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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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氏本來正常來巡鋪子，走到綢緞莊，跟掌柜的閑聊了兩句，聽他提起有個大戶人家的夫人要給全府的下人都換上織錦緞。
如此闊綽的人家就算這皇城根下也沒有幾家啊。
她也來了好奇心，多問了幾句，掌柜竟說那夫人有眼疾，眼上蒙着白紗。
賀氏頓時就猜到是商雲婼了，她十分警覺，覺得她是查到了賬本中的貓膩了，趕緊去了同樣有問題的珠寶店，沒想到，果然在這呢。
只是沒想到是現在這麼個亂糟糟的狀況，商雲婼和儲硯竟然穿成這副模樣，一時有點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吳掌柜似乎明白了幾分，戰戰兢兢地想過去彙報，卻被那搞不清楚狀況的楊二姑娘給搶了先。
楊二姑娘：「二嬸嬸您來了，這遇見了兩個破皮無賴衝撞了我，瞧他們的窮酸樣，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您家鋪子可不能什麼人都讓進，要不然可留不住貴客。」
商雲婼嘆了口氣，知道今天這賬是查不了了。
她摘下了面紗斗笠從儲硯身後探出頭來打趣那位楊二姑娘：「你指的貴客就是你自己吧？」
楊二姑娘冷聲嘲諷：「自然，難不成說的是你？」
剛剛唯一一個替商雲婼和儲硯說話的那個年輕夥計突然出聲：「這位還真是貴客，想必您就是我們新主母大娘子吧？」
楊二姑娘輕呲了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那夥計：「你瞎嗎？侯爺夫人可是相府千金，怎會是如此粗鄙之人？」
那夥計稍稍瞥了她一眼，也像是看傻子一樣，不過他未在與她爭辯。
商雲婼眨眨眼，悄悄問儲硯：「這夥計還挺有眼力的，長得怎麼樣？」
儲硯蹙了眉，回頭睨了她一眼，語氣沉沉地說：「嫂嫂還有閑心關心夥計長相？」
商雲婼：「……我就是覺得他可用，想了解一下嘛。」
楊二姑娘還想說什麼，賀氏卻沒功夫聽她廢話，笑吟吟地走到商雲婼面前，親親熱熱地拉着她的手道：「雲婼啊，你怎麼打扮成這副樣子來自家店鋪？要暗訪啊？」
商雲婼也笑容滿面地說：「嬸娘說得哪裡話，我剛剛跟阿硯在隔壁茶樓吃茶，不小心打濕了衣衫，那店家只有這兩套新衣服，我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讓人家賠兩身綾羅綢緞不是？」
賀氏眼睛都笑彎了：「是是是，我們雲婼是最善良不過了，正好我來了，有馬車，咱們趕緊回府換件得體的衣衫吧。」
商雲婼的手臂都被賀氏給架住了，好像她不肯走就要把她給拖走似的。
她趕緊朝前抓去，儲硯的手及時伸了過來，手腕被她牢牢抓緊，她這才獲得了一絲安全感。
她不着痕迹地將嬸娘的手甩開，說道：「不必麻煩嬸娘了，我也是想跟阿硯認一認咱們店鋪。」
剛剛還在喊打喊殺的掌柜的此刻額頭都滲着汗，走過來訕笑着對商雲婼說：「大，大娘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恕罪。」
商雲婼指了指身旁的儲硯：「還有你們二公子呢？」
掌柜遲疑了一瞬，也想儲硯低頭哈腰地說：「請二公子恕罪。」
儲硯沒瞧他一眼，只是默默看向露出滿意笑容的商雲婼，一雙黑眸像投入星火般炙熱又明亮。
她每次都會重視着無人在意的他。
商雲婼拿出了相府千金的跋扈勁：「這罪可恕不了，嬸娘，我剛剛可是差點讓他給毒打了，這口氣您覺得我能咽下去嗎？」
吳掌柜嚇癱了，雙腿一軟跪了下去，賀氏瞪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一眼，笑着對商雲婼說：「這個奴才確實該打，可念在他是老人了，將這店鋪經營得還算妥當，就饒了他這一次吧，我定會好好罰他。」
商雲婼要的就是這句話，趁機發難：「經營妥當？嬸娘您知道珠寶店的利潤低成什麼樣了嗎？本該是最賺錢的買賣，讓他經營成這樣還好意思求饒？」
吳掌柜看向賀氏，急切地說：「堂夫人，您可得為我說句話啊！」
賀氏還沒等開口，就被商雲婼的高聲呵斥嚇了回去：「你血口噴什麼人？你叫我嬸娘替你說什麼話？你這意思是嬸娘跟你同流合污，經營不善有嬸娘的錯了？」
她這招先發制人讓賀氏和吳掌柜同時懵了懵，儲硯抿了唇角，用力壓住想笑的衝動。
賀氏的臉黑了黑，想提他說話都沒法開口了。
那吳掌柜見賀氏保不了他了，極力想要澄清自己，跪着超前挪了兩步說：「大娘子，小的經營沒問題啊，您不信可以查賬！」
商雲婼心裡一喜，卻故意板着臉說：「賬本我已經查了，你數年連續低利潤，你還好意思說沒問題。」
吳掌柜：「不是的，賬本有問題，有兩套……」
賀氏厲聲呵斥打斷他的話：「放肆！你自己沒有能力賴記賬的問題？快來人把他帶走，省得在這礙眼！」
說着來了兩個敬暉圓里的小廝，一左一右架起那吳掌柜就往下拖，傳來了吳掌柜大叫的聲音：「大娘子，兩套賬啊大娘子，我知道內情，賀氏她要殺人滅口……」
儲硯要動，卻被商雲婼攥住了手腕。
現在他們在人家的地盤，勢單力薄，如果硬拼不但搶不走吳掌柜，連他倆都要吃虧。
賀氏這相當於跟她來明的了，商雲婼權衡了一番，笑着說：「那就由嬸娘處置吧，畢竟現在還是嬸娘管家，我跟阿硯就先回去了。」
賀氏得逞般地微微一笑，語氣帶了幾分勝利者的傲然：「雲婼早該如此的，坐我的馬車回去吧，來人啊，護送大娘子回府。」
商雲婼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剛剛那位幫我說話的夥計是哪位？」
那年輕夥計立即站了出來：「小的單鈞辛拜見大娘子。」
周圍的夥計都露出了嫉妒神色，直到這小子要平步青雲了，暗惱自己剛剛站出來幫她說話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娘子要提拔這小夥計時，商雲婼卻說：「你眼力這麼好，也沒發現吳掌柜的問題啊，所以你自己請辭吧，賠償金不用店鋪出，給你這塊不值錢的玉佩，找我來要！」
眾人都在看單鈞辛的笑話，嘲諷聲四起。
他還以為自己巴結上了大娘子，人家瞧得上你嗎？
這大娘子也夠蠢的，不會知人善用，以後誰還敢站在她那邊啊？
商雲婼將這些嘲諷都盡收耳中，不動聲色地舉着玉佩，她看不見單鈞辛此刻是什麼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接過她手中玉佩時有些發抖。
臨走前她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來，高聲問道：「楊二姑娘剛剛說記在誰的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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