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窮鄉僻壤來的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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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庄楚瑤也不嫌髒了，更不顧忌什麼男女大防，激動地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太子妃之位，先帝曾言只能是庄氏之女！
這就是她的機會！
「姑、姑娘！」
聽到聲響，庄楚瑤急切地轉過身去，用著身子擋住滿臉臟污的蘭景淮，忍不住斥聲：「大呼小叫什麼，是想把祖母也給引來嗎？」
丫鬟領著三四個家丁，被驟然變臉的庄楚瑤給狠狠罵了好一頓，大氣都不敢出。
「姑娘教訓的是！是奴婢忘了規矩。」
丫鬟小心翼翼地辨別著庄楚瑤此刻的心情。
不似她剛才走時那麼厭煩不耐，反而是喜上眉梢，像是遇上了什麼頂頂好的大喜事！
「姑娘，那男子……」
庄楚瑤立即斜眼瞪了過去，見著丫鬟瑟瑟發抖的怯弱模樣，這才用著帕子掩唇輕咳了聲。
變得如往常那般輕柔溫和：「爹爹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位公子又如此可憐，我怎能忍心將人就這麼丟出府去？」
「雙兒，將這位公子帶去客房讓府醫好生醫治。」
丫鬟聞言臉都被嚇白了，身後跟著的幾個家丁甚至想把自己的耳朵給堵上。
「姑娘，若是被老夫人知曉了，是絕不會饒了姑娘的呀！」
私見男客不說，還擅自將人留下，這這這——
「讓府醫用最好的葯！若是他死了，」說著庄楚瑤便撤開了身，話語中滿是威脅，「我便讓你們也跟著陪葬！」
家丁們不由得把頭壓得更低，老實本分地將奄奄一息的蘭景淮扶起，連一眼都不敢多瞧。
丫鬟著急上火，可一注意到庄楚瑤那分外喜悅的眉眼，只好把話全都壓回了肚子里。
只希望姑娘此舉不會牽引出什麼亂子才好。
……
當夜庄楚緒便在宮中留了宿，消息傳回恭順候時，就連在門口負責洒掃的下人都沒覺著有什麼。
直到第四日，這才驚覺過來，皇上這是將人軟禁在宮中了！
等消息傳到鹿溪苑時，庄雲蕖正熟練地拿著自己的小板凳，和小廚房的嬤嬤們一起圍成了個圈。
燒火的張嬤嬤：「據說前幾日重午時，看門的那個小廝是老天爺看不過眼，這才降了雷！將人燒得，嘖嘖嘖，那叫一個慘啊！」
「咔嚓」，庄雲蕖滿臉興味地咬開了瓜子，頗為贊同地點點頭附和。
擇菜的劉嬤嬤：「我可是聽看門的老李說了，那小廝膽子大得很！竟與給府中姑娘們說媒的王婆子看對眼了。」
劉嬤嬤伸了兩根食指就往人前一併，臉上滿是嫌棄。
「那王婆子豐滿，唇上還一點黑痣，都被那小廝親的掉了層皮！」
「還膽敢在主子的屋裡做那檔子事，浪叫地擱十里地外就能聽見了！」
「那婆子都能做他娘了，他還下得去嘴？」丫鬟們聽呆了，紛紛對視，眼裡滿是嫌惡。
那說媒的王婆子口才好，只是平日里總愛端架子，身上還有股若有似無的臭味，直叫人不喜。
劉嬤嬤直道：「干出這等不入眼的腌臢事來，難怪老天爺會降下雷來！」
庄雲蕖狂點頭，瓜子都噁心得磕不下去了。
系統：【你點什麼頭啊，那人可是你用電棍給人滋滋滋地電的！】
那誰讓那小廝搶她靈草又欺辱她的？
聊得正活絡時，庄雲蕖剛認領的貼身丫鬟柿兒朝著她們狂奔而來。
噗通一聲就給跪了。
「姑娘！宮中來旨令姑娘即刻入宮，這會兒福公公正在外頭候著呢！」
「唰」的一下，無數道視線齊刷刷地齊聚在了庄雲蕖的身上。
只見她淡定地起了身，拍了拍裙擺上不小心沾上的瓜子殼。
經過這麼幾天吃瓜的深刻情誼，劉嬤嬤趕忙從灶台間抓了幾隻圓滾白嫩的饅頭。
「宮裡是個看人勢利眼的地方，姑娘可千萬帶上，別被餓死了昂！」
庄雲蕖笑眯眯地就往荷包里裝，直到塞不下了，成了個圓鼓鼓的包這才鬆了手。
走時，庄雲蕖只覺著背後充斥著無數雙充滿愛意的目光。
默默地，她挺直了腰板。
系統：【呸，還裝起來了。】
……
福公公是宮裡頭的老人了，拂塵一拂，便輕鬆地避開了老夫人親自來塞荷包的動作。
渾濁的眼視線垂下，皮肉不笑地扯了嘴角：「太夫人此舉可是折煞咋家了。皇上也是念著庄姑娘剛認祖歸宗，與庄將軍兄妹情深，一片好意，太夫人又何必擔憂呢？」
話里話外的警告之意讓老夫人如鯁在喉：「公公說得既是，是老婦念孫兒心切，忘了宮裡的規矩了。」
身子卻被氣得微微發顫。
若是在十幾年前，大兒媳婦尚在之時，這等閹人雜碎難能在她面前囂張！
庄雲蕖剛進來時就瞧見了被氣得發顫的老夫人。
還有那位氣定神閑地坐在客位上的福公公。
【叮！解鎖新人物：福公公，炮灰屬性，養了一屋子的乾兒子，被抄家后活生生氣死。】
【性別男，愛好，男。】
庄雲蕖：「？」好刺激的文字啊。
衣袖不小心拂過擺放在桌木上的茶盞，瞬間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連帶著老夫人遷移的怒氣瞬間就撒在了庄雲蕖的身上。
「不懂規矩便罷了，如今連眼睛也不長了嗎？」
福公公悠悠地睜開了眼掃了過來，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后，面容便顯出幾分陰柔來。
被他那冷冷地掃了一眼，庄雲蕖只覺得后脊背上都僵住了。
「你為何不說話？」
遲遲沒等到回話，還眼神好奇地瞟來瞟去，被忽視了個徹底的老夫人徹底怒了。
都說家醜不外揚，可此刻的老夫人像是徹底忘了似的。
「毫無規矩可言，半點都不成體統！」
「在安州那個窮鄉僻壤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真是個刁民！」
忽地一下，福公公站起了身，冷冷地盯著老夫人。
系統：【福來這個太監總管，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是從安州逃難來的事說。】
跟在庄雲蕖身後的柿兒不安地開口辯解：「太夫人莫生氣！姑娘她……是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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