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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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阮初月並沒有到錦榮院來，因而她一直也不知道就連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妹，也都跟著蕭裕辰瞞著自己。
以至於後來……
她斂著頭在想接下來的好戲該如何來演。
蕭裕辰卻皺起了眉，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柳沁，神色有些怪異。
他忽的開口對阮初月說：「你來做什麼？還不快回你的院子里去。」
在旁人看不見的視角，他沖著阮初月使了個眼色，可卻被正蹙眉看他的柳沁看了個正著。
蕭裕辰一向不會當著旁人的面訓斥阮初月，如今這模樣，這是怕她為難他的心尖尖嗎？
還是說，他怕阮初月的身份被那兩個沒腦子的弟妹抖落出來？
柳沁掩唇，將那一抹譏笑掩蓋了去。
在場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阮初月。
只見她怔在了原地，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委屈的用手帕抹了抹淚，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跑了出去。
柳沁並不打算放過她，這戲若是少了她，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清語，將阮姑娘請回來。」
「將軍您也是，阮姑娘遲早也是要入府的，如今便將著說與弟妹們聽，也好讓他們也為你高興高興。」
柳沁起身，先是嗔怪的看了蕭裕辰一眼，又將阮初月親自拉到了自己身邊。
察覺著身邊人僵硬的姿態，她心內譏諷，面上卻言笑晏晏地對那兩兄妹開口：
「裕閔，余琳，你們大哥要納阮姑娘為貴妾呢，往後便是一家人了。」
蕭裕閔立時沉了臉，他問蕭裕辰：「哥，你怎麼能這麼對阮姐姐！」
柳沁等的就是這句話。
前世阮初月左右逢源，愣是唬的這兩兄妹以為是因為她擠兌阮初月，壞了她的名聲，這才讓蕭裕辰不得已將人迎進府來。
可現在她主動挑明了阮初月與蕭裕辰的關係，倒讓蕭裕閔直接變了臉。
原因無他。
蕭裕閔自幼便愛慕這位弱柳扶風，嬌弱可人的表姐。
可奈何自己大哥先一步贏得了表姐的青睞，故而他將這份心思深藏在了心底。
本以為隨著時間流逝，這份感情會逐漸消褪。
可當他重新看到阮初月的第一眼時，那沉寂已久的心，再次燃了起來。
柳沁自然不會錯過蕭裕閔面上那複雜的神情。
她說這句話，便是為了拱起蕭裕閔心中的這把火。
瞥了一眼尷尬地杵在原地不動的阮初月，她心裡覺得無比的暢快。
她看熱鬧不嫌事大，又說了一句：「裕閔，你怎麼對你哥哥說話的。」
蕭裕辰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在為阮初月抱不平。
他皺眉看向蕭裕閔，卻看到他滿含深情的看向了阮初月，不由地開口喝道：
「如何對待？我本就欲娶月兒過門，只是……」
說到這，他扭頭與柳沁說道：「貴妾著實低了些，平妻才是我心中所想。」
他這話一出，屋裡一片寂靜。
眾人皆看向柳沁。
柳沁卻像是沒察覺到一般，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了一口。
看著柳沁這副神閑氣定的模樣，阮初月心下不忿，可面上卻還是委屈的咬著唇可憐巴巴的看向蕭裕辰。
蕭裕辰眉頭緊鎖。
只是不等他再開口。
柳沁便將茶杯重重一放：「罷了，既然夫君執意要讓阮姑娘為平妻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夫君隨意便好。」
「你同意了？」
之前不同意只是想要磋磨一番這對渣男賤女，如今她有了更好的主意，他想要娶便娶，她會這對狗男女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笑吧，現在高興的越早，到了那日，他們哭的就會有多慘。
「這怎麼行！」
蕭裕辰和蕭裕閔一同開口。
蕭裕辰回頭看了蕭裕閔一眼，蕭裕閔忙低下了頭。
柳沁沒有回應蕭裕辰的問話。
而是起身朝老太太行了一禮。
「母親，兒媳近日身體略感不適，阮姑娘進府一事怕是無力操辦了。」
因著柳沁已經鬆了口，老太太也不好再在這些小事上讓柳沁不快。
忙將她扶了起來，語氣體諒道：「無事，你既然身體不適，此時就交由旁人來做。」
「多謝母親體諒。」柳沁臉上依舊帶著淺笑。
阮初月見此雖還有些不滿，可想到總算能如意嫁進蕭家了，心頭又是一陣歡喜。
掃了眼神色各異的眾人，柳沁心頭犯嘔，不欲多待。
告了一聲，便要離開。
卻聽老太太突然道：
「對了，阮姑娘到底還沒進府，中饋之事就還是讓沁兒繼續管著吧。」
柳沁看向蕭裕辰。
蕭裕辰雖心中還有不滿，可老太太在府里到底地位高，她發話，蕭裕辰不得不聽，只得對著柳沁拱了拱手：「那便，勞煩夫人了。」
「將軍言重了。」
老太太看著都沉默了的眾人，心裡煩悶得很，索性揚手說道：「你們都先回去歇著吧，晚膳時候再到我這裡來。」
待回到院中，清語立刻憤憤不平道：「夫人，將軍他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麼欺負人，讓那般賤人做平妻，這不是侮辱夫人你嗎！」
柳沁勾唇嗤笑一聲：「不著急，且等著看吧。」
她可沒忘了那阮初月是什麼身份？
阮家是被聖上貶到西北去的，按律法，獲罪的官眷是不能做三品以上官員的正妻或平妻的。
可這個男人顯然被迷了心智，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沒有關係，她更加不會提醒。
這輩子，她要親眼看著蕭裕辰自掘墳墓……
夜已深。
屋裡一片寂靜，柳沁卻沒有半點睡意。
垂頭望著自己纖細手腕上的青紫，那是她在酒樓與那個男人糾纏之時留下的。
她眉頭微皺，不自覺地呢喃出聲:「楚修遠……」
不知為何，明明她與那人從未有過交集，
可在接觸之時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異樣的熟悉感。
恍惚間，她不自覺地按住了手腕，刺痛傳來的剎那，一些零碎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那時，天下大亂。
眼看著敵軍就要攻入京城了，百姓紛紛出逃，蕭家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他們才逃出去不遠，便被一夥敵軍發現。
情況危機之時，阮初月提出將她扔下馬車，那些追兵許會看在她相貌出眾的份上被絆住些時間，來給蕭家逃離爭取一絲希望。
而蕭家眾人在聽聞阮初月所言後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就將自己推下了馬車。
敵軍追上，驚恐萬分，卻逃跑不得。
就當她以為自己真要被這些人所辱時，一道長刀破空聲傳來。
那試圖欺辱自己之人被一長刀刺穿胸口。
鮮血噴濺，她嚇懵了。
可下一秒，她便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邊傳來男子低沉又壓抑著后怕的聲音：「別怕，我來了沒事了……」
她含著淚眼抬頭，記憶中那張面孔竟然與今日楚修遠的臉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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