼間就要她以小輩身份稱呼他,她牙都快咬斷了,對面的談臨淵依舊雲淡風輕,頗有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架勢。
飯後閑聊間,南渝無意間聽到沈家幾個女眷聊天。
提到談臨淵時,雙眼都放光,說他慈悲心腸,玉面佛心,絕不沾染七情六慾,是當之無愧的現世活佛。
南渝低垂著眉眼聽著,只暗自覺得好笑。
現世活佛?從沒聽說過。
懷佛心,有道性?更是聞所未聞。
當然,如果次次都注意安全措施,沒讓她懷孕也算是佛性的話,那他或許能沾那麼一點邊。
至於不沾染七情六慾……
她抬頭看一眼那素衣的背影,忍不住嗤笑出了聲。
荒謬至極。
聲音不大不小,倒是讓正在誦經的談臨淵給聽到。
見他轉頭,南渝立刻閉緊了嘴,眼睛也跟著低垂,不想再招惹事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個道理,不會有人比經歷過這段時間的她更明白。
他緩緩睜開眼,眼神從南渝身上掃過,不冷不熱的:「剛才看的有點倉促,現在發現南小姐身上確實有點煞氣纏身,有可能會招來歹運。」
南渝:?
南渝只當他是信口胡謅,沈言澈聽到了反而開始替她擔憂,「那二叔,那這要怎麼化解?」
談臨淵不緊不慢:「找間空屋子,我單獨為她誦經文來化解。」
沈言澈立刻忙不迭的點頭:「我這就去找人收拾屋子,您稍等片刻。」
看著下人開始忙碌起來,南渝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
他、他該不會想繼續——
等房間空出來,她被沈言澈拉進房間里,走時還叮囑她,要乖乖聽二叔的。
沈家是大戶人家,免不了信風水命理之說,自然也會對談臨淵一些子虛烏有的話深信不疑,甚至奉為圭臬。
這一點,讓她覺得還挺新奇。
她在心裡正想著,門忽然被外面的人給關緊。
「過來。」房間里的談臨淵啟唇,聲音像是古鐘般幽靜,一雙清薄的雙眸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現在沒興趣。」南渝不是傻子,看他如此這般的借故把人清走,要和她單獨相處,她不會猜不到他想幹什麼,「不管你是受人尊敬的長輩,還是談家的家主,這裡畢竟是沈家。」
容不得他胡來。
「既然你知道我是長輩,你就該聽長輩的話。」他的語氣里沒有溫度,有著之前他從未顯露出來的壓迫感。
這樣孤高的氣場和姿態,讓南渝愣怔一秒。
腦海里一閃而過他的身份證,她之前在酒店的桌子上見過。
談臨淵今年二十八,她二十一,比她大七歲。
論年紀,論閱歷,論身份,他確實是高她一截。
南渝後背挺直,選擇先軟了語氣,微微抿著唇:「談臨淵,無論現在怎麼樣,我們之前也已經談好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叫二叔。」談臨淵不冷不熱。
南渝:「……二叔。」
談臨淵的目光從她低垂的臉上掠過,薄唇輕抬:「先把之前的事情做完。」
南渝刻意壓低聲線諷刺他:「二叔是皈依佛門之人,怎麼非要做破戒的事?也不怕被我這樣的俗世之人玷污。」
談臨淵聲音清淡,沒有絲毫的停頓:「你又不信佛。」
言下之意,她是無神論者,對這些本就沒有敬畏之心,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玷污。
南渝被他的理論所逗笑,但不代表她就要同意他的要求:「我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我以後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談臨淵瞥她一眼,手掌攥住她垂在身側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前拽,意有所指,「訂婚當日,沈家的未婚妻在和作為沈家世交的二叔攪在一起,我不知道言澈會不會介意。」
談臨淵抽了縵衣上的系帶,將長袍放置一旁,裡面穿著深灰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看起來比剛才肅冷幾分。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暗示一般的提醒她:「如果沈家因此取消了這門婚事,到時候你拿什麼還南家欠的那一屁股債?」
作者有話說:
大家情人節快樂~熱騰騰的新書終於和大家見面啦,希望大家喜歡這個刺激熱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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