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踢到鐵板了
7.28
捏住了裴寄命門，他不與聞今紓親近了，卻也能聽她的意見了。
慢慢地，日子好過起來，流翠卻也像忘了那件事一樣，如從前一樣愛笑愛說起來。
聞今紓也隨着她意思把那件事兒忘了，不提前，只是暗中待流翠比之從前更用心。
……
「小姐，我們快些去席面上吧，遲了要遭說的。」流翠扶着小姐胳膊，心裡挺開心的。
因為，小姐回門帶的是她。
「嗯，咱們快些去。」聞今紓思緒回籠，望着流翠笑彎眼眸道。
因是回門，余氏作為聞府主母，熱熱鬧鬧的操持了一頓家宴。
來人有聞家二房一家子。
余氏娘家姐姐余姨母也來了。
本是熱鬧鬧的說着話呢，聞今紓一進去，莫名冷待下來。
聞今紓也沒在意，掃視過他們，面色含笑，一副從容之態的落座。
「呀，這不是今紓嘛，幾年不見倒是出落的這般好。」聞家二伯母程氏先開腔。
聞今紓沖她淺笑，舉起酒杯說：「二伯母好。」
程氏點點頭，與她對喝一點酒。
「想來是侯府富貴，今紓這廂打扮，到叫我認不出來了。」余姨母作出誇張的語氣，甚至還扯過聞今紓胳膊，如打量商品一樣瞧她。
流翠有些惱火，擰眉狠狠地瞪着余姨母。
聞今紓面色如常，沒什麼波動，四兩撥千斤的反握住余姨母的手，狀似認真的瞧余姨母，溫聲憨笑：「姨母，今紓也有點認不出來您了。」
余姨母嗤笑，覺得拿住把柄了，惡意道：「你怎麼能記不得長輩呢？如何做小輩的？」
聞今紓鬆手，噯喲一聲，笑吟吟地說：「啊，原是姨母日子過的鬆快，富態不少，讓今紓眼拙了。」
「姨母罵今紓吧，該是今紓不曉得你長了幾兩肉。」
說着聞今紓捂唇靠近余姨母肩膀，很像朝余姨母撒嬌的模樣。
好似她們真是一家子。
聞大人也笑出聲，末了又故作威嚴：「今紓不得胡鬧。」
余氏也曉不得這庶女是真傻還是裝傻，說她是自己女兒，便真把自己姐姐當姨母了，臉皮子厚的緊。
程氏早就不爽妯娌，見此笑着擠兌：「嗨呀，余家姐姐真是，不見面還好，一見面就讓我們樂一樂。」
聞博遠對此沒有笑模樣，自持身份，神色淡淡。
聞博躍倒是若有所思的望了聞今紓一眼。
時常被婆母挑錯的聞博遠媳婦楊氏，也用帕子掩着面笑。
「婉華來晚啦，沒聽着趣兒？」
姍姍來遲的聞婉華挽住裴寄，才進屋就見大家其樂融融，有她沒她也高興的模樣，心中不快，但也不能鬧騰。
只得裝出笑面孔問。
余姨母看見自己侄女，忙起身去拉攏，「還不是你啊來的晚，正說呢，你妹妹如今高嫁，穿金戴銀，全然不似從前。」
聞婉華聽着穿金戴銀這句話，不屑的哼了一聲，語氣姿態拔高：「妹妹過的好是應該，畢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了。我與裴寄呢，一簞食一瓢飲，不改其樂也。」
聞今紓聽見這句話，真真是想吐。
可讓聞婉華擺着姿態了。
這般能說會道，一面鄙夷聞今紓高攀侯府，雖有點子錢，但不得夫婿待見；一面用孔聖人的弟子所有品德來美化她與夫婿的窮，炫耀他們夫妻和睦、恩愛、幸福。
「就是說呀，婉華呢，是嫡女，又自小讀書高潔，甚是風雅。」余姨母笑着應和。
裴寄也稍稍挺起脊背，看向聞今紓的目光似有責怨。
聞今紓回望裴寄一眼，眸中哀哀，又笑着起身過來拉着余姨母說：「姨母說的是，我應該向姐姐學習，多讀書，多累風雅之資。」
聞婉華聞言錯愕，驚詫地瞧聞今紓，剛想說點什麼，又被聞今紓拉住。
「姐姐，你可要多教教妹妹啊。」
聞婉華不耐，拂開她的手，意在揭露道：「妹妹莫說謊話，我記着剛剛你可是極炫耀你身上的衣料如何昂貴，你的首飾如何比我好呢。」
「啊？」聞今紓一愣。
