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只是想活下去!
12.93
什麼?
什麼!
他妹妹的嗓子……好了?!
「但!」庄楚緒話鋒陡然一轉,急轉直下,「即便你先前派了人傳信來要去魏府住上兩日,祖母信了,姑母仍舊擔心着你。」
在庄雲蕖極其希冀的目光中,庄楚緒應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府的好。」
【啊啊啊啊!還是兄長最懂我了!】
這叫什麼?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庄楚緒有些心虛。
作為東道主的蘭舟漾,被青面獠牙侍衛提醒了聲,這才笑吟吟地瞧了過來。
「哦,是要走嗎?正好,我這還有個禮物要送。」
庄楚緒難掩訝異神情,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庄雲蕖扶起,一邊客氣道:「舍妹叨擾數日,殿下還贈禮物實在是太客氣了……」
蘭舟漾面上笑容不減,嘴巴卻像是淬了毒似的。
「不必如此說客氣話,雖我瞧不出來你怎麼突就然冷靜了下來,但你方才分明還要拿綉春刀拿我首級。」
一連幾名侍衛,都被庄楚緒一刀震了出去。
聞言,庄雲蕖看向自家兄長的目光難免多了幾分憐惜。
【我這可憐的兄長呀,這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
庄楚緒黑了黑臉:這都是因為誰!
青面獠牙侍衛托着一方錦盤,上面只正正方方地放了本賬本。
只見蘭舟漾氣定神閑地翻開第一頁。
「這賬上記着的都是庄大姑娘來了我這兩日里,做出的豐功偉績,所需支付的銀兩賬房已經結算清楚。」
「行了,你瞧瞧吧。」
庄雲蕖急了:【先前不是說好隨便用的嗎!】
蘭舟漾掃了她眼,像是猜到了她此刻心裡所想似的。
笑吟吟的,活像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我當時可沒說不需要銀子呀。」
【奸商!】
關於這一點,庄楚緒覺得還是蠻中肯的。
一連簽了好幾張字據,庄雲蕖就只差捂着臉出六皇子府了。
庄楚緒安慰地也蠻誠懇的:「放心,姑母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府門外,蘭舟漾心情很好地將人送走,直到搖搖晃晃的馬車消失不見。
他忽然開口問道:「恭順侯府的帖子是不是已經送來了?」
侍衛應聲:「早幾日便已經送來了,殿下不是早已回絕了嗎?」
「我改主意了,瞧瞧去。」
蘭舟漾忽然想起來了,他剛才和庄楚緒闖進去時,庄雲蕖是否開口喊了聲什麼?
只是聲音太輕了,他一時沒聽明白。
……
「就按照這個藥方抓藥,切記別將馬錢子的劑量給抓多了!」
袁醫士再三叮囑,來領藥方子的士兵連連點頭,對袁醫士感激涕零:「謝謝袁醫士!要不是您,我這腿早就要拖殘了!」
袁醫士只衝他揮了揮手,便急着去為下一位士兵診治號脈。
忽地,外頭營帳的帘子被猛地掀開,韋祿風風火火地便闖了進來。
一把抓住了袁醫士的胳膊和藥箱,就要往外闖:「不好了袁醫士!我們公子突然發狂發怒,在府里的練武場殺得眼都紅了!」
聞言,不止袁醫士,其餘的將士也都瞬間緊張起來,三言兩語地穿插着問候。
「少將軍怎麼了?怎麼突然會發起狂呢!」
「袁醫士您快去您快去,我我我,我就先不治了!」
在數道催促聲中,袁醫士囫圇地應了,急得竟滿頭都是汗。
韋祿一副,恨不得直接上手將人抗走的模樣。
快馬急馳,惹起陣陣塵土飛揚,袁醫士坐在後頭,只覺一瞬間裏手背一刺痛,再便是咳得都直不起身子來。
竟一下子連到哪兒了都未曾注意,袁醫士恍恍惚惚地從馬背上下來,腿都軟了,被焦急的韋祿拉扯着一帶,他竟直接跪了下去!
「呀!袁醫士!」
袁醫士用手撐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手心被咯得出了血。
大口大口喘着氣,像是溺水者突然得到了解救似的。
在袁醫士的眼前,突然映入了雙青鍛絨錦靴。
——他認得出來,這是誰。
冰冷的刀鋒,忽地橫亘在了他的脖頸側。
袁醫士突然像個瘋子似的,猛地往後退去,發怔似的大喊:「不要殺我!」
可一個晃眼,眼前赫然浮現的是毫不意外的臉。
是張滿臉血淚,氣絕身亡而模樣慘烈的庄楚緒的臉!
袁醫士渙散的瞳孔瞪大,喊叫了好幾聲,就連韋祿伸手碰觸一下,他都覺得有着刺骨般地疼痛。
他瑟縮,他害怕,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猶如被惡蟻啃食般疼痛難忍,整個人在下一秒都能炸開來。
「啪嗒。」
清脆的一聲響,一塊用羊白玉脂做成的玉佩便摔在了他的眼前。
玉佩上刻有細紋,需要用指腹摩挲才能仔細感受出來。
袁醫士如同驚弓之鳥般,突然就開始大喊大叫,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令人驚恐的東西。
「走開!走開!快拿走開!」
下一瞬,他的腦袋便被緊緊桎梏着抬起,眼前景色天旋地轉,竟一瞬間來了一處牢獄!
鋒利冰冷的小刀在他的肌膚上慢慢滑動,帶起戰慄的懼意。
「你認識這塊玉佩,所以你便不再敢私藏了,對嗎?」
袁醫士遲緩得搖着頭,口中竟冒出許多的白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人繼續說:「想在庄楚緒的身邊日日下藥本就是件困難的事情,那便需要有個能進出北大營的身份。」
「可以猜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只是啊,能認識這塊玉佩的人就不多了呀。」
那聲音中浸滿了嘆息:「可你為什麼要給庄楚緒下藥呢?是威脅,還是利誘?」
「是怎麼樣的原因,才能讓你同時背叛救你一命的榮將軍,還有被你看着長大的庄楚緒呀?」
袁醫士忽然變得沉默起來,連頭也耷拉了下去。
忽地,一盞蠟燭被他拿近,明晃晃的燭火晃得袁醫士的頭愈發地疼。
他無比痛苦地發瘋喊叫:「我想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為什麼都要來逼我!」
蠟燭被瞬時拿走,袁醫士只覺得眼前又是一花,然後整個人如脫了水般,手背又是一疼,再是整個人跌倒在地,大口喘氣。
對面,蘭舟漾曲指彈了彈籠子里鳥雀的腦袋,頭也不回地沖着韋祿道:「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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