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隨便說謊是會被拆穿的
2.14
葉時安心裡氣他對葉嬌嬌的偏心,臉上就卻依舊笑意盈盈,一丁點兒的不悅都沒有露出來。
她溫溫柔柔地答:「女兒都聽爹爹的,只是……」
「只是什麼?」葉丞相問。
「昨日攝政王留下二位嬤嬤,教導女兒宮中的規矩,爹爹可還記得?」
葉丞相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葉時安故作為難地蹙起眉,說道:「昨夜兩位嬤嬤找我閑談,不知怎麼就問到了女兒的嫁妝,女兒……」
葉丞相的眉心也皺了起來:「你昨夜便迫不及待地將你嫡姐的嫁妝,當做自己的,炫耀給人家聽了?」
「女兒怎麼會做出那麼眼皮子淺的事情?」葉時安矢口否認,積極甩鍋:「都是蘭心嘴碎藏不住事兒,幾次讓她閉嘴,她都還是要說出來。」
葉時安這話一出口,身後叫做蘭心的侍女立刻就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瞪圓了眼睛想辯解:「我沒有……」
「什麼你呀我呀的!」葉時安打斷了她的話,只揪着她稱呼上的疏漏說:「平時對我不恭敬也就罷了,對着府上的老爺也這樣沒大沒小,自稱你我?」
「大膽!」葉丞相黑着臉:「沒規矩的東西,就該打死!」
蘭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叫道:「奴才冤枉!奴才沒有做過這些事!」
「你的意思是,我平白無故,空口白牙地污衊你了?」葉時安慢悠悠地反問,目光卻並沒有看向蘭心,而是看向了蘭心身邊的另一個叫做荷心的侍女。
荷心被葉時安那冷冷的目光一盯,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處可逃的小兔,被矯健又殘酷的鷹盯住了。
她心裡清楚蘭心確實是被冤枉的,什麼都不曾做。
但她也知道,自從主母上月找茬趕走了葉時安原本的貼身丫鬟,換了她與蘭心二人伺候,葉時安便一直在尋她二人的錯處。
如今葉時安找到了機會,一箭雙鵰,又要逼葉丞相把嫁妝給足,又想藉機把蘭心趕走。
此時,倘若她敢說出真話來替蘭心辯白,只怕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要同她一起被憤怒的葉丞相打死。
沒想到平日里乖順的二小姐竟有這般的手段,與其同她作對,還不如趕緊倒戈,幫着葉時安,表足了忠心,求她放自己一馬。
心思電轉,荷心想得通透,立刻跪下說:「奴婢當時也在,親耳聽到蘭心姐姐與嬤嬤們說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陪嫁,二小姐攔了她多次,她都不聽,奴婢當時扯她衣角阻攔,還被蘭心姐姐踹了一腳。」
說着,她撩起自己的裙擺,露出一截小腿上的一大片淤青。
「喏,昨晚踹出來的傷還在這裡。」荷心說。
蘭心瞪圓了一雙眼,嘴唇顫抖着,不敢置信地看着荷心:「你我同是丫鬟,你不幫我也就罷了,怎麼跟着二小姐一起冤枉我?」
「你還敢狡辯!」葉丞相將手上的茶杯直直丟在了蘭心的頭上。
「啪」地一聲,茶杯碎了,血從蘭心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蘭心卻顧不上傷口,抵死不認她沒做過的事情,一個勁兒喊冤,又質問葉時安說:「二小姐這樣冤枉我,不怕夫人和大小姐問罪嗎?」
葉時安嘴上露出一絲冷笑來,可看向葉丞相時卻又擺出一張無辜委屈,帶了些忐忑的臉來.
「好端端的,我怎麼會冤枉她呢?」葉時安說。
葉丞相的神情更加陰冷了。
是了,他想,哪有二小姐去冤枉一個丫鬟的道理?
而且荷心與蘭心明明同樣是丫鬟,卻一口一個蘭心姐姐,明顯是習慣了對她用尊稱……可見平日里蘭心有多橫行霸道,敢欺負平級的丫鬟,自然就敢欺負庶出的小姐。
此時,葉丞相已經完全信了葉時安的說法,看向蘭心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
「我葉府容不下心大的奴才!」他說:「來人!」
外面便立刻有常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廝進來。
其中年長一些的那個,在葉丞相開口下令之前,便先稟報說:「老爺,攝政王府的二位嬤嬤,已經在外面廊下候了多時了,等着給二小姐授課講規矩呢。」
他一面說,一面給了蘭心一個眼色。
這人與蘭心一樣,同樣是葉夫人陪嫁來的家生子,心裡都向着葉夫人,自然要護着自己人。
他知道蘭心只會向着大小姐,二小姐過得好了,蘭心絕不會替她高興,如何會炫耀二小姐佔了大小姐的嫁妝呢?
一聽到室內鬧起來,他立刻就喊人去請了那二位嬤嬤來,讓對方當面對質,想着要幫忙拆穿二小姐的謊言。
蘭心見到了救星,雙眼一亮,立刻大叫道:「嬤嬤,老爺把嬤嬤們喊進來,一問就知!奴婢不曾同嬤嬤說過那樣的話!」
葉時安內心一凜,手指立刻就攥成了拳。
臨時起意的陷害,果然還是會有疏漏。
她昨夜特地囑咐兩位嬤嬤好好安頓休息,下午再來授課,萬萬沒想到這二人竟然一大早就站到她的門外。她不知道嬤嬤是幾時來的,聽到了多少。
葉時安心下懊惱,但是自認願賭服輸。
與其等着兩位嬤嬤先一步進來拆穿她的謊言,還要對她留下一個狡詐奸險,滿口謊言的壞印象,她還不如先自己認了錯,只說一時糊塗說錯了,大不了被罰去跪祠堂,將來還有狡辯翻身的餘地。
葉時安張了嘴:「父親,是女兒……」
「見過丞相大人!見過二小姐!」
不等葉時安有機會說話,那小廝已經殷切地掀起了門帘,兩位嬤嬤一前一後進來,對着葉丞相斂衽曲膝,稍作鞠躬之姿,行了禮。
這一來,自然就打斷了葉時安說話的機會。
蘭心先一步拽住了嬤嬤的裙角,哭着道:「嬤嬤救我,嬤嬤快與我家老爺說,我……奴婢真的不敢不敬小姐,更不曾妄言兩位小姐的嫁妝之事!嬤嬤,你快告訴老爺,我真的冤枉!他不能只聽信小姐的一面之詞!」
葉丞相深感自己十分丟人,而且丟人丟到了外人面前。
但事已至此……
他只能尷尬地問:「兩位嬤嬤來得正好,昨晚這丫鬟有同嬤嬤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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