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的婚禮
6.06
他們的婚禮在一個巨大的私人莊園里舉行，本該是人生中最甜蜜的一場儀式，卻因為兩人剛吵架而瀰漫着不愉快的氣息。
好在隨着賓客的陸續到場，現場喜悅的氛圍越來越強烈，兩個人便逐漸進入了角色，沈知栩在內場與賓客們打着照面，而孫笑薇則跟在他身後不斷地微笑，點頭示意。
「笑笑！」
突然有人叫自己名字，孫笑薇一看是自己媽媽和哥哥一家，諾諾在哥哥懷裡伸着手要她抱。
「哎呀，姑姑抱，我們諾諾重了好多。」
「新婚快樂呀，笑笑！」
「小妹，新婚快樂。」
徐靜和孫思齊一臉笑意地開口。
「謝謝哥和嫂子。」
懷裡的諾諾也看着孫笑薇笑了起來。
「姑姑……好……看。」
孫笑薇也噗嗤笑了，心裡甜得不得了。
沈知栩看到也走了過來，向他們打招呼。
「媽，哥，你們來了。」
「哎哎，知栩。」
孫母熱情地回應着。
「這是親家吧?」
老太太看到孫笑薇娘家人來了，也走過來寒暄着。
「哎哎，是嘞，您就是知栩的奶奶，您老這身體真是硬朗啊！」
老太太一聽喜笑顏開，拉着孫母的手就進了自己休息室。
沈知栩招呼着孫思齊和徐靜。
「你們先坐，婚宴一會兒就開始了。」
又轉頭看着孫笑薇懷裡的諾諾，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語氣溫柔。
「你就是諾諾呀，你好。」
諾諾居然向沈知栩伸出肉肉的小手，小嘴嘟囔着。
「抱……抱。」
沈知栩小心翼翼地接過孫笑薇手裡的諾諾，這是他第一次抱小孩子，諾諾軟綿綿的，小腦袋就這樣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整個人也柔軟了下來。
「知栩。」
熟悉的語調讓他錯愕，扭頭，竟然是姜早。
「你……」
「我們沈大少爺新婚快樂啊！」
裴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沈知栩身邊。
「你帶她來的?」
沈知栩把懷裡的諾諾抱給孫思齊，冷冷地質問着裴衍。
裴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姜早搶了先。
「不是，是我自己來的，我就是想見證你的幸福，沒有別的意思。」
沈知栩冷哼一聲，並不想戳穿什麼。
「哇！笑笑！你也太漂亮了吧，這個莊園也好大啊！」
李佳然剛走進來就發出感嘆，嗓門之大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孫笑薇上前示意她小聲一點，並看向她身後。
「佳佳，就你自己來了嗎?」
「嗯，哦對，王江冉讓我替他祝你新婚快樂，他說自己喝醉了來不了，禮金轉給你了。」
孫笑薇心頭一緊，沒來由的就有些酸澀，多年並肩戰鬥過的人送來的祝福，無比珍貴。
臨近中午，婚宴開始了，孫笑薇穿着自己選擇的純白婚紗，頭飾也是簡單的白色綢緞蝴蝶結，大氣又高級，加上那一頭短髮更是增添了一些俏皮可愛。
她在伴娘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從禮堂一側走向沈知栩。
從未穿過高跟鞋的她心裡害怕極了，她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腳下的高跟鞋咯得她腳生疼，每走一步那種疼痛就蔓延到了心裡，沈知栩好像也察覺出了異樣。
她終於來到了沈知栩旁邊，他對她微笑，他們交換光芒閃耀的鑽戒。
沈知栩淺笑着彎腰，一雙薄唇就這樣貼了上來，柔軟但是帶着男人霸道的氣息。
孫笑薇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一陣心驚肉跳，緊張到手心出汗，只能逃避似地閉上了眼。
眾人的掌聲與歡呼裹挾着旁邊男人的氣息一下子在她身體里瀰漫開，每一個細胞都充斥着溫暖，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過了會兒，孫笑薇意識到那片薄唇離開了自己，她睜開眼便被沈知栩橫着抱起，他抱着她穿過那段布滿疼痛的路，走向換衣間。
期間孫笑薇向席間看過去，有一臉慈祥閃着淚光的奶奶，有喜悅溢於言表的媽媽，有又哭又笑的李佳然，還有對自己露出一臉鄙夷的姜早……
午宴孫笑薇因為剛才的疼痛並沒有什麼胃口，而沈知栩倒是溫柔體貼，一直給她夾着各種菜品，見孫笑薇不怎麼動筷子，他悄悄附在她耳邊說。
「一會兒要敬酒，吃點兒。」
孫笑薇點頭，象徵性地吃了幾口，過了會兒，沈知栩示意孫笑薇起身。
