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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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算計心思

  傅景珩緊貼她坐着,身量仍比她高出一截,他眉心微低,眸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朕何曾教過她?」

  「罰她習字只是讓她好好長點記性,日後,少來含章殿擾朕。」

  提及「永泰公主」,他儼然已恢復往日冷然姿態,似並無半分喜愛之情。

  「臣妾失言。」阿煙抿唇,渾然不覺間已紅了臉頰。

  傅景珩便目睹了她白凈的小臉,浮漫出些許旖旎緋色,這般嬌羞,倒是令他愈發心志不堅。

  他適時鬆開了她握筆的手,略坐直了身子,斂眸間,已是眉宇端肅:「你以為隨意什麼人,都能得到朕的教習。」

  「呃」阿煙愕然抬頭,便見他已徑直起身,朝殿內收攬藏書的書架行去。

  她這個角度望去,書架前,翻閱書籍的天子,長身玉立,背影挺立而沉穩,一襲鴉霜色華服,便如同清冷矜貴的世家公子。

  見他轉身,阿煙忙兀自低頭。

  不多時,傅景珩折返回長几,將手中幾本字帖放置於几案,正色道:「曹貞的簪花小楷名帖《越女辭》,字體柔美清麗,頗有風骨,對筆力要求不高,秀美工整即可,你須勤勉練習,不可懈怠。」

  阿煙沒想到,他是去為她找字帖,忙自几案後起身,福身行禮:「臣妾謝恩,定當勤勉,不負聖意。」

  「去吧!」傅景珩微微頷首,轉身往殿外而去。

  阿煙聽見這句,便如方才的赫連箏一般,忙自几案上拿起字帖,腳步都不由變的輕快,輕緩跟至他身後不遠處,往殿門口行去。

  可沒走幾步,天子駐步,悠悠轉身倪着她,問道:「你要去哪?」

  阿煙怔忡,有些不明所以,只覺舌頭都有些打結,小心翼翼地問:「不是皇上讓臣妾回去的嗎?」

  天子未答,只問:「可是困了?」

  「嗯」阿煙點頭,竭力忍着沒打出個呵欠來。

  可顯然,這個回答,天子不甚滿意。

  先是赫連箏,再是她

  他端坐殿內看書、教她習字,幾個時辰也未覺累,她這便困了,果真是懶散了些,得教。

  傅景珩語意微冷:「朕方才教你的字,寫上兩頁,朕沐浴更衣后,前來查閱,若寫得好,方可回去就寢。」

  「啊!」阿煙望着天子離開的背影,不免發出一聲嘆。

  她忽然便能共情赫連箏了,天子自己勤勉也就罷了,對旁人,也着實太過嚴苛。

  約莫一個多時辰后,傅景珩才返回東室殿,他想便是初學,再是懈怠,兩頁字也早該寫完了。

  可他沒看到寫完的字,倒是看到了一幅睡美人圖,她伏在几案上,長裙披帛曳地,雲鬢微散,瑩白小臉枕在臂間,闔眼睡得香甜,走的近了,便可見她唇角似還有細微亮晶晶的口涎。

  少女昳麗眉眼和可愛嬌憨情態皆呈現在眼前,無一處不是賞心悅目。

  傅景珩到底是又心軟了一次,並未叫醒她,而是直接將人抱上了寢殿的御榻。

  二人再一次同榻而眠,阿煙酣然入夢,而天子夜不能寐,直至夜半,才堪堪闔眼。

  翌日,阿煙回去攬月閣,看着天子賜下的那套名貴筆墨,無比後悔昨夜的懈怠,一時的偷懶,換來的是每日須習字,且天子三日一閱覽。

  攬月閣內,阿煙因天子教導嚴苛,正愁着一張臉提筆練字。

  絲毫不知,此時,玉芙閣內,因昨日跪了三個時辰,膝蓋骨還在隱隱作痛的秦苡柔,怨氣叢生,已將她視為眼裡的眼中釘、肉中刺,非拔去不可。

  暖閣內,秦苡柔勉強忍痛迎了宋棠音坐下后,待宮人奉了茶,便屏退左右,皆只留了心腹侍女在旁侍奉。

  宋棠音毫無貴妃的鳳儀,臉上笑意溫和,言語間亦是親昵:「膝蓋還疼嗎?要不要我宣個太醫來替你瞧瞧?」

  「到底是音姐姐疼我,還有一點,」秦苡柔心下感動,又道:「既是皇上罰的,又哪裡能宣太醫,姐姐不必麻煩,你的心意,柔兒記下了。」

  宋棠音忙讓辛夷將備下的藥膏呈上,言語間多有歉疚:「既如此,這白玉生肌膏便給你留下,昨日,我得知你被罰跪,也想去皇上那替你求情,可終究是不敢,再因那姜女惹怒皇上。」