余姨母趁機道：「今紓啊，你原不過是庶女，是嫡母心腸慈悲，才叫你成了嫡女高嫁，你怎麼飛黃騰達之後不想着幫幫姐姐、姨母，還如此兩面三刀？」
聞今紓聽這話，心裡不慌不忙，面上卻是要哭。
她轉身朝聞大人跪下，戚戚然說：「父親、母親，是女兒不孝，得了點好衣料子，只想着自己穿，沒有想過先拿來送給嫡姐跟姨母，更沒有先找世子談提拔姨母兒子的事……」
聞大人雖然因為世子不來回門心中不快，可看二女兒衣料不凡，想也是得見着長公主的，那日後前程情面還是說上兩句。
怎可叫妻子娘家人捷足先登。
這可是他女兒，不是余家女兒。
「余家姐姐，今紓不過還是新婦，你怎麼能如此逼迫？」聞大人語氣不好道。
余氏慌了，忙道：「老爺，你不能聽今紓瞎說，我姐姐哪有逼迫的意思，想必是誤會。」
聞婉華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忙過去跟聞大人說：「爹爹，你不要聽妹妹的，她啊，膽小，人又傻，胡話亂說，姨母哪是那個意思。」
聞大人也不想鬧難看，便說：「是了，那開席吧，說半天話，可叫餓着你二伯伯們了。」
聞家二房看熱鬧看的歡，聽見這句話均是笑而不語。
這場鬧劇叫聞大人輕輕放過了，其實也沒什麼，可聞婉華偏要鬧騰，居然讓余氏不安排足數的位子。
她、裴寄，余姨母先落座，聞今紓從地上起來，就發現沒有自己位置了。
「呀，府里人懶怠，妹妹你莫惱。」聞婉華笑的得意，「來人，給妹妹添個小凳子坐我身側。」
小凳？
什麼概念，這是侮辱聞今紓為妾奴婢啊。
聞大人雖有寵妾，但大場面是不會讓妾露頭的，算是給余氏臉面。
可現在，聞婉華居然敢這般折辱人。
聞今紓給流翠一個眼神，叫她忍住了，時候未到。
自己個開口說：「父親這……」
聞大人本就不在意她，更不想這頓飯吃的鬧騰，便說：「行了，你坐便坐了，有什麼。」
聞今紓垂眸，心底冷笑，是呀，向來指望不上這個涼薄的自私的父親。
只是，她已經嫁人，怎麼能坐小凳，若是叫長公主知道了……
定會覺得她丟侯府的臉。
「父親，女兒如今已不是未嫁女，想是坐小凳不合理呢。」聞今紓含笑看着聞大人說。
都是聰明人，點出來不好，半藏半明才好。
聽見這句話，聞大人似才想起，剛要說點什麼，聞婉華又插話。
「妹妹，你啊怎麼這麼不懂事，偏一個座位罷了，鬧騰擺架子的，是覺着家裡不如侯府了嗎？」
聞大人聞言反應過來，眼前打扮華麗的不過是連夫君都難挽住的庶女，給兩分好顏色已是好的了，怎生還要挑揀起家裡？
「今紓，坐下罷，莫要再惹笑話。」
聞今紓絕忍不下這口氣，若是弱了這口氣，那就是白白高嫁了。
她面色平靜，言辭明晰：「父親，紓兒不想鬧騰，可紓兒必須得爭上一爭，不為別的，只恐此番傳出去讓長公主覺得聞府教養不好。」
「你當你是什麼？就算出嫁，也是百善孝為先，你怎能駁斥父親？你這般不孝！」聞婉華故意拱火扣帽子。
裴寄蹙眉，意外地看了聞婉華一眼。
「嫡姐，妹妹我沒有不孝，我只是不願失了規矩。」聞今紓竭力忍耐火氣，平靜辯駁。
眼見聞今紓直愣愣站着，頭上珠釵晃眼，聞大人擰眉低喝：「什麼規矩？在家從父規矩你倒是忘了乾淨，還不坐下！」
聞今紓不耐，正想說點什麼叫他們心底有點譜，莫要欺人時，一道意想不到聲音傳來。
「聞大人，好威風好架子啊，敢叫我的兒媳婦坐小凳！」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不好意思，因為編編幫我改了點文，敬業編【筆芯】
感謝大家的喜歡，感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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