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但說無妨，何必拘謹
16.45
謝九安將她放在了岸上，將自己的外袍搭在了顧江月的身上，免得她身子弱再受了涼。而顧江月剛睜開眼就看見謝九安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褻褲，又通紅着臉，趕緊將眼睛閉上，靜靜的待在一旁，不敢動彈。
謝九安似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迅速的穿好裡衣，讓顧江月在這裡等着自己后就離開了。
顧江月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兩個婢女站在她的身邊，手裡正捧着一件白色的霓裳仙裙。
那婢女笑吟吟的開口道。
「九皇子特意給顧小姐找的衣服，顧小姐快換上，免得受涼了。」
剛才在暖泉中有水汽熏着顧江月也不覺得冷，但儘管現在她正蓋着謝九安的外衣，可陣陣清風吹來，她還是有些止不住的微微發抖，顧江月便也沒再拒絕，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這次的婢女倒是盡責，沒有再把顧江月一個人留在半路，而是帶着她去找了謝九安。
謝九安正半卧在榻上，他白衣勝雪，三千墨發如瀑，隨意的垂在臉旁，手指間正夾着一枚黑子，皺眉思索着面前的棋局，準備落下。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謝九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顧江月端着步子朝他走了過來，臉上絲毫看不見剛才時態的樣子，反而現在的她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看起來端莊又得體。
「來了？」
謝九安將指尖的棋子握在手心裡不斷把玩着，對着顧江月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就好像剛才揚言要拔人舌頭，挖人眼的根本就不是他。
這霓裳仙裙極為難得，就算在皇宮中也是稱得上珍貴的，這霓裳仙裙本是別國進諫的寶物，可留在宮中也無用，皇帝更不知到賞給哪個妃子不會引起騷動，索性就送給了謝九安，讓他隨意賞玩。
謝九安也沒想到這衣裙在他這兒，竟然真的能被用到，並且穿在顧江月的身上似乎還很合身，就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樣，格外好看。
顧江月本就皮膚白皙，這霓裳仙裙用的料子和剪裁的手法都極為特別，在陽光的照射下，仙裙外的輕紗還能映照處霓虹的顏色，搭配着她溫婉的髮髻，給她平添了一絲生機和矜貴的氣質。
顧江月以前的白裙太過素凈，這霓裳仙裙穿在她的身上，謝九安一時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衣裙美，還是穿着衣裙的顧江月更美。
「這衣服你穿上很合身。」
顧江月面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表情又再次變得冷淡疏離。
「多謝九皇子，這仙裙臣女收拾完會派人將其還給九皇子的。」
她雖然不認識這件衣裙，但看這布料和做工，她也能看出來這衣裙並非俗物，價值不菲是必然的，說不定還尤為的難得，她並不會隨意的施捨自己的好意，同樣也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善待。
她現在還摸不清謝九安究竟是敵是友，並且他還是皇子，顧江月並不想跟他牽扯太多，也只能儘可能的保持距離，但要是真的需要他的幫助，她也會儘力爭取。
謝九安看着顧江月恭恭敬敬的樣子，心情卻是有些莫名的煩躁，他很不喜歡兩人之間的這種距離感。
他舒了一口氣，隨意的擺了擺手道。
「送給你了，本皇子留着它也沒什麼用，又不能穿，看着也沒意思。」
氣氛緩和了不少，顧江月看謝九安說的在理，便也不好再推脫，只能先應下來，心中卻是已經在盤算着，究竟要怎麼還這一個人情了。
謝九安對着自己對面的座位，輕輕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顧江月坐過去。
「今日來不只是為了偷看本皇子的吧。」
顧江月剛剛坐下，聽見他這話被噎了一下，她剛才跟着婢女的時候也注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又隨口問了幾句，現在顧江月才明白，那個侍衛其實已經將領着她穿過了為外院，進到了謝九安居住的里院了。
但是里院並不是誰人都能隨意進出的，只有謝九安的貼身侍衛，和侍奉他棋起居的婢女才能進，所以才只將顧江月領進里院，沒有直接帶着她去找謝九安。
只是這裡院大的有些過分，再加上顧江月對方向實在是不太敏感，這才兜兜轉轉了這麼長時間。
顧江月也沒打算跟謝九安繼續鬥嘴，乾脆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免得因為自己多嘴，再害了剛才那個好心的侍衛。
看這碧水雲居的侍衛都這麼恭敬，謝九安不止是一個外表風流成性，不學無術的皇子。
要麼是皇帝對謝九安照顧有加，要麼就是謝九安絕非善類，至少在碧水雲居中，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林家受賄的證據我已經搜集的差不多了，九皇子可需要？」
謝九安看着顧江月的眼神，顧江月的這番話倒是讓謝九安聽到了別的意味，他覺得顧江月今日來找他絕對不單單是給他情報這麼簡單。
她分明知道自己需要這些情報，但還是又問了一遍，這無非就是在向他重新確認一遍，從而向他提出自己的條件。
顧江月這小丫頭，總是能將自己的價值發揮到極致，在交易中，她絕對不會是虧本的那一個，反而還會讓對方也覺得佔到了便宜。
可她現在面對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謝九安。
謝九安輕笑一聲，他抬手從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顧江月的面前，隨即對着顧江月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告訴了她答案。
顧江月看到謝九安回應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這些情報自然可以和九皇子分享，但不知九皇子可否願意幫江月一個小忙呢？」
「顧小姐怕不是遇上麻煩了？但說無妨，何必拘謹。」
謝九安怎麼可能會放任顧江月自己去搜集情報，這幾日他一直裝扮成黑衣人的模樣跟在她的身邊，前幾日就遇見了林燁然要對顧江月下手，還好他出現的及時，最近他也派人在顧府附近蹲守着，保證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能第一時間知道。
林府去顧家提親這件事，他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他的白菜還沒長成怎麼能讓豬拱了呢。
謝九安本來是想用皇子的身份，幫顧江月解決這個麻煩，但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小丫頭會有更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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