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妹妹打小不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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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宣德殿門口的正是吳池。
看到許嘉荷的到來，他滿臉堆笑的湊了過來道：「許姑娘，你還有個雙胞胎姐妹怎麼不早說呀？陛下可是喜歡的緊呢。」
心裡的猜測在這一刻直接得到了證實，許嘉荷順手從頭上摘下了僅剩的一支玉釵遞到了吳池手裡，問道：「吳公公，您可不可以替我通傳一下，我那妹妹從來沒規矩，我實在擔憂她惹惱了陛下。」
「這您便不用擔心了，陛下對美人一向寬容，再說了，這種時候老奴也不敢打擾呀，許姑娘若是實在不放心，便在這裡等着吧。」吳池道。
話是推拒，他收許嘉荷玉釵的動作卻半點沒猶豫。
看他那幅貪婪的姿態，許嘉荷冷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卻見吳池一瞬間換了幅討好的嘴臉朝着一個方向迎了上去，嘴裡還殷切的道：「哎喲，忠勇王您來了，奴才剛才就說過了，這兒奴才守着便是，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忠勇王，燕霽淮！
許嘉荷猛的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那個才見過不久的人。
他並沒理會吳池，徑直的朝着許嘉荷的方向走過來，直到走到許嘉荷面前才停住了腳步，而許嘉荷的目光卻落在了他掛在腰間的長劍上。
她並沒弄清楚這個和前世有些不同的燕霽淮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能感覺到對方是對她有敵意的，為了防止再被他從哪兒劃一下，許嘉荷很識趣的退了兩步，拉開了一些距離。
燕霽淮就像是沒看到許嘉荷的小動作一般，他從懷裡拿出了個水壺，扒開蓋子，遞到了許雁熙的嘴邊，有些冷淡的道：「喝。」
就這麼一個把水壺舉起來的動作，卻好似是費了他很大的勁兒一樣，他的身子都無力的靠在綁着許雁熙的柱子上，就像下一秒便能睡過去一般。
燕霽淮這樣的懶散到極致的動作倒是和前世一般無二，看他這個模樣，許嘉荷又覺得自己見到了前世的燕霽淮。
從看到燕霽淮開始，許雁熙的眼睛里就出現了驚恐。
到底是五歲的孩子，就算心智比一般的孩童成熟一些，想到就是這個人把自己綁在這裡的，他也還是控制不住的掉起眼淚來，更是對着許嘉荷喊道：「大姐，救我，他是壞人！」
「雁熙不怕，大姐在，大姐在。」許嘉荷重新走向了許雁熙，她再次踮腳揉了揉許雁熙的腦袋，溫柔的哄道。
有了許嘉荷的安撫，許雁熙總算不哭喊了，許嘉荷也又一次把目光落在了燕霽淮手裡的水壺上，她問：「你給他喝什麼？」
「水。」燕霽淮說，他那雙總是懶怠的瞳孔里染了些厭煩，聲音也格外的不耐煩。
「謝謝你，我來吧。」許嘉荷也看到了許雁熙的嘴唇有明顯的乾裂，她伸手接過了燕霽淮手裡的水壺，哄着許雁熙把水喝了下去。
對於燕霽淮說是水，許嘉荷根本就不懷疑，她知道燕霽淮這人不屑撒謊，又或者說懶得撒謊。
許嘉荷給許雁熙喂水的期間，燕霽淮一直半掀着眼皮打量着她，直到許嘉荷把空了的水壺遞過來，他才收回了目光，卻也沒伸手接，而是直接抬腳朝着宣德殿走去。
「王爺，您是要見陛下嗎？您稍等一會兒，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燕霽淮的手即將推開宣德殿的大門時，吳池又是狗腿的迎上去阻攔道。
剛才還說不能打擾，這會兒倒是巴巴去通報了，狗仗人勢的東西，白瞎了她那一隻白玉釵。許嘉荷在心裡嘀咕兩句，卻是快步走到了燕霽淮的身邊，打定了主意要湊着燕霽淮進去。
許嬌蕊那個禍害就在宣德殿里已經確定了，她可不能給對方太多的時間，不然自己所做的這些又將全無意義。
吳池很快就出來了，宣德殿的大門隨着吳池的出來徹底敞開，根本不等吳池說諂媚的話，燕霽淮就抬腳走了進去，許嘉荷也立刻跟上。
還沒走進內殿，遲鶯就聽到了女人低低的嗚咽聲，聲音有些奇怪，就像是嗓子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空氣里瀰漫着怪異的味道，似是血腥味兒，又好像摻雜了咸腥氣。
這樣的味道太過於刺鼻，許嘉荷忍不住皺起了眉，走在她前面的燕霽淮不知為何停頓了下腳步，動作很輕微，卻還是沒能瞞住許嘉荷的眼睛。
轉過了屏風，許嘉荷也算看到了室內的場景，燕華璋坐在床榻邊，他雙腿大開，有個穿着華服的女人正跪在他的腿間，他的手還按在女人的後腦勺上。
那女人頭髮凌亂，垂下來的髮絲遮住了側臉，許嘉荷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就是許嬌蕊，此刻許嬌蕊身上穿着的還是方才從她身上換下來的衣服。
而就在兩個人的旁邊，還躺着一具屍體，那正是她們的兄長，許國的太子許言疆。
許言疆的胸口處還插着一把長劍，證明了他的死法。
這是和前世一樣的畫面，只是前世躺在這兒的是雁熙。
喉嚨里像是堵了什麼東西，讓許嘉荷控制不住的想吐，她微微偏了偏頭，卻看見燕霽淮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
許嘉荷也想閉眼，或者說立刻從這幅不堪入目的畫卷中抽身出去，但她還是忍住了，乖順的對着燕華璋行了個禮。
「你怎麼來了？」燕華璋問。
他問的正是許嘉荷。
許嘉荷還是做不到面不改色的看着這荒唐的一幕，她移開了視線，道：「妹妹從小不知分寸，罪女聽聞她被帶到了陛下這兒，擔憂她惹陛下不快，這才過來看看。」
話說着，她的視線在地上的屍體上定格。
比起看燕華璋和許嬌蕊的荒唐，她寧願看許言疆。
前世她為了許言疆寧願當許嬌蕊的替身，被燕華璋折磨到不成人樣，到最後只換來了一句她不比許嬌蕊風骨卓絕，以色侍人丟盡了許國顏面。
不知她的好哥哥今日在被利刃穿心的時候，是否還在讚歎許嬌蕊風骨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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