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不願與我試試嗎
0.88
次日一早,獨孤鸞月很難得的早早起身,因為這一日是文徽帝繼后正式面見後宮嬪妃與文徽帝皇子公主的日子。
她嫁進來一個月,一直將此事給拖著。
昨夜慕容旻又提了一次,她便乖順聽從了。
獨孤鸞月端坐在銅鏡台前,摸了摸雲鬢上格外精美的百鳥朝鳳黃金鳳冠,雲鬢兩側簪有國母象徵的正紅色牡丹,妖嬈亦不失雍容。
她又看了身邊的紫衣宮女一眼:「昨夜辛苦你了,玉簪。」
玉簪是獨孤鸞月從南楚帶過來的一位罪臣之女,身形與她極為相似。
獨孤鸞月的身份是南楚嫡長公主,更是皇太女,在破壞北燕南下計劃后,她是必須要回到南楚繼承皇位的。
同樣都是皇帝,她可不願與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不該有的糾葛。
玉簪姿容清秀,性子也平和,不似獨孤鸞月那般觸目驚心又危險的美。
她脖子上的紅痕明顯,昨晚伺候慕容旻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
玉簪低聲道:「能為公主分憂,是玉簪的福氣。」
獨孤鸞月回眸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想起昨夜在偏殿的荒唐事,她紅唇彎了彎。
昨夜她非要霍危親自己一下,再探探此人能不能上鉤,本都覺得沒希望了,豈料這人野得很。
當時,霍危站在她身後,掐她脖子的手不由得用力三分:「獨孤鸞月,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她那時說:「豫章王都不怕,人家也不怕。」
霍危到底是忌憚皇帝,貼臉過來輕啄一下,似蜻蜓點水般,敷衍至極。
正當他抽身時,獨孤鸞月雙臂環勾著他脖子,衣衫凌亂,面頰緋紅,根根分明的鳳睫染了幾滴小水珠,委屈的道:
「霍危,難道我不美嗎?」
霍危:「皇後娘娘請自重。」
獨孤鸞月那雙含情眼帶著嫵媚笑意,玉指輕輕撫著霍危耳垂,激起霍危脊背一陣顫慄。
她將自己嬌軟身子貼了過去,抓住霍危的手按在自己渾圓飽滿的心口:
「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我也很怕,但抵不住我是真的心悅於你。霍危,真不願與我試試嗎?」
霍危手心觸及她柔軟那一刻,掌心瞬息滾燙起來,黑眸眯了眯:「你瘋了,獨孤鸞月!」
獨孤鸞月舔了舔自己的唇,紅唇上泛著誘人水光:
「我是瘋了,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瘋了。」
她的手不老實起來,寸寸往下,從鎖骨到他腰腹,眼梢掃了掃殿門處:「你不答應我,我今日就拉著你下地獄。」
霍危狠戾眉眼愈發陰沉,他勾下身子朝著她豐唇吻去,
蠻橫劇烈到美人蹙眉,不愧是沙場而歸的猛將軍,那手居然自主的放在她胸口那片柔軟,竟沒拿下來。
片刻后他鬆開懷中人,低吼:「夠了嗎?」
霍危這一下,令她當時心神也晃了晃,呼吸有些急促的指了指軟塌底下,霍危翻身躲了進去。
她開了殿門將慕容旻蒙住眼,又吹滅了燭火,
與他倒在榻上假作自己飲醉酒後的妄為,只片刻后便止住回了昭陽殿,要不然,昨夜便是三個人台上台下一場戲。
所以,她便又心生一計,反正霍危今日也要來正式面見自己。
玉簪離開后,梅姜有些擔憂的看著獨孤鸞月:「公主,你那蠱粉還是少用,將來會眼瞎的。」
在南楚的西南地帶,有個地方叫做百越州,擅制蠱。
獨孤鸞月將迷人心神的蠱粉放在自己眼睛里,只要與慕容旻接觸時催動蠱粉,慕容旻見誰都回會是自己的樣子。
獨孤鸞月回身走到銅鏡前,仔仔細細又看了看自己的眼睛:「那本宮便多看幾眼,往後瞎了就看不見了。」