  「眼下,皇上對她極為寵愛,整個行宮都傳遍了,聽說昨夜東室殿的宮燈亮了半宿,皇上親自教她書法,最後還親自抱了她回去寢殿。

  「你莫要怪姐姐才是,實則是因那件事,我遭了皇上訓斥,自是不敢再惹他生厭。」

  秦苡柔面上仍是眉眼帶笑,可言語間,到底徒添酸澀之意,聽聞天子這般寵愛姜煙,她到底是有些難過的。

  「姐姐一早又是探望又是送葯,這番心意,很是難得,柔兒又怎會怪姐姐。」

  秦苡柔話落,忍住心中酸澀,好奇問道:「音姐姐與皇上是青梅竹馬的情分,皇上待姐姐向來寬厚,到底是因何事與姐姐生分了?」

  「這……」宋棠音面露難色,只嘆道:「罷了,不提也罷,左右也是我思慮不周、誤聽誤信,才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一旁的辛夷口中略有不忿:「哪裡是娘娘思慮不周,分明是皇上有心偏袒那姜昭儀。」

  宋棠音嗔斥道:「愈發不懂規矩了,也敢妄議天子,胡說些什麼。」

  「奴婢知錯」辛夷忙噤聲,低着頭不敢再說話。

  秦苡柔本就好奇,一聽此事與姜煙有關,更是愈發來了興緻,忙讓心腹侍女去關窗,又讓她吩咐宮人都遠些侯着。

  她對着宋棠音好生求了一番,終才令她開了口,講了宮宴那夜,有宮人親眼目睹,姜煙與烏格勒糾纏之事。

  宋棠音詳略得當,將此事說與了秦苡柔聽,又特地叮囑她:「苡柔,那烏格勒已死,此事,你便當做閑話聽過便忘,若泄露出去半點風聲,皇上第一個問罪的,便是我了。」

  秦苡柔忙重重點頭,滿口應下:「音姐姐放心,我與姐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是知曉其中厲害。」

  話是這樣說,可她到底因這事,生出了些算計心思。

  二人又閑話一番,宋棠音便攜了辛夷回了長生殿。

  待晌午,宋棠音見日頭正好,庭院中花開的正盛,便抱着她最喜歡的那隻白色波斯貓,在廊廡下賞花。

  辛夷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在旁耳語道:「娘娘料事如神,暗線來報,秦昭媛果真備了厚禮,去了清暉館看望永泰公主,據說還碰到了呼勒王子。」

  宋棠音伸手撫摸着懷裡溫順的貓,聲音透着慵懶:「她近日多親近永泰公主,也是為了能在皇上面前露臉,她本就對姜女得寵,心有不忿,又因她被皇上責罰,只怕更添怒火,眼下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她,她又豈會輕易放過。」

  辛夷略顯憂心:「可萬一秦昭媛,言行不慎,引得北戎人生疑,只怕又會掀起一場風波來,因為一個姜煙,再勾起北戎人的怒火,若波及前朝,到底是不值當。」

  「你多慮了,那秦苡柔可是秦甫的女兒,秦甫擅鑽營,他的女兒又怎會差?長於內宅又多了份算計人的能耐,她自是會將北戎人的疑心與怒火,引至姜煙身上。」

  「況且,北戎與我朝聯姻,因此事才得皇上鬆口應允,便是心底仍有介懷,也自會隱忍。」

  「只怕為了給永泰公主在後宮鋪路,北戎人早已對姜女是虎視眈眈,如今被秦苡柔這一摻和,只怕北戎人定會對那姜女起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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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榻纏情,薄情帝王竟是寵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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