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綰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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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綰煙寒

  瘋子!

  這人絕對是個瘋子!

  梁頌寧在心中嘯叫着,但是一開口,卻是老老實實地把泰祿來找自己幫忙的事兒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

  「……那人挾持我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不會是大少爺你讓泰祿來給我挖的坑吧。」

  見傅樓淮冷笑着欲張口,梁頌寧又搶着說道,「不過後來我覺得自己是多慮了,我一個女流之輩,兩手空空,初入貴府連內宅有幾條路都沒摸清,又怎麼可能讓大少爺您如此費心還要給我來安排一個局呢?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傅樓淮不由挑了挑眉,終究還是耐着性子把梁頌寧的絮絮叨叨聽完了。

  最後一抬眼,他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脖頸處。

  那白皙如瓷的肌膚上印了幾處傷痕,掐的印子,劃開的口子,溢出的血跡已經凝固成了一抹殷紅,看上去有些刺眼。

  可這小女人似渾然不知一般,說起話來依然滔滔不絕,擲地有聲。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那眸子很是靈動,似藏滿了各種小心思,隱在那麼一張明艷絕俗的臉上,令人根本無法忽視。

  可是看着面無表情的傅樓淮,梁頌寧卻暗中着急了。

  這男人擺出一臉不信的模樣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真把方才發生的事兒全部算在她的頭上吧!

  但凡是有些腦子的人都看得出她所言非虛,傅樓淮不會這麼蠢,連這點小事都想不到吧?

  就在梁頌寧胡思亂想之際,傅樓淮突然轉了話鋒,大發慈悲起來。

  「既是誤會一場就好,姑娘出去吧,外面有人會帶你回鶯歌軒的。」

  梁頌寧一愣,滿腦子的思緒如同哽住的呼吸,堵在了那裡。

  他這又是幾個意思?

  「喵,喵……」忽然,清脆的貓叫聲打破了滿屋的尷尬。

  梁頌寧循着聲音看去,果然在傅樓淮的椅子後面看到了喜寶。

  小傢伙被關在一隻不算大的金籠中,籠子挨着牆角,因為被傅樓淮擋住了,所以剛才梁頌寧並沒有看到它。

  不知為何,梁頌寧忽感一陣胸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當下她只覺得傅樓淮真的是個無情無義令人厭惡的人。

  「還不走?」傅樓淮順着她的視線掃了一眼,神情淡然道,「還是姑娘想留下來再逗逗貓?」

  梁頌寧被他那種雲淡風輕的口吻惹惱了,堂而皇之地瞪了他一眼,起了身,也不管手上的束繩,便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正當梁頌寧跨出門檻的時候,迎面看到的竟是滿臉歉意的泰祿。

  「你……」梁頌寧愣住了。

  泰祿則是二話不說地對着她深深作了揖,然後趕緊上前解開了束縛着她雙手的繩索。

  「梁姑娘,實在是抱歉了!」泰祿彎着腰,一邊引路帶她出修竹苑,一邊給她解釋,「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真是差點釀成大錯。」

  「你……你那個……」梁頌寧詞窮了,明明滿腦子疑惑,卻不知道要從哪個問題先問起。

  還是泰祿,壓着聲音和她避重就輕地說開了。

  「大少爺奉旨查案,前兩日押解一個重要的證人回京,結果半路遭遇刺客,我們一時大意,叫那刺客給跑了。」泰祿說着又搖頭嘆氣,「事後我們連着找了兩天,不曾想那刺客竟就躲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梁頌寧愣住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這麼個大活人,你們也能給漏了?」

  泰祿苦笑,「他心思縝密,在事發以前就進府做了短工,又謊稱與我是同鄉掩人耳目。況且他身手不錯,若非經武的劍有毒,興許這一關也能被他蒙過去。今日我請姑娘替他看病是真,畢竟我們都沒想到他其實就是我們找了兩天的那個刺客。」

  「那就這麼巧,我一去,你們就知道是他了?」回想起自己方才在那排屋裡差點又要去見一次閻羅王了,梁頌寧依然心有餘悸。

  泰祿抓了抓耳朵,「確實才剛查出端倪,然後大少爺就趕回來了,正好那時候我在灶房裡找蠟燭,大少爺本來想瓮中捉鱉的,還好我、我趕得及時……不過大少爺的箭法很準的,姑娘你……」

  「行了行了!」梁頌寧抬手示意泰祿收聲,咬牙切齒道,「你們辦的大事我真的不想知道,我……我只希望你家主子能明白我和那個人沒有任何關係,我完全就是……就是被你拖下水的!」

  「姑娘放心,此事我已經和大少爺解釋清楚了。」泰祿聞言臉上的歉意越發明顯了,誠懇說道,「大少爺是頂明事理的,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他明白的很。」

  明事理?

  梁頌寧看向泰祿的眼神彷彿見了鬼。

  傅樓淮他明個狗屁事理,方才在屋內,他根本就是想一了百了地要了她的命!

  想到這裡,梁頌寧不禁看了看前面的路,然後沖泰祿抬起了手示意他止步。

  「總之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從今天開始我也不想和你們修竹苑的人有任何關係,你就送到這兒吧,前面的路我也認識,我自己可以回鶯歌軒,告辭!」

  泰祿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堅持說要送她,只能拱手作揖,心感歉意地目送她急步離去。

  與此同時,修竹苑那邊也已經有了些進展。

  老游出手,暫時穩住了那男子的傷,經武來報,問傅樓淮要不要過去看看。

  「人醒了嗎?」傅樓淮負手立在窗邊,看着不遠處那抹聘婷之姿如逃難一般提着裙擺跑出院子,竟無意識地勾起了唇角。

  一旁的經武看愣了,不知道自家主子隔空在笑什麼,結巴道,「還沒……老、老遊說沒、沒那麼快醒。」

  「那等人醒了再說。」傅樓淮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繞回案桌邊,提了筆吩咐道,「一會兒見着泰祿你同他說,要領的板子今兒去領了,打過這一次就讓他記住,下回做事,動動腦子!」

  經武連連應下,轉身剛要退出,忽似想到了什麼,腳下步子一頓,人便橫在了門口。

  「怎麼?」沒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傅樓淮徑直抬起了頭。

  「大少爺,小的有一事不太明白。」經武抿着嘴問,「那個梁姑娘,倒真是個意外的,您方才這樣嚇唬她,萬一回頭她去和二少爺說了這事兒,豈不是多生事端?」

  「嚇唬?」傅樓淮擱下筆,面無表情道,「我嚇唬人的手段你是沒見過嗎,就這麼問她幾句話便是嚇唬了?那麼個大活人,找了半天就在眼皮子底下,這一頓板子你們真是誰都躲不掉,還有閒情逸緻操心別人?」

  見經武低下頭不做聲了,傅樓淮又好心的補了一句。

  「泰祿可信,她卻未必乾淨,問清楚了,兩頭的話都對得上了,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否則我不管她是誰的女人,要想留在沈府,那都是痴人說夢。」

作者有話說:

某月: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這會兒真是一點情根都沒開竅!

大少爺:??什麼東西,開什麼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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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金枝,拒做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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