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路讀到曹夫人頭上
8.42
這……這麼刺激的嗎？
葉曦驚得微微張大了嘴，而腦海中已傳來那女子哀慟哭泣的聲音——
【嗚……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不知為何會這樣，我醒來就在偏房裡了，我不知道……】
【孩子、孩子一定是家主的……】
【二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我、我肯定跟二公子沒有苟且的……】
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葉曦輕輕凝眉。
這個二公子她知道一點，曹晟同父異母的弟弟，喚作曹策眀，人品口碑還是可以的。他生母是曹國舅的原配夫人，只是當年難產，生下曹策眀便離世了。為着曹策眀有嫡母撫養，曹國舅便扶了現在曹晟母親為正。
可以說曹晟在現在這曹夫人扶正之前，不過是個庶長子。也因着這事，曹晟最是不喜自己這個弟弟。可又偏偏樣樣都比不過曹策眀，曹國舅與曹太傅也多為誇讚曹策眀，曹晟便更為生氣，明裡暗裡處處給曹策眀使絆子。
如今照這女子所說，她與曹策眀像是被人陷害。
略一沉吟，葉曦開口道：
「貧姑敢問夫人，這女子是什麼人？」
曹夫人眼裡劃過一絲得意，繼而迅速掩下，苦笑道：
「仙姑可是問出什麼了？唉……已經到這地步，那便不瞞仙姑了。這……這是我家夫君的小妾。」
葉曦手一顫。
好么！這曹夫人真不是一般的毒啊。這罪名要是坐實了，做兒子的與自己親爹的妾室私通，還可能懷了孕！那這國舅府里還有曹策眀什麼位置，只怕族譜都得給他去了。
面前的女子抖得更厲害了。
嗚嗚的哭聲與翻來覆去那幾句【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與二公子肯定沒有苟且】吵得葉曦頭疼。
眼見這女子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葉曦只好將這女子的心聲一五一十說出來。
曹夫人卻臉色一變，皺眉冷聲道：
「按仙姑這意思是她是被冤枉的了？」
起身作了個揖，葉曦不卑不亢道：
「夫人莫急，若想弄清事情真相，可將貴府二公子一併叫過來問問，或許二公子那邊知曉些什麼。」
曹夫人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兩個人都是她算計到一起的，真相怎麼樣她再清楚不過。本來她是聽李媽媽提起最近外面出現了個慢萍仙姑，有點名聲。她便欲借這慢萍仙姑之手，將曹策眀與自己父親侍妾私通之名做實。
誰知這慢萍仙姑竟不是浪得虛名，還真有幾分本事。就剛開始這仙姑要錢的嘴臉，她還以為這慢萍仙姑與那些市井小人一樣，不過想騙些錢財。
誰曾想，這仙姑來真的！
如今已到了這個地步，若不讓她問完，只怕兩人私通之罪定不下來便罷，還會牽扯到自己。左右兩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她自信這仙姑定問不出什麼來。
曹夫人一咬牙，凌厲的目光掃向葉曦：
「既然仙姑要問，那便問！只是這裡是內宅，二公子進來多有不便。來人，請二公子，上祠堂！」
一群人浩浩蕩蕩朝祠堂而去。
腮杏悄悄拉了拉葉曦衣袖，擔憂道：
「小姐，咱們這是在國舅府。若惹惱了曹夫人，會不會……」
「沒事，」安撫地拍拍腮杏的手，葉曦低聲道。
「我們來的時候大張旗鼓的，還去租了馬車。那麼多人見我們進的國舅府，若出了事，這國舅府也要狠狠喝上一壺的。放心。」
「噢……」腮杏吶吶。
一行人心思各異，很快到了祠堂外的院子。
曹策眀已經等在了這裡。他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與那女子確實是在一張床上醒來的。
兩人衣衫不整，攀手搭臂的。
曹策眀實在羞愧難當，自己便早早來了祠堂懺悔。
葉曦隨着曹夫人一行人過來，幾人打了個招呼，葉曦便如法炮製，問起曹策眀來。
曹策眀心聲與那女子所述大差不差。
但曹策眀多了一些線索，那便是他是因為飲了酒，醉倒了所以才走錯了房間，引發了後面這許多事情。
葉曦眉眼一冷，叫來當時給曹策眀拿酒的小廝，一路問下去，終於問到曹夫人身邊的婢女身上。
曹夫人臉色已十分難看。
她剛剛已阻止過葉曦問相，但奈何曹策眀在，爭執下葉曦還是一路頂着自己殺人般的目光問了下去。
方才她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後悔。
這該死的臭道姑，毫無一點眼力見，竟敢壞她好事！她一定不會放過這臭姑子！
「母親，」曹策眀目光幾欲噴火，「你想把孩兒趕走就明說，何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你胡說什麼。」曹夫人迅速變臉，做出哀戚失望之色：
「這麼多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如今……如今就因着一個外人，你就這樣懷疑我……」
眼淚簌簌地淌下，曹夫人哭得極為傷心：
「你也不想想，若我真要陷害你，又何必找這仙姑回來替你『問相』還你清白？我直接將你跟這小賤人之事捅到你父親那裡便是，又何必苦苦替你倆隱瞞？」
「你如今……如今這般想我，真真不如叫我死了的好啊！」
一時間哭聲大作，連着李媽媽也跟着開始抹淚。
這戲演得實在太好，曹策眀猶疑不定。
葉曦在一旁看得無語。
這曹二公子未免太好哄騙，就這麼哭一哭，嚎一嚎，他居然就信了。
「既然夫人冤枉，」葉曦粗着嗓子打斷她做戲，「那不若叫貧姑一問，便知真相。」
「你……」
曹夫人哭音效卡在喉間，噎得她臉色鐵青。
「明兒，」曹夫人面上一片傷心失望，故意將題拋給曹策眀，
「你問，你問便是。左右我這做母親的，在你心裡已失了信任，那也不差再將我這心傷上一遍了。」
「這……」
曹策眀更為難了。
葉曦可不管她做戲，裝作不懂曹夫人話里意思，葉曦真誠道：
「既然曹夫人都如此說了，那今日若不問個明白，豈不是叫曹夫人與二公子心裡起了芥蒂。那貧姑便斗膽做主，替公子夫人問上一問。」
說罷便朝那婢女走去，嚇得那婢女連連後退。
眼看就要挨上，忽而傳來一聲厲喝：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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