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今晚再假扮我一次
7.11
商雲婼疑惑地問：「一個表妹？誰的表妹？」
儲瑾禮仍舊閃爍其詞：「她……跟綉依堂姐關係很好的。」
商雲婼聽得雲里霧裡：「綉依堂姐的表妹嗎？那是嬸娘的外甥女了？賀府應該有自己的名額吧。」
面對她的追問，儲瑾禮清咳了一聲，只能坦白道：「是我表妹，薛凝諳，她的家世不夠格參加圍獵，正好你有名額，就想着帶她一起去。」
商雲婼的笑容收斂，神色一凜：「薛凝諳？那個在我們鋪子賒賬六萬兩的表姑娘？」
儲瑾禮：「什麼？賒賬六萬兩！」
聽着儲瑾禮驚異的語氣，商雲婼問道：「夫君，薛凝諳賒賬你知情嗎？」
儲瑾禮慢慢收斂了震驚的神情，定了定心神，支支吾吾地說：「知，知道。」
他知道她賒賬，還是他應允的，可他不知道她竟然賒了這麼多！
商雲婼覺察出不對勁，追問道：「夫君跟她關係很親近嗎？」
「沒有。」儲瑾禮下意識否認。
緩了緩他又解釋道：「就是她家道中落，姨母叫我多多照拂她，她跟綉依堂姐的關係好。」
商雲婼不懂他為何一直強調她跟儲綉依關係好，舉起茶盞喝了口茶道：「既然不太親近，那日後就停了她的賒賬吧，若是她需要什麼首飾珠寶，可以與我來說，我這個做表嫂的定不會虧待她的。」
儲瑾禮：……
他突然覺得被商雲婼將了一軍，但也沒有理由反駁她的話，只能默認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儲瑾禮又提起圍獵的事：「你看看那個名額是不是可以空出來一份給表妹？」
商雲婼為難地說：「夫君你也知道的，別的府里只有三個名額，我跟溶月關係再好也不能破例太多。」
儲瑾禮：「堂嫂平日連用餐都不跟嬸娘他們一起，她不愛交際的，正好讓凝諳去嘛。」
商雲婼蹙了蹙眉。
穆純熙未出閣時跟她們時常在一起玩，她比她們長几歲，在商雲婼的印象里她是很洒脫爽朗的一個大姐姐。
怎麼嫁人後反而不愛交際了？
她直言問道：「夫君怎知堂嫂不會去？我都還沒問過她呢。」
被她三番兩次拒絕加質問，儲瑾禮心裡存了怒火，這若是表妹，她定會順着自己的心意，一句話不會多問的。
儲瑾禮：「那你給句痛快話，讓不讓表妹去？」
商雲婼擰眉，覺得他在無理取鬧，忍了忍脾氣說：「那待我問過堂嫂后再回復夫君吧。」
儲瑾禮倏地起身，黑着臉說：「行，那你去問吧，晚膳我不在府里用了。」
商雲婼端坐着，自尊迫使她沒站起身追出去。
儲瑾禮的腳步聲漸遠到徹底聽不見了，她才緩聲問初瑤：「剛剛我又跋扈了嗎？」
初瑤：「……這也算跋扈嗎？侯爺不像在對待大娘子，像是在對待侍妾奴婢。」
——
又錯過了一次跟夫君相處的機會，第二日給祖母請安時商雲婼情緒不是很好。
祖母敏銳地察覺出，難得留她多坐了一會，問道：「最近跟瑾禮相處得還好嗎？」
商雲婼微微嘆氣，實話實說道：「不好，祖母，雲婼沒用，抓不住夫君的心。」
頓了頓，祖母道：「你知道我那日為何責罰賀氏，替你做主嗎？」
商雲婼頷首：「因為祖母也知道嬸娘貪污銀錢，掏空侯府。」
祖母搖頭：「你以為我是在那天才知道的嗎？我若是想懲戒她，我早就想辦法把管家權直接給你了。」
商雲婼不懂了：「那祖母那日為何處置了嬸娘？」
祖母：「因為我覺得你跟傳聞的不一樣，你身為相府貴女，肯為了瑾禮收斂脾氣，我看出你是想好好跟他過日子的，所以我替你做主，要來了管家權。」
商雲婼忽地就懂了，祖母這番話的意思是讓她再收斂些脾氣，收斂到儲瑾禮喜歡的那種柔弱不能自理，十分依賴他的程度。
果然祖母說：「瑾禮這孩子吃軟不吃硬，你若是肯再收斂些脾氣，我可以幫你一次。」
商雲婼好奇地問：「怎麼幫？」
祖母屏退了所有下人，低聲說：「我會叫他今晚留宿你屋裡，我的逼迫他定是抗拒但又不敢違抗的，他對你態度不會太好，但是你可以使些手段留住他。」
商雲婼心跳有些加速，直覺祖母說的「手段」就是跟平陽郡主說的那個意思。
祖母貼在她耳邊說：「靈悅樓的林娘子知道嗎？」
商雲婼倒吸了口涼氣。
祖母：「你若是成功了我可保你一次，但只能一次，你若是沒成功還被發現了，我保也保不了你，做還是不做你自己拿主意。」
從祖母院里走出，商雲婼覺得後背汗涔涔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祖母和平陽郡主說得有道理，如今她跟儲瑾禮想短時間內培養起感情怕是不容易。
真的要用那種下策嗎？
她停住了腳步，屏氣凝神站了一會，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對初瑤說：「喬裝秘密去靈悅樓一趟，切記不要讓人發現是你。」
——
儲瑾禮回府後便被祖母叫道了屋裡，在祖母院憋着的氣，出了院子就發泄了出來。
「定是那商雲婼去找祖母告狀了！她若是好好的跟我說或許我還能同意，但她用這種方式，那我偏不讓她如願！」
跟在他身邊的留潛小聲提醒：「可老太太那邊怎麼交代啊？」
儲瑾禮發泄完情緒也冷靜了下來，他此時去質問她，她轉頭又會去找祖母告狀，不與她圓房這事鬧到明面上也是他沒理。
他眯了眯眼，恍然想到一個辦法，調轉了方向去往濯曦苑的方向。
濯曦苑裡，儲硯在桂花樹下借着一點殘陽在搓麵糰。
殷杉踩着桂花樹枝飛上了屋頂，桂花飄揚，落了一地的金黃。
儲硯蹙眉將肩上的桂花拂掉，繼續捏着麵糰問到：「查出什麼了？」
殷杉：「我一路跟着初瑤，發現她去了靈悅樓。」
儲硯神色一滯，目光驟然凝住，夢裡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他呼吸不暢，整顆心都往下沉了沉。
殷杉忽地一個閃身不見了，儲硯警覺到有人來了。
片刻后，儲瑾禮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確定他院子里無人，低聲道。
「今晚再去商雲婼面前假扮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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