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
14.19
談臨淵一句話也沒說，神色依舊和之前一樣不咸不淡。
南渝猜測，這個「曲老師」，想必也和談臨淵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不然怎麼能有機會讓他介紹過來給念念當老師？
「小提琴有一定重量，念念的力氣還太小，拿不穩琴很正常。」
南渝微微一笑，替念念找理由：「等她再長大些，肯定學起來就快了。」
吃過飯以後，談臨淵和南渝一起從念念家離開。
原本飯桌上說的是讓談臨淵順路送南渝回去，結果到了門口，她卻拒絕上他的車。
「我們應該不順路，就不麻煩二叔專門繞原路送我了。」
南渝說完，掏出手機準備叫車。
她剛點開手機打車的頁面，手機就被男人兩根手指夾住抽走。
他淡淡地下了結論：「你最近在躲我。」
南渝頓了頓，低著頭擋住他探究的眼神：「二叔想多了。」
她沒有刻意躲談臨淵，只是在盡量避免和他碰面的次數。
比如說在禪光寺，她會專挑談臨淵在後院做早課的時候焚香禮佛；又會從念念口裡打聽到談臨淵來家裡拜訪的時間，安排與他錯開的上課日期。
總之，她不和他打照面。
雖然江城很大，但是只要不想看到一個人，還是沒那麼難的。
「為什麼不想見到我？」談臨淵的語調清淡，「就因為上次沒讓你完全滿意？」
南渝：……
談臨淵總是能夠一句話讓她無語到沉默。
她承認，她確實不想見到談臨淵，但不是什麼「沒讓她滿意」之類的狗屁理由。
「我沒有不想見二叔。」南渝慢吞吞的回答，「只是沒必要經常見，再說了男女有別，得注意避嫌。」
她說完，對面的男人就嘲諷似地冷笑一聲。
和炮友還講什麼避嫌？
「是不是下次再上床，你還要禮貌地說一句『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還要提醒你一句『我要進來了』？」
南渝的臉一瞬間紅到耳垂，急急忙忙打斷他：「談臨淵！你住口！」
談臨淵唇角漾了戲謔的笑意，「你不願意？」
鬼才願意！
「既然不是不想見我，那就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談臨淵目視著她臉上羞惱的神情，平靜開口。
談臨淵開車的技術很平穩。
拿到手機的南渝再次打開導航，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屏幕，只擔心談臨淵會把她拐到別的地方去。
而這一回，這男人竟然破天荒的沒動別的心思，一路將她送回到了公寓樓下。
南渝原本還在心裡做好了和談臨淵周旋的準備，奈何他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看來這傢伙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南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按下安全帶的鎖扣：「謝謝二叔送我回來，我先下車了，再見。」
談臨淵沒做聲。
南渝見他沒打算理自己，她抿了抿唇，轉身要拉開車門。
在安靜的車裡，他忽然喊她：「南渝。」
南渝茫然的回頭，眼神疑惑地看著他。
此時此刻，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單純的詢問他還有什麼事要說。
談臨淵看著她那雙懵懂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說：「南渝，有腦子的女人，都不會在明知道對方出軌的前提下，還要繼續這場婚姻。」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南渝，沈言澈絕非值得託付的良人。
可她像是被施了魔咒，明知道這場婚姻是個火坑，還要義無反顧的往裡跳。
空氣里有一股沉靜的烏木的香味。
南渝有幾分恍惚。
她笑了聲，繼而沉默下去，良久才問一句：「二叔覺得，我真當是個傻子嗎？」
她輕聲說：「成年人要對自己的決定負責，既然答應過的承諾，就應該履行，不然會遭天譴的。」
「更何況，我父母留給我的……」南渝說到一半，忽然又覺得沒必要把這些私事和一個外人分享，於是聲音頓時停下。
「謝謝二叔的勸誡，可佛家有言，『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也請二叔不要再介入我的因果。」
強行介入他人的因果，會發成不必要的精神糾纏，無法再輕易逃脫。
而談臨淵，本就是該與她的人生毫無關係的一個路人。
她再下車時，談臨淵沒有再攔她。
微微閉了閉眼，揉了揉眉心。
他剛才差點衝動要問她：既然答應過的承諾要履行，那她曾經答應過他的，怎麼不說要算數？
——
這天下午，南渝照常去給念念上鋼琴課。
因為沒有別的事，她來得比之前早，進家門時保姆阿姨告訴她，念念還在上小提琴課。
南渝點頭，坐在客廳里等待。
約莫著過了二三十分鐘，南渝見到一位陌生女人推著念念從房間里出來，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南渝立刻站起身和她打招呼。
「念念，這位就是你經常提起的鋼琴老師嗎？」曲嘉然看到南渝，燦爛的笑容立刻堆滿在臉上：「你好，我叫曲嘉然。」
不等南渝介紹自己，曲嘉然又接著熱情地說：「我知道！你就是南渝對吧？我經常聽念念提起你。」
南渝低頭看一眼輪椅上的念念，小姑娘比平常要安靜內向，小聲打了個招呼：「南渝，下午好。」
南渝很清楚地看見，曲嘉然的手覆在念念的後背上，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看，這是一個充滿控制欲的動作。
「你是之前南家的南渝嗎？」曲嘉然非常開心的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之前我爸媽也說過，南家出了個優秀鋼琴家。」
「念念跟我說的時候，我還疑心會不會是你，沒想到，還真的就是你！」她很激動地說：「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好多！」
面對曲嘉然的熱情，南渝有點招架不住，神色平常的抽開手，笑容淺淺：「曲小姐更漂亮。」
曲嘉然立馬笑起來，顯然對她的誇讚十分認同。
南渝看著曲嘉然，心裡大概對這個人做出了一個簡單的判斷：熱情，自信，張揚，而且很愛笑。
從見到她到現在，沒見她唇角下垂過。
曲嘉然注視著南渝，笑著問了一句：「南渝也是臨淵介紹過來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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