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賠償
5.99
一行人匆匆趕到醫院，好在兩人除了軟組織挫傷外其他問題都不大，只是淋雨太久，脫水伴隨着涼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
「筠笙，月來傷的很嚴重，你是女生不方便照顧，你去盯着陸衍吧！」
小縣城病房有限，沈月來和陸衍沒有安排在同一個病房。
「行！」蘇筠笙探頭瞄了病房一眼，「你要是照顧起來有什麼問題就及時找護士。家裡不用急，我把豬食已經放好，雞也趕回籠舍了，裡面有飼料，一晚上不回去問題不大。」
祁鈺愣了一下，崇拜與內疚在眼裡交織起來。
這些問題是他不曾考慮到的，甚至剛剛的救援他也沒出一點兒力。
心底湧上一陣無力，他失落地垂眸，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筠笙，我……」
像是知道祁鈺要說什麼，蘇筠笙擺擺手，推他進病房。
能者多勞，他們是一個整體，祁鈺並不是故意偷懶，那就都不是問題。
病房裡，沈月來和陸衍因為體力不支伴隨發燒已經深深睡去，兩人的臉上還有細碎的泥土，深一塊淺一塊的，很是狼狽。
蘇筠笙央着攝影師幫自己盯一下，找了一圈，只能到護士站借了兩塊紗布。
她將紗布打濕，路過沈月來病房時，她將祁鈺喊了出來。
「沈月來應該臉上也還有泥，我們來的匆忙沒有毛巾和臉盆，所以我到護士站借了兩塊紗布，你用病房浴室的溫水給沈月來擦擦臉。」
蘇筠笙不放心地走到沈月來的病床前，平常生龍活虎的大男生此時病怏怏地熟睡着，因為高熱，他的臉頰通紅。
沈月來的臉上不僅有泥土，還有擦傷，傷口周圍是細密的泥沙，不僅疼痛，而且會引發傷口發炎。
「他們才剛打上針，應該還需要睡一會兒，你辛苦一點，兩邊來回照看一下，我去給他們倆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祁鈺忙不迭地點頭，接過蘇筠笙手中的另一塊紗布。
「那你小心一點，最好看看醫院裡有沒有自動售賣機，外面雨還這麼大，可別把你再淋感冒了。」
蘇筠笙點頭，再次看了眼沈月來，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滿面愁容地轉身。
醫院內沒有自動售賣機，蘇筠笙找了一圈，終於在住院部後門的旁邊找到了一家小賣部。
高於市場價買了兩條雜牌毛巾和兩個透光的塑料盆，蘇筠笙小跑着朝病房趕。
剛跑到所在樓層，不等她往前，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正在大喊大叫。
「我不管！就是你們救援失誤造成我孫子的胳膊脫臼了，你們必須賠償醫藥費。」
蘇筠笙循着聲音走過去，看到那人背影時，她的眉頭不禁緊縮。
老太太的對面，祁鈺像個鵪鶉一樣耷拉着腦袋，身形搖晃，不知是不是氣得。
「照你這麼說，我朋友是因為救你的孫子所以才生病的，你快把他們的醫藥費結一下。」
蘇筠笙站到祁鈺面前，手背後輕輕推了他一下。
「那怎麼能一樣！救我孫子是他們自願的，生病了也是他們活該！」老太太指着蘇筠笙，無理也要辯三分。
「所以你孫子也是活該。無論他今天是胳膊脫臼了還是斷了都和我朋友無關。」
說着，蘇筠笙湊近老太太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看到我們身後的攝像機了嗎？從剛才到現在，我們一直在直播。」
餘光瞥見老太太一臉不屑，蘇筠笙補充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你醜陋的嘴角被全國網友看見，但你的孫子也在剛剛救援時被拍到，這裡地方不大，而網友最擅長的就是人肉和網暴。」
生怕老太太不理解她的意思，蘇筠笙表面笑得人畜無害，熱心同她解釋：「扒出你兒子媳婦的信息，網暴謾罵他們一家三口對於網友們來說實在簡單。」
下一秒，在老太太揚手打她之前，蘇筠笙後退一步，「老人家，年紀這麼大就少發點脾氣，你說呢？」
蘇筠笙低頭斜睨着老太太，眼神冷漠又犀利。
「護士小姐姐，因為這個家屬一直在這裡吵吵鬧鬧，實在影響病患休息，如果可以的話，麻煩請保安上來把她帶走吧！」
折騰了許久，蘇筠笙也有些累，她單手撐着腦袋，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緩緩閉合又用力睜開。
「你睡會兒吧！一會兒陸衍該換藥的時候我來按護士鈴。」王成拍拍即將睡着的蘇筠笙的肩膀，心疼地說。
其他人不知道，一直跟着蘇筠笙拍攝的他卻清清楚楚，這小姑娘先是打好了119和120，仔細說明所有情況后，又一個人將餵豬餵雞的活全都幹了。
那樣瘦弱的一個女生，一邊心神不寧地幹活，一邊還要注意外面的情況，解決好一切又匆匆趕到現場，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蘇筠笙搖搖頭，醫院的氣息讓她很不舒服，不同於澄澈的靈力，醫院幾乎是所有負面情緒的集合，她的身體不免會受影響。
「謝謝你王哥，但你也一直跟着我東奔西跑，扛着這麼重的東西比我輕鬆不到哪去，我沒事兒，等他打完針我就偷偷眯一會兒。」
說罷，蘇筠笙又強撐着盯了一會兒，到底是抵不過生理的疲乏，她的頭重重地砸在床上。
是夜，陸衍退燒之後便醒了過來，他動了動胳膊，右手被什麼重物壓着，動彈不得。
他勾起脖子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黑色的腦袋正壓在他的胳膊上。
淺淺一笑，陸衍眼底的冰霜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如水的眷念。
他不敢動作，生怕吵醒了蘇筠笙，只能僵硬着躺在床上發獃。
因為事發突然，到了夜晚，持續了近二十天的全天直播終於停下，陸衍看着沒有攝像的房間，放鬆些許。
隱私全暴露的這段時間裡，他每日神經緊繃，幾乎要把自己憋壞。
艱難側身，無視身上的酸痛，他伸出左手，動作輕柔地用手指輕觸了幾下蘇筠笙的臉頰。
軟軟的，嫩滑的，指腹碰觸的瞬間，那感覺竟讓人有些上癮。
閉眼熟睡的女生安靜得像個天使，髮絲滑落在她臉頰，烏黑的頭髮襯得她白亮的肌膚，好看得驚心動魄。
陸衍看得入神，心不自覺漏跳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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