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人
13.82
吃過飯，蘇筠笙正要去挖樹坑，剛起身就被凌晏清攔住。
男人單手撐着太陽穴，慵懶地指指早已站在一邊候着的文彥。
「讓他去，你只需要告訴他你想把那些花種在哪裡就行。或者你不放心就讓他帶人把坑挖好，你只負責養。」
文彥點頭，「蘇小姐，我請了工人過來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蘇筠笙眨巴眨巴眼睛，對於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拒絕。
「沒事兒，就我昨天說的那塊地，隨便種上就行，後面澆水、施肥就我自己來。」
這才是它們擁有其他功效的關鍵步驟。
轉頭，蘇筠笙滿眼感謝地捧着臉看凌晏清，嘴角止不住的笑。
「這麼開心？」
「是呀！」
凌晏清看着笑彎了眼的蘇筠笙，眼裡也蘊起一抹笑。
「你的脖子已經好了嗎？還疼不疼？」
見女生開始不自覺地搖頭晃腦，凌晏清擔心地問。
蘇筠笙這才後知後覺地揉了揉脖子，若是凌晏清不提，她都已經忘了。
「早就不疼了！」
屋外，聽着動靜，文彥大概是使用了工具，轟隆隆的聲音有些炸耳朵。
凌晏清站起身，朝蘇筠笙伸手，「我們出去轉轉吧！等他們弄完了再回來。」
蘇筠笙看着面前的那隻手，蔥白一般漂亮的手指，因為主人的消瘦而格外蒼白，指腹是有別於常人的淡粉色，好看中顯得有些氣血不足。
她愣了下，自覺兩人還不到可以牽手的關係。
片刻，尷尬地無視了男人的手，蘇筠笙自行起身。
「走吧！」
女生率先離開的背影瀟洒隨意，凌晏清看着自己的手，捏住，鬆開。幾次后，有些失落地垂在身側。
走了好一會兒，微微落後於蘇筠笙的凌晏清不曾開口說話。
這讓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這塊地方有多少是你的？」蘇筠笙隨意找了個話題。
「這一大片都是。」
凌晏清跨了一步拉進兩人的距離，只是仍然與蘇筠笙隔了一道略顯生疏的距離。
「不遠處有個節目正在拍攝，那塊地也是我的。你知道這附近有條河嗎？河這邊都是我的。」
聞言，蘇筠笙提起一口氣，眼睛緩緩睜大。
她想過凌晏清有錢，卻不想這個男人竟這麼有錢。
從那條出事的河開始都是……
「大佬，你還缺腿部掛件嗎？」
蘇筠笙嘴比腦子快，順嘴禿嚕一句。
「你可以？」
耳邊，男人的輕笑悅耳，簡單的三個字，作為答案顯得模稜兩可。
蘇筠笙連忙捂住嘴，眉眼透出一抹驚恐。
救命，她剛剛說了什麼？
「開……開玩笑，開玩笑！」
蘇筠笙惴惴不安地繼續走，只覺得兩腿漂浮。
好在男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沉默地在她身旁安靜地走着。
這片地大約是被處理過，兩邊的路都做了簡單的硬化，沒有塵土與牛糞，蘇筠笙張開雙臂仰頭深吸一口氣。
「真好！」
她望着藍天感慨。
「凌先生，那邊的樹林也是您的嗎？」
不知道林子里有沒有什麼野生動植物，蘇筠笙一直不敢前往。
「是的，不過沒有人為干涉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凌晏清和蘇筠笙不同，他待在這裡不是因為有多愛林間田野，不過是不得已。
若是可以，他也願意擁抱人群，自由穿梭在所謂的鋼筋水泥里。
「那我們可以去探索一下，這裡的氣候，遇到有毒的動植物的可能性不大？」
京市屬於北方城市，不似西南邊陲，因為潮濕，毒物較多。
凌晏清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張開雙臂的女生，垂眸間，是思索。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眼見離他們拍攝的場地越來越近，蘇筠笙停下腳步，轉身說：「我們返回吧！」
說着，她悶頭往反方向走。
理不清是什麼原因，蘇筠笙不希望凌晏清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
雖然她也明白，凌晏清不會找一個不明不白的人為自己做飯。
或許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好。」
距離不算遠，加上蘇筠笙比剛才更快的速度，沒一會兒，兩人重回小木屋。
後門傳來的聲音已經消失，應該是工人已經挖好了坑。
「對，就是這個距離，一棵棵摘進去就行。」
蘇筠笙轉到後門，工人們正把花往土坑裡放。
是月神與海棠。
她走到已經填好的一棵樹前，葉子包圍下，月神正含苞待放。
蘇筠笙指尖輕觸白色的花瓣，頂端的水珠輕顫着落下。
隨着凌晏清走了過來，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清瘦的男人雖然比之前圓潤了些，皮膚卻依舊白得透亮，血管清晰可見更讓人有種他的皮膚吹彈可破的錯覺。
和月神一樣，美的不可方物。
「喏，這就是我說的和你很像的花。」
「哦？」
凌晏清眉毛輕挑，看向花苞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味。
和他很像？
一樣搖搖欲墜，苟且偷生嗎？
「那你應該就像那邊的海棠。」凌晏清說。
嗯？
蘇筠笙不解。
海棠？她摸摸自己的臉，不像啊！
看了一會兒，見工人將花都種好，身旁的人眨眼頻率越來越低，像是快要睡着，蘇筠笙尋了個理由返回。
「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準時給你來做飯。」
蘇筠笙說罷沿着剛才的路回去。
剛走到家，三個男生還未回來。
蘇筠笙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剛要休息，卻聽見門外有輕微的呻吟。
她皺着眉，自覺是幻聽。
只是心裡到底不放心，她還是跑出門。
只見一個老頭正佝僂着背扶着他們的門，看上去十分痛苦。
蘇筠笙環顧一周，因為放假，周圍並沒有攝像頭開着。
眼見老人的身形越晃越厲害，她咬咬牙，嘆了口氣，連忙上前扶住。
「老爺爺，你哪裡不舒服呀？」
蘇筠笙湊近大聲詢問。
不知是太痛苦或是耳背，老人並未回答蘇筠笙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呻吟。
蘇筠笙無法，只能扶着老人進了屋。
因為無法溝通，雖然老人痛的幾乎坐不住，蘇筠笙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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