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換腮杏來
0.67
為了驗證猜想，待錢芳雪一走，葉曦輕輕向青鳶招了招手——
「青鳶，過來。」
掩住面上的驚痛，葉曦不着痕迹地拉過青鳶的手，感激地道：
「自我記事以來就是你在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青鳶忙受寵若驚地搖頭：
「二小姐哪裡的話，折煞奴婢了。」
然而——
【哼~知道就好。要不是夫人與大小姐讓我看着你，我才不會伺候你這種蠢笨如豬的小姐。】
葉曦的手一顫。
難怪之前自己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那邊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難怪很多次出事自己感覺父母長姐並不關心，青鳶卻總能找出借口誆騙自己，讓自己覺得父母姐弟都愛護自己。
可笑！
原來都是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細作！
可是青鳶，當初是葉曦親自從一堆小女孩里選出來的。
當時人牙子上門，一堆瘦骨嶙峋的女孩中，葉曦見到青鳶渴求的雙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忍她再受苦，所以葉曦放棄了另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選了青鳶。
兩人情同手足這麼多年，青鳶竟然早就背叛了自己。
苦澀的味道自心底傳來，葉曦鬆開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下去吧，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是。」
青鳶應聲，又盡職盡責替葉曦蓋好被子，才退下去。
耳邊沒有再聽到青鳶的聲音。
果然這讀心之術，要有接觸才能聽到。
葉曦暗想。
略有些煩躁地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葉曦輾轉難眠。
如今自己身在砧板，為人魚肉。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給自己下的綁命邪咒，現在得儘快找到解命之法，跳出狼窩。
可自己是深閨小姐，葉家又看得這麼緊，根本無法去外面尋找得道高僧或大師為自己解除這命。
目前最有可能為自己解命的高人，只有坐守皇宮的渾元大師了。
可先不說皇宮本就不好進，就說渾元大師，他性情古怪，只為皇室解命。
就自己如今這禮部侍郎嫡次女的身份，大師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
怎麼辦呢？
葉曦想到了曹晟。
曹晟是國舅長子，皇後娘娘雖不說有多喜歡他，但看在自己兄長的面子，還是多有照拂的。
那想辦法讓曹晟帶自己入宮？
葉曦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知曉曹晟這兩面三刀，令人作嘔的真面目之後，葉曦實在不想跟他再過多接觸。況且就曹晟與葉珏瑤的私情，估計自己這一刻告訴他要解命，下一刻葉府上下就全知道了。
當初若知道曹晟心儀自己長姐，國舅爺親自上門說親時，自己肯定不會答應。
可是曹晟也不說，還裝作對自己一片深情的模樣。結果自己動了心，曹晟卻跟葉珏瑤勾搭上了！
越想越氣，葉曦狠狠錘了下床榻。
又痛又恨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
葉曦是被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
昨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葉曦甩了甩腦袋，喚道：
「青鳶。」
青鳶很快進來。
「二小姐醒了？身子還有不適嗎？需不需要奴婢請大夫？」
昨天都沒請今天請？
看穿這一大家子的真面目后，葉曦突然發現她們的關心實在太裝模作樣。
面上卻一如往常。
「不必，伺候我洗漱吧。」葉曦自床上起身，繼而問道：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聽着喜氣洋洋的。」
青鳶規矩地上前，聽見葉曦問，臉上不由主地浮起笑：
「二小姐不知，方才皇宮來人，說三天後要舉辦四時花會宴，邀一眾大臣攜親眷參加呢。」
入宮赴宴！
葉曦眼睛一亮。
這不是想瞌睡就來枕頭嗎！真是老天都在助我。
葉曦輕笑：
「那確實是大喜事。母親與長姐選衣服去了嗎？」
「一大早就去了，」青鳶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到時候每人可以帶一個貼身僕從。而自己，肯定是二小姐的不二人選。
「大小姐說宴會的衣服她會像往常一樣給你帶回來。」青鳶繼續道。
「長姐真是有心了。」葉曦眼帶嘲諷。
葉珏瑤給自己選的衣服，全是老氣過時的款式，還聯合眾人非說自己穿上漂亮又合適。
葉曦以前還傻傻地信以為真，雖然完全不是自己喜歡的，但為了不傷長姐與母親的心，每次選衣服自己都完全聽兩人的。
現在看來真是諷刺得緊。
沒有聽出葉曦語氣里地嘲諷，青鳶還在興奮地說：
「到時候二姑娘的妝容還是按以往那樣嗎？還是換個款式？」
「換一個吧。」葉曦輕描淡寫撫了撫自己額前的碎發，「你替我叫腮杏過來，我問問她擅長什麼妝發。」
「二小姐！」
青鳶不可置信的瞪着葉曦。
她沒想到葉曦會要一個下等粗使丫頭來給她試妝發，那不就意味着此次皇宮花會，葉曦打算帶腮杏去！
對她們這些下人來說，能去皇宮是多大的榮譽！
好些下等品階的官家小姐都沒去過。
青鳶立刻紅了眼眶，「噗通」跪了下去：
「二小姐這是嫌我粗笨了？都是青鳶不好，二小姐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別嫌棄青鳶呀。」
若放在以往，葉曦肯定會因為青鳶這委屈巴巴地模樣心軟動容。
可如今嘛~
葉曦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一片驚訝：
「你想到哪裡去了？此次選擇腮杏，主要是因為之前我不慎摔到崖下，當時是腮杏捨身相護，拉了我一把，才讓我摔得沒那麼厲害。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眾目睽睽之下，腮杏對我是有救命之恩的。」
「所以不管是此次還是以後，我都得表面上對腮杏好，你明不明白？」
「可是……」青鳶還想再爭辯兩句。
葉曦立刻開口打斷了她：
「說起來，當時離我最近的好像是你……」葉曦故作思考，「當時你在幹嘛呀？」
「啊？我、我……」
青鳶沒想到葉曦會突然問這個，當時她躲都來不及，生怕葉曦將她帶下去，哪裡還會去拉葉曦。
「你當時肯定嚇懵了吧，」葉曦好心替她解圍，「你對我的忠心我都知道，所以你也不想你家小姐被世人唾罵沒有良心吧？」
這青鳶能怎麼說？當然只能應下。
「二小姐說的是，是青鳶考慮不周。」
青鳶咬牙妥協。
心裡卻生起疑惑：總感覺二小姐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又看不出有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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