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月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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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渾身凌亂的老太太踉蹌着跑了過來。大聲喊着救命，臉上除了雨水，鼻涕眼淚糊也了一臉。
狼狽的模樣看上去好似討債的厲鬼。
「救命呀！快救救我的孫子吧！」
兩人衝進房子，扒着沈月來和陸衍的褲子就要往地上跪。
眾人被嚇了一跳，趕忙要將兩人拉起來。
「不，我不起來！求求了，你們去救救我孫子吧！」
其中一個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兩條腿就開始撒潑。
蘇筠笙見此情景心裡一個咯噔，看這樣子，難道書里的救人事件提前了？
「別哭了！」蘇筠笙心焦地呵斥一聲。
趁兩個老太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閉嘴時，蘇筠笙開口：「你們先快說說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就需要救救你們孫子了？」
「對呀，對呀！你得先說原因，我們才好想辦法呀！」
恍然大悟，兩個老太太這才想起說正事。
「我孫子今天中午去河邊玩，沒想到突然就下雨了，現在困在泥潭裡出不來了。」
「是的，兩個孩子都困在裡面，求求你們了，救救他們吧！」
外面，暴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聞言，沈月來和陸衍對視一眼。
兩人剛要應下，蘇筠笙打斷道：「你們村子離我們這兒也不算近，怎麼跑來找我們求助？」
不是她惡意揣測，只是現在這樣的暴雨，若是為了救兩個陌生的孩子把自己搭進去，實在得不償失。
「這……」
兩人同時低下頭，囁嚅着沒了言語。
「村裡根本沒有什麼青壯年，孩子們都外出打工去了，每家每戶都是像我們這種老傢伙在帶孩子。」
「而且那條河離你們更近，所以我們發現出事之後就立刻跑過來求助了。」
兩個老太太互相補充，說出的話倒也合理。
只是，她們低下頭對視的瞬間，眼底流露出的是一絲慌亂。
那條河確實離這裡更近，可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暴雨，村子里根本沒有人願意冒着風險去救人。
「我們去，快，你們在前面帶路，這樣的天氣，孩子們堅持不了多久。」
蘇筠笙還要繼續說什麼，沈月來先出聲應下。
伸出的手只到一半，望着跟隨老太太跑出去的三個男人背影，蘇筠笙嘆了口氣，卻轉向了屋內。
「你們愣着幹什麼？快去跟拍啊！」陳啟大吼着，這個是不可一遇的勁爆素材。
【阿珍啊：不是，什麼情況？蘇筠笙太冷血了吧，她為什麼返回去了？】
【香rouse：對啊，對啊！你沒看她一直想阻止呢！那麼可憐的兩個老太太，孫子這種天氣被困在泥潭，她怎麼一點兒憐憫心都沒有！】
【胖胖：不是，樓上那倆是什麼聖母？樂山大佛該給你們倆讓座吧！這樣惡劣的天氣，多危險你們想過嗎？】
【哈哈：就是，就是！我也是農村的，我可不信那種一個村子沒一個男人的鬼話，肯定是大家都怕危險。】
【躺平發育再浪：而且讓兩個小孩去河邊玩，身邊連個大人都沒有本來就是家長的錯。】
……
網路上的討論越來越激烈，輿論的焦點卻變成了該不該捨命救人。
一行人來到河邊，遠遠的，就看見兩個瘦弱的孩子在泥潭裡胡亂揮手。
不知是不是暴雨太大，沈月來他們根本聽不見孩子的呼救聲。
看樣子，情況比他們想象的更嚴重。
陸衍往靠近兩個孩子的方向一點點挪步，因為雨水，路面實在泥濘，他甚至不敢踩實。
「你在這兒磨蹭什麼呢？快去救我孫子啊！」一個老太太說着，朝陸衍背上推了一把。
「還有你們也是！一起跑過來怎麼就只拍拍拍，在這兒看什麼熱鬧呢！」另一個老太太伸出手指掃了一圈，怒罵着。
陸衍被推了個踉蹌，用盡全力才堪堪穩住身形，他朝後看了眼，冷漠的眼裡蘊起一團黑氣。
剛要發作，只見兩個孩子揮手的動作頻率越來越低，肉眼可見的生命流逝。
陸衍心疼孩子，只是看了一眼，沒多計較。
慢慢走近，直到再往前的路軟成沼澤狀，陸衍才停下來。
看過去，泥潭已經沒到孩子胸口。
縱然一臉泥，陸衍依舊能看出兩個孩子臉上的蒼白之色，與之矛盾的，是兩個孩子的嘴唇卻泛着青紫。
一看就是缺氧。
陸衍連忙朝沈月來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這是兩人在路上就商量好的。
陸衍出身農村，從小在泥里摸爬滾打長大，他先出發給沈月來探探路。
而沈月來作為一名優秀的體育生，力氣了得，更有希望將孩子拉出來。
看到示意，沈月來循着陸衍的腳印一路走下去，很快來到陸衍身邊。
「你比我高一些，臂展也比我長。我剛剛在這兒試了一下，雖然我們現在的位置可以抓住孩子的手，但是因為是堪堪碰上，我使不上力。」
陸衍皺着眉，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兩個孩子顯然危在旦夕，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們思考。
沈月來連忙跪在地上趴倒，上半身已然趴在了前面不太安全的區域。
「你站在我的旁邊抓緊我的腰，等我抓住孩子的手，你就用力拽我的腰。這樣的話，救出孩子的幾率應該更大。」
陸衍順着沈月來手指的方向趴跪着，雙臂環抱住男人的腰。
兩個孩子差不多大，只是一個更加瘦弱。
大概是沒來得及從水裡爬上岸，兩個孩子的位置挨得十分近。
沒有猶豫，沈月來抓住了更瘦弱孩子的手。
無他，這個孩子更加危險。
並且體重更輕，應該更容易被拉出來。
身下是一灘爛泥的軟，即使渾身是勁的沈月來也不得其法。尤其是這孩子早就脫力，救助難度成倍上升。
「怎麼樣？這個位置影不影響你發力？還是我再用些力氣？」陸衍見沒有進展，急忙詢問。
他張皇地左顧右盼，期望能夠找到什麼工具幫助他們。
「不行！孩子手上太滑，我使不上力。」沈月來懊惱地咬牙，心裡升起一陣無力感。
「我再往前試試，最好能拉住孩子的腋窩。」沈月來匍匐向前。
「別，前面很危險！」陸衍大喊，伸手想要攔住沈月來。
可救人心切的沈月來哪裡聽得見，又往前爬了一小段距離。
陸衍咬牙，朝地面錘了一下，也往前爬了一段。
只是……
「沈月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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