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是放下還是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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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剛起，葉曦便瞬間壓了下去。
之前易淵已說得很清楚，叫自己別生妄念，也早已言明，他只看重自己『問相』之術。
那自己又何必作繭自縛？待會只怕剛靠近易淵，就又被他趕了出去。
眼神逐漸清明，葉曦唇畔含笑：
「謝王爺美意，只是這葉家奴僕小女向來做不得主。就算王爺割愛將凌煙姑娘給了我，只怕也進不了葉家。」
見葉曦一副疏離模樣，易淵心下不快。
收渾元的東西收那麼親熱暢快，到自己這裡就「割愛」推阻了？
淡漠涼薄的鳳目劃過一絲暗淡，易淵道：
「不必過葉家那邊，凌煙自會避過人守在你身邊。待你脫離葉家，她便會正大光明跟着你了。」
凌煙也附和道：
「王爺說的是，小姐不必擔心，凌煙會隱藏好自己的。」
「既如此，那便謝過王爺了。」
葉曦也不扭捏了，畢竟事關自己性命，慎重點總是好的。
說着葉曦輕拍凌煙素手：
「那日後就辛苦你了。」
凌煙恭敬垂下頭：
「凌煙分內之事，小姐言重。」
【她摸我了！她摸我了！】
葉曦：？
這欣喜不已的歡呼是怎麼回事？
因為之前葉家實在太會做戲，葉曦現在面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習慣性先讀心。看看對方內心是否存了別的心思，萬一心術不正也好早做準備。
可凌煙這歡呼……好像很喜歡自己？
葉曦還想再聽聽，但總摸着人家手也不好，她只得暫時作罷。
這次有凌煙在，葉曦與腮杏回院子十分的輕鬆順利。
就是凌煙攬住自己腰躍過高牆時，內心的歡呼讓葉曦着實有些震驚——
【她好香！還軟軟的！】
【這腰怎的這般瘦？一掐就沒了……】
【太輕了太輕了！拎着跟小貓似的。嘖~得看着小姐多吃點飯。】
短短片刻，已閃過無數類似的話。
可是凌煙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一片高冷模樣。
葉曦差點懷疑自己讀心術出了問題。
次日——
因為葉曦要訓練的原因，易淵特地派陳管家到葉府以易搖風之名告知每日要多留葉曦一段時間。
本着葉曦多待一點時間，也方便自己多個時間段去王府探望。葉珏瑤與錢芳雪自是滿口答應。
是以接下來幾日，葉曦照舊去王府先教導易搖風，而後開始在易淵指導下訓練。
「背打直，對。手、手抬高……」
易淵說到做到，因騎術在郊外更方便練習，於是先一絲不苟教導起葉曦射箭來。
做了十多年的閨閣小姐，這幾日的訓練下來，葉曦手酸得抬不起半點。
「王爺，休息一下罷。」
葉曦鬢邊已滲出許多薄汗，臉上厚重的脂粉已經暈開了不少。
「好，先休息一炷香時間。」
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易淵深知勞逸結合循序漸進的道理。
兩人坐在一旁的涼亭休息。
日光愈盛，空氣里漸漸燥熱起來。亭子里時不時有涼風穿過，攜着旁邊甜淡的花香。
喝了口甘草冰雪涼水，葉曦愜意地眯了眯眼。
忽然想到易淵送自己那座園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模樣。
正想着，便聽得陳管家來報：
「國舅府曹晟曹公子派人傳話，說是前些日子便想邀葉二小姐去國舅府玩耍，可不巧正生着病。這兩日見葉二小姐氣色好多了，也能日日來王府開解教導小世子，便想再邀二小姐明日去國舅府玩耍。」
自自己去國舅府「鬧」了一番后，葉曦已將這事忘了。
現在聽陳管家來報，葉曦才陡然想起來。
不止國舅府的事，還有上次自己在國舅府胡謅。家裡錢芳雪與葉珏瑤，已催了腮杏扮的杏兒仙姑多次，要自己前去幫忙看葉珏瑤命數之事。
葉曦：忽然感覺自己好忙……
易淵已沉下臉色。
上次葉曦遇刺之事他已派人查過，就是曹晟的好娘親乾的。雖然他們還不知葉曦便是慢萍仙姑，但能在背後買兇殺人的官員夫人，能是什麼善茬？
「你要去？」
易淵直直看向葉曦，等她的答案。
「去，」葉曦微一沉吟，答道：「上次我去國舅府便已用慢萍仙姑的身份暗示過我與曹晟的婚事會阻礙曹晟前程。」
「曹家除曹太傅外本也不甚贊同我與曹晟的這門親事，現在知道我還是他們曹家發展的絆腳石，那曹夫人更會不願意。這次叫我去，估計便想讓我在曹太傅面前失儀出醜，最好是有失婦德，敗壞清譽。」
「這樣她便可以順水推舟退掉這婚，若戲做得好，還可順帶捧她兒子一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葉曦杏眸閃過一絲寒芒：
「反正不管如何，最後定不是他兒子名聲有損。」
「所以你要去，」易淵拿起茶壺斟了杯茶，「去給曹夫人來個瞞天過海釜底抽薪。」
「只是你獨身前去，只怕不得保全自身。」
茶香四溢的杯盞放到葉曦面前，擋住了她原本的甘草冰雪涼水。
凝眸盯着微顫的茶湯，葉曦綻開一抹笑意：
「我保得全。」
如水的眸子里細碎的光芒閃動，那股堅韌的自信盈了滿眼。柳眉輕揚，唇畔含笑。
鬼使神差的，易淵想吻吻那嬌嫩的唇瓣，不知是不是如看起來那般軟。
亭子里忽地靜默下來，只余陣陣的鳥鳴聲。
見易淵半晌沒說話，怔怔地似在出神。葉曦疑惑看向他：
「王爺？」
易淵猛地回神。
耳尖悄悄泛起可疑的紅色，易淵幾乎有些狼狽地避開葉曦清澈的眸子。
「你有把握便好。」
本該平靜淡漠的聲音夾雜着一絲羞窘，易淵側了側身子，讓葉曦看不見自己面上神色才道：
「其實曹太傅不是個糊塗的，若你與曹夫人都想退婚，本該是兩全其美的事。」
「只是若突然無緣無故的突然說起退婚，一是曹晟與你長姐暗中苟且之事空口白話的沒有憑證，二是你與曹晟之前表現出來互相愛慕的情意無法解釋……」
頓了一頓，易淵眼尾餘光瞄了瞄一旁認真思索的葉曦，狀似不經意開口：
「說起來，葉小姐曾經也是一片真心全權交付過曹晟的。不知現在執意要揭露曹晟與你家長姐之事來退婚，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只為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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