她笑眯眯的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金紅色的鳳羽花花鈿,在宮燈下泛著點點金紅光芒來,像一隻眯眼的赤狐。
她是獨孤鸞月的奶娘,從小就帶著她長大。梅姜姑姑皺了眉頭,此刻心被揪得痛:「沒心沒肺,不要命了你。」
獨孤鸞月:「只要南楚能好好的,我損失一雙眼睛罷了,不怕的。」
她本是該死的那個孩子,若不是南楚帝后強行所留,怕也是一縷孤魂了。
守護南楚江山,是她畢生責任,她願意為之付出任何代價。
昭陽殿這一日,本是極為熱鬧的,但直到日上三竿,沒有一人前來。
太監來報:「啟稟皇後娘娘,方才有幾個貴人前來張望了幾眼,沒一會兒便被人拉走了。」
又有宮女來報:「皇子公主們都說要念學,來不了了。」
梅姜姑姑站在殿門前墊著腳,心下怒火騰騰:
「北燕的人都這麼沒規矩嗎,今日可是三宮六院面見嫡皇后的大日子,一個人都不來,真是反了天了!」
獨孤鸞月雲鬢上的金步搖微微晃動著,身子巋然不動,嫣紅的鳳眸泛著涼薄笑意:
「早就知道是這樣了,要不本宮幹嘛拖一個月啊。」
文徽帝慕容旻年三十六歲,他後宮嬪妃不少的,有些已經混到了貴妃的資歷,
年紀也比自己大很多,又有皇子公主傍身,位置穩得很,安能受自己這個外來的南楚公主管教?
三宮六院上到妃位的妃子,下到公主皇子,沒一個將文徽帝的繼後放在眼裡。
誰叫南楚是小國呢,北燕是大國呢,自然是不受人尊重的。
如此一來,獨孤鸞月必是這後宮,乃至北燕的笑話。
慕容旻也會覺得她管不住這些嬪妃,是個沒用的皇后,慢慢就在心底輕看她。
就在獨孤鸞月想著要卸下厚重的鳳袍與釵環時,昭陽殿台階之下,有一黑袍男子提著袍擺緩緩走了上來,
頭頂的墨藍色寶石金冠落在日頭底下射殺耀眼金光來,年輕將軍峻拔英偉,風姿綽華。
梅姜姑姑興奮的道:「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獨孤鸞月在鳳椅上正了正身子,莫不是來投誠的?
直到霍危的身影出現在昭陽殿,她抬了手臂,示意宮人都出去。
隨即笑意甜媚,嬌聲道:「霍危,見到你好生歡喜。」
霍危修長身影立在正殿里,冷峻面容覆著狠戾之色:「故意將本王引來,又想做什麼?」
獨孤鸞月依舊笑著,聲音小著:「這不是想你了嗎?」
霍危黑眸眯了眯,話鋒陡然而轉:「東西是你拿走的對不對?」
她提著鳳袍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抬著頭望著比自己高出好長一截的霍危:
「明明就是豫章王想來見本宮,何故還找這麼個理由啊?」
霍危伸出手掌:「一把嵌著八寶琉璃的匕首,昨日還用它差點抹了你的脖子,這麼快就忘了?」
獨孤鸞月昨晚在軟塌上躺著的時候被一生硬的東西抵住了背,慕容旻抱著她起身的時候,她順手就將東西拿了起來。
今日一早細看,是一把做工極為精緻又鋒利的匕首,刀鞘還有個姓氏:柳。
她假作苦苦思索的樣子:「昨日我都在看你,怎會看什麼匕首?」
霍危伸出手掌一把鉗住她的下顎,鋒利的眉骨湊近了她的瞳孔:「你在撒謊,趕緊拿出來!」
獨孤鸞月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慌張,堂堂豫章王居然為一把匕首慌張了起來,可謂是有點意思。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道:「昨日你親了人家,今日又要人家幫你找匕首。霍危,你準備如何報答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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