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達成交易
2.33
「有事？」
易淵眸子沉沉，看不出喜怒。
葉曦一咬牙，噗通跪了下去，朝易淵行了個大禮。
「小女聽聞王爺府上小世子蒙遭大難，再也不願開口與人說話。小女自詡極善察言觀色，開解於人。因此斗膽，願竭力一試，為王爺分憂。」
葉曦俯下身，叩拜在青石地面。
這是她最大膽最豁出去的一次。
昱安王有一胞兄名為易濯，瀛國舉兵來犯時為守護大胤戰死沙場，以身殉國。王妃深情，隨夫而去。留下一年方五歲的獨子易搖風，被易淵接回府中細心教養。
可是世子年幼，雙親突去，遭受到巨大打擊。
自此輕易不開口說話，也不再與人打交道。
看着五歲的孩子如此孤僻，昱安王心疼不已，遍尋天下為小世子找尋良師，引導小世子走出傷痛。
卻無一人成功。
葉曦在賭，賭自己的讀心之術能解開小世子的心結，賭渾元大師與易淵關係匪淺。
因為剛才宴席上，因為自己無時無刻的關注，她發現渾元大師有意無意總會與易淵交換眼神。易淵偶爾看向渾元的目光也是十分熟稔。
看着眼前伏跪在地的單薄女人，易淵微微皺眉。
剛才還怕他怕得要死，這就毛遂自薦起來了。
搖風的事到現在都無一人能解決，讓這女人試一試也無妨。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像以前的諸多女人一樣，妄想通過搖風攀上王府就行。
「你想要什麼？」易淵淡淡問道。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易淵深諳這道理。
葉曦猛地抬頭，問到點上了！
「不瞞王爺，小女確有一事相求。小女不知何時被人綁了邪術咒法，用來替人擋災渡劫。，以命換命。小女希望王爺能幫我找來渾元大師，替小女解咒。」
易淵私下與渾元確實很熟，所以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並非胡言亂語。
大胤並不是談鬼神而變色的國度，否則也就沒渾元什麼事了。甚至十四年前宮中突發時疫之事，也是渾元師傅解決的。
易淵多看了葉曦兩眼，帶着幾分探究。
「看你裝束應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你怎麼不央你父母去求聖上？反而捨近求遠來找我？」
葉曦一時語塞，畢竟才第一次與易淵接觸，葉曦也不知易淵到底可不可信。
可自己要解命還得靠易淵幫忙。形式如此，說？還是不說？
「為防家人憂心，小女並未告訴家人此事。」葉曦決定還是先做隱瞞，「若交易成，還請王爺也替小女保密。」
葉曦說完空氣便靜默下來。
易淵不帶溫度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葉曦，似在思索她話里的真假。
時間彷彿禁錮，忐忑不安中，葉曦終於聽到易淵涼薄的聲音：
「可。」
言簡意賅。
葉曦猛然睜大眼睛，綻出了這幾天以來最真心的笑。
賭贏了。
「多謝王爺。」葉曦再次行了個大禮。
「不必。」易淵還是淡漠的模樣。
「只是渾元今日獻完福后便離開了，要七天後才回。所以你……最好七天之內證明你的能力。」
葉曦的笑僵在臉上。
謝早了！
看着眼前濃重脂粉都遮不住僵笑的臉，易淵矜貴俊逸的面上閃過一瞬而逝的笑意。
「先起來吧，你是哪家的小姐？」
「是。」葉曦整理好表情，優雅起身。
「小女禮部侍郎葉蓬承之女葉……」
「葉曦！」
葉曦沒說完的話被一聲怒吼打斷。
曹晟氣勢洶洶地走近，眼裡的怒氣肉眼可見。
「宴會半路溜走，原來是在這裡私會野男人！你還要臉不要！」
「曹公子？」葉曦十分驚訝。
曹晟怎會關注自己的行蹤？吃錯藥了？
曹晟當然沒有刻意關注葉曦的行蹤。只是他當時正跟葉珏瑤眉來眼去，下意識想看看葉曦有沒有發現他與葉珏瑤的私情。
只是這隨意一看，卻發現葉曦早已不在位置上。
聯想到以前葉曦每次見到自己都會滿眼愛慕地湊上來說話，可今晚上葉曦正眼都沒瞧過自己，一直盯着別的男人看。
曹晟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幾個世家公子里曹晟自詡不輸任何一個，可葉曦今晚這舉動無異於打他的臉。
於是曹晟憤而起身，誓要戳穿葉曦這個醜女人水性楊花的的真面目。
果然他找尋一圈后，在偏僻花園看見葉曦裊娜的背影，似乎正在跟人說話。
可是他的角度看不見對方，於是他大喝一聲，疾步走了過來。
走到近處，曹晟終於看見那個「野男人」。
滿臉的怒氣與憤恨凝結在臉上，使曹晟原還算清秀的臉滑稽又難看。
「王爺？」
曹晟瞬間嚇白了臉。
怎麼會是昱安王！？葉曦又丑又笨的，哪裡來的這個本事勾搭上這尊大佛？
他剛剛是不是叫昱安王「野男人」了？
曹晟又悔又惱，連連鞠躬道歉：
「對不住、對不住王爺，我、我不知道是您……」
易淵淡漠的眼裡閃過厭惡。
皇后這個侄子，他一向不喜。
「明日巳正王府馬車來接你，你準備好。」
懶得搭理曹晟，易淵說完轉身就走。
「是。」葉曦恭敬應下。
直到易淵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曹晟才長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不知何時冒出的細汗。
繼而臉色難看地盯着葉曦，咬牙切齒道：
「你跟昱安王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只是恰巧偶遇。」葉曦實話實說。
「你當我傻子嗎！」曹晟暴怒，「沒什麼關係他會明天派人來接你去王府？」
「曹公子……」葉曦做出驚訝的樣子，「你、你怎麼這樣說？你不信我了嗎？」
曹晟一噎。
因自己祖父格外喜歡葉曦，往常為博祖父歡心，自己在葉曦面前裝得十分深情。剛開太過生氣，竟忘了裝了。
念頭急轉，曹晟壓下怒火，迅速做出傷心的樣子：
「小曦，你向來最識禮數。可今天你與昱安王孤男寡女……」
「你與我還有婚約在身，瓜田李下，若傳出去，我們的婚事只怕都得告吹。」
曹晟最明白葉曦的弱點，就怕自己提退婚。因此他一邊暗戳戳責怪葉曦，一邊拿婚事來壓她。
「既然曹公子如此懷疑我，那不若直接退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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