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就是在偷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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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雲婼回頭,迎着火紅的夕陽唇角揚起,對儲硯沒了之前的懼意,盈盈一笑:「來,明日給祖母請完安就來,給你這裡好好收拾收拾,像個侯府二公子的樣子!」
說完,便轉身大踏步離去,粉白的裙擺旋得像傘一樣。
背光而立的儲硯盯着那道輕快的身影,低聲喊道:「殷杉,跟着。」
自房檐上飛身下來一青衣男子,樣貌普通得毫無特點,是隱在人群中誰都不會多看兩眼的那種普通。
他應了聲「是」,隨即又問了句:「是跟着,還是護着?」
儲硯斜睨着他,殷杉便不敢在多問,飛上樹杈時嘀咕了一句:「下命令越發不清不楚了。」
——
商雲婼也不傻,初來乍到,還是存了找證據的心思去那邊,自然要多帶幾個人。
選了兩個體格健壯的小廝和兩個有力氣的婆子一起去,被恭恭敬敬地迎進了府里。
叔叔和嬸嬸一起出來迎她,連正堂都沒到呢,只站在院子里跟她寒暄。
嬸娘親親熱熱地拉着她的手說:「雲婼怎麼親自來了,你這眼睛不方便,有什麼事差人來喚我一聲,我去找你啊。」
商雲婼也笑得十分和煦:「這不是想來叔父嬸娘這裡認個門嘛。」
嬸娘:「哎呀呀,那真是我的不是了,該我們去請你來坐客才對,哪至於像今日一般什麼都沒準備。」
商雲婼在心底輕笑,要的就是你們沒有準備。
嘴上卻說着:「就是怕嬸娘叔父為了我興師動眾的,才故意沒提前說明的,那我既來了,就叨擾一杯茶喝吧。」
她這樣說了,夫妻倆也沒有阻撓趕客的道理,面上和氣地將她引進了主屋堂內,陪着她說話。
商雲婼品了口茶,稱讚道:「今年的明前新茶吧,芽香葉嫩,真是好茶啊。」
贊完她眼底藏了一抹嘲諷,幸而蒙着紗旁人瞅不見。
這種品質的茶一般人家可喝不起,就連在相府也是招待貴客用的,他們隨隨便便就拿來給她喝了。
他們不可能真心尊重她的,那隻能是這裡生活用度奢靡,拿不出更次的茶了。
其實單憑這一點商雲婼心裡就有了斷定了,可還是想一探究竟。
叔父似乎想趕客了,端起茶說:「雲婼第一次來,本該留你用晚膳的……」
商雲婼立刻說道:「好啊,今日正好沒命廚房做晚膳,承蒙叔父宴請,雲婼先行謝過了。」
叔父的「但是」就掛在嘴邊,還沒說出口就被她這番話弄得沒法說了,怔怔地僵在那,求助地看向自己妻子。
嬸娘反應快,連忙說:「你叔父的意思是本該留你的,但今日不湊巧,廚房那邊犯了錯,食材沒有那麼多,所以不便宴客。」
商雲婼狀似遺憾地說:「聽聞侯爺都不愛在侯府用膳,專到叔父嬸娘這裡來吃,心裡還想着嘗一嘗叔父嬸娘府里廚子的手藝呢。」
嬸娘:「改日,改日肯定好好宴請你。」
商雲婼回頭跟初瑤說:「那你去派人通知廚房準備晚膳吧,把侯爺的那份也帶上,然後去請侯爺,叔父嬸娘今兒食材不足,讓侯爺回府用膳。」
叔父嬸娘:……
商雲婼放下茶杯起了身,要告辭離去,明顯感覺兩人的語氣都輕鬆愉快了許多。
可剛走出院子,初瑤突然捂着肚子說難受想去茅房。
商雲婼假意嗔斥道:「怎能在叔父嬸娘面前如此不懂規矩,快些去,給我丟人現眼。」
她伸出手對身後帶來的婆子說:「扶我一下,我聞着那邊有花香,是什麼花啊。」
叔嬸對視了一眼,只得跟上去介紹:「芍藥,牡丹,還有茉莉。」
商雲婼問身邊的婆子:「我又聽見水聲了,前面是否有橋?扶我走過去。」
婆子盡職盡責地介紹着:「回大娘子,是有橋,湖中心還有個亭子,亭子四周飄着紗簾,甚是文雅美觀。」
商雲婼站在橋上還想往亭子方向走,被嬸娘一把拖住了手臂。
「我的好雲婼,你眼睛看不見,上橋太危險,我這心驚得要跳出來了,你快些跟我去院子里坐會,你的女使應該快回來了。」
商雲婼被她半勸半扯地哄下了橋,嬸娘回頭看了亭子一眼,稍稍鬆了口氣。
而此時的亭子里,白帘子里,儲瑾禮和表妹正縮在屏障后,暗中觀察着橋那邊的情況。
儲瑾禮蹙眉緊盯着那抹娉婷身影,嘀咕了一句:「怎麼還上橋了?」
他剛剛被嬸娘的小廝通報商雲婼來了,嚇得他就拉着表妹躲進了屏障后,在這觀望了一陣。
看見自家新婦那窈窕瑰麗的身姿,想起今早她扯着自己衣袖的乖順溫柔的模樣,喉嚨不絕發癢,喉結動了動。
手中的柔夷突然動了動,表妹柔柔的聲音在耳邊嚶嚀:「表哥,我們這是在做什麼啊,像是偷情一般。」
儲瑾禮正心猿意馬,被她的聲音打斷了念頭,頓了頓,回頭反問道:「不就是在偷情嗎?」
薛凝諳哽了一下,看着儲瑾禮那俊朗帥氣的側臉,哀嘆道:「表哥,諳兒自知家世不顯,配不上做表哥的正妻,承蒙表哥垂簾不讓諳兒做妾,如今你有了正房大娘子,諳兒……諳兒今後也不指望了……」
說着她抹起了淚,儲瑾禮心疼得忙用絹帕幫她擦淚:「不是早跟你說了,日後我定尋個她的錯處與她和離,你現在也入了伯爵府老太太的眼了,到時候藉由伯爵乾女兒的身份,我便能風光迎你進門了。」
薛凝諳輕輕頷首,清雅的嬌嫩臉蛋上噙着淚水,我見猶憐地點點頭。
她嬌滴滴地說道:「伯爵府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大爽利,我尋思着買點名貴的藥材送過去,藥材都看好了,奈何……」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儲瑾禮便明白了,隨手從錢袋裡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她。
「你儘管去送,不夠再來跟我要。」
薛凝諳垂眸看着手裡的銀子輕聲道:「還……真不夠,這些只夠定金的。」
儲瑾禮一怔,驚訝地道:「送什麼這麼貴?」
薛凝諳如小鹿受驚一般,瑟瑟發着抖說:「人蔘鹿茸紅花……送老太太的,哪能含糊,表哥,我真的很努力地在為我們的未來鋪路啊。」
儲瑾禮猶豫了一瞬,暗嘆了口氣,將錢袋整個遞給她。
「也稍微節省一點,我雖貴為侯爺,支取家裡的銀錢也需要正當的理由,幸好現在是嬸娘管賬,若是日後我那大娘子管,可就跟不好糊弄了。」
薛凝諳接過錢袋,垂眸轉了轉眼珠,柔聲說道:「說起這位相府千金,聽說她性子霸道飛揚跋扈,你那日拜堂時來了我這裡,她竟沒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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