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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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露出馬腳

  日出東方,東邊天際層層薄雲已淡開。

  晟曦光芒漸盛時,阿煙坐着御輦回了清蕪殿,昨夜,她因那酒後勁上頭,昏昏沉沉間,一時氣血上涌給暈了過去。

  是夜,便宿在了天子寢殿,本就是有違禮制,她醒后,自是不敢再多待。

  天子最重禮法,卻已命人備下御輦,送她回清蕪殿。

  她方下了御輦,一抹嬌俏的身影,便貼心的迎了上來,:「娘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扶你進去歇着。」

  這熟悉的聲音,正是宮人流螢。

  自她入了行宮養病,殿內宮人皆由內廷所派,這半年來,在她身邊伺候的便是南枝和流螢。

  「嗯」阿煙由她扶着往殿內走,輕聲問道:「南枝哩?還在膳房嗎?

  流螢一張瓜子臉上,擠出一抹笑來:「娘娘不知道,這司膳房的劉總管耳朵可長着哩,知道你昨夜去了含章殿,一早就巴巴的派人將膳食都送來了,不僅親自送來,還說以後一應膳食,皆會按時送來,南枝也回來了。」

  「南枝正在布膳,清蕪殿偏遠,娘娘一路回來也應是餓了吧!」

  流螢一向做事妥帖,可經過昨夜,再聽這話,阿煙便覺得眼下看她,是滿臉殷勤,往日的貼心周到也全變了味。

  她位居昭儀,可在這行宮半年,也沒少被宮人苛待,自御駕一入行宮,她被宜貴妃下令遷入偏遠的清蕪殿,司膳房的人更是變本加厲,不僅每日的膳食,須由宮人親自去取,多也是糊弄人的吃食。

  有時,更以宮宴居多,膳房人手不足為由,將她的宮人扣在膳房做事,各種辱罵刁難。

  不過是欺她一無家世可依靠,又無天子恩寵。

  昨夜,天子於摘星湖畔瓊花台設宴,宴請北戎使臣,以及隨行官員王侯,男賓、女眷宴設兩廳。

  南枝去取膳食未見回來,她讓流螢又去了一趟司膳房,她取了膳食,是獨自一人回來的,只道南枝又被留下在膳房做事。

  昨夜的膳食,倒比往日里好些,還多了一壺宮中御釀,流螢解釋說:「膳房的人說,今夜闔宮宴飲,清蕪殿也有。」

  她之前染了風寒,許久未曾沾過酒,聞着那酒香,便犯了酒癮,流螢一貫的貼心,說知道她體弱,已讓膳房把酒溫過了,她便小酌了幾杯。

  微醺之際,她覺得殿內悶慌,便讓人扶她去院內走走,散散酒氣,可未料,竟出了清蕪殿,又走得遠了些,她越發有些醉了。

  她讓流螢去傳輦轎,獨自在那處游廊等她。

  卻未料,流螢才離開一會兒,就被她遇見那廝,將她粗暴的拖進殿閣內,意欲欺辱她。

  現在想來,又如何能令她不生疑?

  阿煙不露聲色,含笑誇了她一句道:「早就餓了,也還是你心細。」

  殿內,顯然已重新布置了番,還添置了些新鮮花卉,一改往日的清冷。

  流螢服侍她凈手后,便迎了她去用膳的西側廳。

  南枝盛了碗金絲小米粥,放在她面前,聲音聽着懨懨的:「今日膳房送的,可都是新鮮的時令菜,娘娘多吃一些,你可是又瘦了。」

  「好」阿煙拿起勺子,低頭喝了幾口粥,才抬頭看了一眼南枝,見她一臉倦怠之色,不由問道:「咦,南枝,你今日這般沒精神,可是昨夜在膳房,那劉總管又故意刁難你了?」

  她語氣一頓,又道:「你只管說,你是我身邊的人,他這般為難你,我定是要為你做主的。」

  南枝圓乎乎的小臉上,半眯的兩隻眼睛又睜大了些,連忙擺手道:「娘娘,沒有,昨晚還好,劉總管只是讓我看着一盅湯的火候,說要小火煨着不能離人,直到天亮才行。」

  阿煙聽到這兒,便溫和說道:「你既一宿沒睡,便下去歇着,有流螢在身邊伺候就行了。」

  流螢瞅了一眼,見她神情無異,忙低聲提醒身旁之人:「南枝,你發什麼愣,還不快謝過娘娘。」

  「奴婢謝娘娘。」南枝已困得眼皮子打架了,行禮謝恩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阿煙喝了小半碗粥,用了幾塊小點,她伸手指了指,放置最遠的那碟子熗腌青煙筍,說道:「嘗嘗那個。」

  她一伸手的動作,便露出一截如玉一般的白皙手腕,駭人的青紫淤傷也顯露在人前,那顯然是被人使勁用力鉗住手腕才弄傷的。

  「娘娘,這......」流螢拿着筷子,久久未動,只緊緊盯着她手腕的傷,驚愕出聲:「娘娘,你這傷是.....是誰傷了娘娘?難道是皇上?」

  阿煙假裝慌了神,連忙將手縮了回來,又用力扯了扯袖子遮住那傷痕,她面露尷尬之色,眼裡滿是驚惶,看了一眼流螢:「不是皇上弄得,是旁人。」

  她低頭沉默片刻,才堪堪開口:「不吃了,命人備水,我要沐浴,此事不許說出去。」

  「是,奴婢這就去。」流螢見狀,不敢再多問,忙放下筷子,躬身退了出去。

  阿煙抬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流螢的背影,最終不過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在凈室內待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更衣,卻並未叫人侍奉,自己挑了身極素凈的裙裳換好,便躺在窗下的貴妃榻上小憩。

  她深知,這一覺睡不了太久。

  不多時,殿外響起一陣說話聲,流螢的聲音越發急切,阿煙這才睜開眼眸,緩緩起身下榻。

  她打開寢殿門,微微顰了眉,語中透着被人叨擾的不悅:「何事這般急切?」

  流螢正要回話,一道清脆的女聲自廊下傳來,:「姜昭儀,奴婢是奉宜貴妃之命,請姜昭儀前往長生殿一趟,還請娘娘即刻前往,莫要拖延。」

  阿煙聞聲望去,便看見不遠處,立於寢殿前廊下,正向她屈膝行禮,穿了一身藕色宮服的辛夷。

  宮人皆穿碧色,宜貴妃身邊的掌事宮女,身份也自然不同於普通宮婢,眼角眉梢似都透着一股子輕蔑的姿態。

  「辛夷姑娘,免禮」

  阿煙言語客氣,回道,:「稍候片刻,容本宮梳妝。」

  辛夷直起身子,神色極淡:「那請昭儀快些,莫讓貴妃娘娘久等。」

  「那是自然。」阿煙轉身往寢殿走,眼神示意一旁的流螢進殿為她梳妝。

  趁着流螢為她挽發時,阿煙則急不可耐的,取出脂粉,她拉起廣袖,露出兩隻手腕來,讓她將那些青紫淤痕遮掩住。

  阿煙道:「你替我好好遮掩一下,這傷不能讓人看見。」

  流螢深深看了阿煙一眼,低頭應是。

  她儼然一副害怕至極的模樣,遮好這傷,又自妝屜中,隨意挑了副樣式極簡的一對耳璫戴上。

  一會兒,寢殿外傳來催促聲:「姜昭儀」

  流螢已為她整理好臂間的披帛,阿煙聽見辛夷的聲音,亦不敢再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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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榻纏情,薄情帝王竟是寵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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