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獨當一面
10.19
瓊嬤嬤說：「請平安脈的太醫來了，夫人先去侍疾吧。」
聞今紓點頭，剛想抬腳走，又停下腳步對着新晴說：「你去小廚房叫人熬人蔘湯。」
「是。」新晴應下而去。
聞今紓又對流翠說：「你找到管家，叫他封鎖長公主暈厥、世子失蹤的消息，不得有人出去亂嚼舌根，違者必究。若有不聽、不從者，拎到院中，我親自來處理。」
流翠一臉嚴肅：「是。」
交代完貼身婢女，聞今紓雙眸冷凝，直瞧着蒲心她們說：「勞請姑娘們回門閉戶，管好自己。」
面對大事兒，蒲心不敢作妖，忙點頭：「是。」
聞今紓想起說是去山野閑釣的毅安侯，忙對瓊嬤嬤說：「勞嬤嬤遣人去喚父親回家。」
「好。」瓊嬤嬤，扭臉沖身側一丫鬟說：「你，尋府中一名侍衛去找侯爺。」
橘裳丫鬟立刻道：「是。」話落轉身就走。
大致安排得宜，聞今紓便說：「嬤嬤咱們快些走，去照顧長公主。」
「噯。」瓊嬤嬤道。
瓊嬤嬤見世子夫人遇事不亂，形容鎮定，心中也穩了兩分，抬腳跟上。
長公主身份尊貴受寵，本就有太醫時時來請平安脈，所以聞今紓到的時候，已有太醫在診脈。
等了一會兒，太醫收手，聞今紓看了眼躺榻上，唇瓣發白，面色難看的長公主，心中擔憂。
「長公主如何？」
太醫看聞今紓打扮，猜出她身份，忙行禮：「世子夫人……」
「不必多禮，你且將長公主的情況說來。」
太醫忙說：「長公主是因為精神上受到衝擊，導致氣機逆亂，出現猝然昏倒。據《內經》所講『怒則氣逆』和『忽為昏仆，卒不知人』乃是氣逆而厥的症病。」
「有什麼癥狀，怎麼醫治，說重點。」聞今紓不耐聽這些，她直直盯着太醫道。
太醫見相貌妍麗的世子夫人氣質如此冷厲，顫聲：「夫人，您瞧，長公主已出現四肢厥冷，我剛剛觀了她舌苔，是薄白情形，摸脈，覺出脈伏……病機是肝鬱氣滯上逆，治療需要理氣降逆開郁。」
說完，太醫從醫藥箱里拿出一丸藥，遞給聞今紓說：「先用蘇合香丸鼻飼，又煎五磨飲子。」
聞今紓也看過一些醫書，對這個做事慢吞吞的太醫有些煩，不過對待醫者需要敬重。
「多謝您。」
聞今紓拿過藥丸，叫丫鬟端一碗溫水來化着，化開完，她親自喂長公主服下。
太醫搖搖頭，「微臣應該這麼做的。」
話落，他掏出藥方子給聞今紓。
聞今紓接過來仔細看着，五磨飲子需：沉香、木香、檳榔、枳實、烏葯、白酒。
的確是治療氣厥之症的。
她便對瓊嬤嬤說：「嬤嬤您親自去煎藥吧，您是長公主貼心人，您親自去做，才能叫人放心，且此處有我與曾嬤嬤照看呢。」
瓊嬤嬤拿了藥方，「是，老奴這就去府中藥房取葯煎來。」
「還不知您名字，日後還有勞駕的地方。」
聞今紓跟曾嬤嬤對視一眼，又對着緊張的太醫道。
太醫答：「微臣姓章。」
「啊，章太醫，今日多謝您。」聞今紓一面說，一面往章太醫手裡塞點銀子。
章太醫惶恐：「微臣不能收。」
聞今紓柔下臉色，「章太醫收着吧，應該的。」
章太醫拗不過世子夫人，誠惶誠恐的收了就提着藥箱告退。
之後，聞今紓便一心侍候長公主，親自喂葯、陪侍。
「夫人，不妙，侯爺那裡趕不回，山裡降大雨，道路泥濘。」流翠從管家那裡回來，便悄聲與聞今紓說此事。
「不慌，殿下應是要醒了。」聞今紓說。
可還不等聞今紓緩下思緒，又來一件事。
「夫人，宮裡來人了。」曾嬤嬤面色凝重的進屋說。
宮裡？
「來的是黃門么？」聞今紓眼瞳一顫，起身與曾嬤嬤出去說話。
曾嬤嬤說：「是，但瑞王也來了。瑞王是聖上的第四子，因為體弱，與我們世子小時候齊齊養在殿下身邊，直到七八歲才回宮。」
「瑞王？」聞今紓秀眉一蹙，心裡有些不安。
若是黃門，她還能應付些許。
可來了一個王爺，還是她前世查過的瑞王。
前世，她替裴寄籌謀仕途的時候，也聽聞過瑞王的名號。
若說，世子姬景策是天人之姿，霸王脾性。
那這瑞王便是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
但，皇室的人，哪裡是這麼好琢磨的，她花費大力氣，才曉得了一些密辛，知道瑞王不為人知的一面。
瑞王心思深沉，不是表面那般溫仁愛民，脾性好的。
密辛便是，他府中曾有一名姬妾是某皇子的間諜，叫他剝皮做了美人燈。
這事沒有全實，但厲害程度可見一斑。
「夫人莫怕，瑞王最是性子好的，曉得您待殿下真心，他不會為難你。」曾嬤嬤看聞今紓臉色不好，以為她不知道瑞王脾氣，便寬慰她。
聞今紓點頭，心中卻想，怕不見得。
否則不會來這麼快。
會客廳。
聞今紓才進去，就見着兩個人。
一人身穿太監服，彎着身子，正一臉諂媚之笑迎着一旁喝茶的人。
「臣婦聞今紓見過瑞王。」聞今紓收回打量的目光，雙手疊前，後撤一腿，行禮道。
聞聲，男人擱下茶碗，一雙星眸射向她，面孔如玉，富貴斐極。
「平身。」
聞今紓聽言起身，雙眸觀地，不敢抬頭，一派謙卑。
「世子夫人，陛下聽聞長公主不適，遣奴才來送東西。」太監小步來到聞今紓身側說道。
聞今紓面色不變，掃過那些漆盤裡的昂貴珍品，面色如常，語氣溫和：「勞煩公公。」
太監命隨侍將東西交給侯府下人，又說：「不知長公主這次急宣太醫，是否有大礙？」
「章太醫瞧過，說是並無大礙，只需調養調養。」聞今紓說到長公主語氣一下子變得憂慮，眉尖蹙着，一臉心疼。
太監聽此回答，不經鬆了口氣，「殿下得天庇佑，福澤深厚，必是無事的。夫人，奴才得回宮復命去了。」
聞今紓伸手向外，語氣客氣：「公公慢走。」
旋即給曾嬤嬤遞眼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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