他們拿起酒杯，沈知栩伸手輕輕牽住孫笑薇的手走上台。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和笑笑的婚禮。」
他們高舉酒杯示意，賓客們也一同舉杯。
此時一個女人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沈大少爺，新婚之日不說點對未來生活的期許嗎?」
「一生摯愛，別無他求。」
沈知栩看向孫笑薇，那一瞬間，孫笑薇竟然從他眼底看到一片細碎晶瑩的光，不知道是因為燈光還是因為眼淚。
她也笑着看向沈知栩，四目相對，彷彿想要融化在這一瞬間的感動里。
「好，那我祝這是你們最美好的開始。」
姜早拿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脫口而出的祝福語反而更像是詛咒。
晚宴后，沈知栩送走賓客，便和孫笑薇一同回到了婚房。
「累嗎?」
「嗯。」
「去休息吧，二樓第一間，洗漱用品我之前讓李姐準備好了。」
孫笑薇走上樓梯推開房門，房間的布置簡單溫馨，讓她瞬間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她正想躺下試試這床的柔軟就聽見樓下傳來的關門聲。
她下樓只看到了驚慌地站在門口的李姐。
「怎麼了，李姐？」
「沒事，太太您快休息吧！」
孫笑薇察覺到李姐顯然隱瞞着什麼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
「到底怎麼回事？是沈知栩出去了嗎?」
孫笑薇見李姐還是不說話，又嚴肅道。
「我是他的妻子，他新婚夜去了哪裡，我有權利知道，請您告訴我。」
李姐吸了一口氣，垂下頭，好像鼓足了勇氣似的。
「太太，少爺接到個電話就出門了，應該是去了姜小姐家。」
孫笑薇愣了愣，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裡有塊地方酸酸的，好似被人用力錘打過。
她回到房間，對着鏡子看着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下的一身紅色禮服和手上散發着刺眼光芒的戒指，覺得一切都足夠諷刺和荒誕。
新婚夜，自己的合法丈夫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拋下自己出了門，甚至還是去了初戀女友那裡，即便沒有愛，難道尊重不應該是任何合作的基礎嗎？
孫笑薇想着便緩緩勾了勾嘴角，她換下禮服，把它放進柜子里，接着又摘下戒指拉開了化妝台的抽屜，隨後裹上自己的羽絨服下樓。
「太太，您這是?」
「李姐，陳伯在嗎?」
「在的，可是您……」
「我得回去訓練，麻煩陳伯送我一趟吧，這邊我叫不到車。」
「好。」
李姐見孫笑薇如此決絕，便沒再詢問只好答應。
「麻煩您了陳伯，您回去吧，我今天住宿舍。」
寒風瑟瑟，孫笑薇下車走進訓練館，冰冷的四肢漸漸有了些暖意，她覺得這裡的氣息才是她熟悉的。
「哎?笑笑，你怎麼在這?」
李佳然語氣顯出萬分驚訝，她盯着孫笑薇的眼睛彷彿在看什麼稀奇的怪獸。
「沒事，今天一天沒練球，手痒痒。」
孫笑薇又伸長脖子望了望，並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男隊沒訓練?」
「哦，他們今天休息，估計晚上加訓。」
「嗯，先去換衣服了。」
孫笑薇笑笑，裝作若無其事，她換好運動服正想關閉手機，就看到沈知栩的信息跳了出來。
那是一張親密照，照片里沈知栩的一隻手攬在姜早腰間，另一隻手抓着她胳膊，極其曖昧的姿態。
她關閉手機網路，把手機重新扔回了包里。
夜黑得深沉，孫笑薇走出訓練館已經是三個小時后了。
「為什麼不回消息?」
沈知栩直直地擋在孫笑薇面前出聲。
李佳然感覺到兩人的怒氣，便向孫笑薇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先走了。
孫笑薇沒有理沈知栩，還是自顧自地往宿舍走去。
「孫笑薇！上車！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
沈知栩拽着她的胳膊像是塞團棉花似的，硬生生把她塞進了車裡。
「新婚夜，你應該在家裡。」
孫笑薇聽出他語氣里裹挾着怒氣，嘲諷般地笑了。
「所以，你新婚夜和初戀亂搞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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