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便留許二姑娘在外面伺候吧
4.37
許嘉荷抱着許雁熙回了自己的清月宮,或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又或許是真的累急了,許雁熙在許嘉荷懷裡就直接睡了過去。
燕華璋帶領燕軍攻破皇宮時,宮裡的下人們紛紛四散逃竄,清月宮也已經被翻的一片狼藉,梳妝台上的首飾珠寶幾乎所剩無幾,屏風也被撞倒躺在了地上,碎瓷片更是到處都是。
這些前世都經歷過一次了,再看到這一幕,許嘉荷心裡還算平靜,她小心翼翼的將許雁熙放在了床榻上,這才檢查起屋裡還剩了多少東西。
燕華璋這人侵略欲與炫耀欲都極為強烈,如今他成功拿下許國,又得了她和許嬌蕊這兩個漂亮的戰利品,怕是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國炫耀了,許嘉荷依稀記得前世燕華璋便是一日也沒在許國多留,僅僅是留了兩個燕國的老臣暫時許國,就直接帶着她們回了燕國。
這次應當也不例外。
她需得準備些路上換洗的衣服,斷不能像前世那樣狼狽,要知道燕宮裡等着他的豺狼虎豹那才叫多呢,能在燕華璋的宮裡站得住腳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前世便是灰頭土臉的到了燕宮,從此便再也沒抬起頭來。
這一次斷不能再重蹈覆轍。
許嘉荷並不喜歡繁瑣的衣服,她的衣服都是簡約的素色,沒什麼裝飾品也值不了幾個錢,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些下人們捲走了首飾,卻幾乎沒怎麼動她的衣服。
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打包好,許嘉荷又想起了自己如今是許嬌蕊,驕奢蠻橫的許嬌蕊,她不能只有素色的衣服,於是她又去了隔壁許嬌蕊的房間,很幸運的找到了兩件還算完好的紅衣。
只是回到自己房間時,許嘉荷卻在桌子上看見了一瓶金瘡葯。
許嘉荷清楚地記得自己剛才離開時桌上空空如也的。
而且她一共走了才不到一刻鐘。
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脖頸處被燕霽淮用劍劃出來的傷口,那傷口不深,被她用水簡單的沖洗過之後差不多要癒合了,想了想,許嘉荷並沒有用這瓶金瘡葯,她把葯一起收進了裝衣服的包袱里。
從許國到燕國,差不多有五六日的路程,備些葯也好。
正如許嘉荷所想的那樣,第二日天剛朦朦亮,吳池就來叫她啟程了,許嘉荷特地戴上了從許嬌蕊屋裡找到的唯一一支極度奢華的金步搖。
才剛打了個照面,吳池的目光就賊溜溜地落在了許嘉荷頭頂的金步搖上。
這次許嘉荷卻好像沒有看到吳池的目光,什麼東西也沒有給吳池,簡單打了個招呼后就直接牽着許雁熙跟在了吳池身後。
吳池雖說什麼也沒說,但背對着許嘉荷的那張臉已經黑了下去。
燕華璋的儀仗隊極盡奢侈,從宣德殿的門口一直綿延到皇宮的門口,許嘉荷很快就在這支隊伍里找到了兩輛最華貴的馬車。
兩輛馬車上都被刻了凶光畢露的狼頭,一看便是從燕國駕來的車。
「陛下,蕊主子到了。」在稍大一些的馬車前停下來,吳池喚道。
從昨日許嘉荷在宣德殿證明了身份之後,吳池對她的稱呼就自覺地換成了蕊主子,討好的意思不言而喻。
馬車的帘子被打開,許嘉荷透過窗戶也看到了車裡的場景,許嬌蕊又是被燕華璋摁在懷裡,兩個人都衣衫不整,匆匆一眼之後,許嘉荷就慌亂的別開了臉。
燕華璋鬆開了許嬌蕊,他淡淡的道:「吳池,帶許二姑娘和那個小傢伙去後面馬車上。」
言外之意就是讓許嘉荷與他同乘。
生怕燕華璋反悔一樣,許嬌蕊匆匆整理好了衣衫,快步下了馬車,許嘉荷也看到她的臉色慘白到看不到血色,甚至走路的時候還踉踉蹌蹌,就像是雙腿發軟一般。
兩個人視線對上的時候,許嘉荷更是看到了許嬌蕊眼睛里如深淵一般看不到底的怨念。
「陛下,罪女能否把小弟帶在身邊?二妹她一直不喜歡小弟,罪女實在不放心讓她與小弟同乘。」許嘉荷還攥着許雁熙的手,許嬌蕊那樣的眼神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自己自然是不怕許嬌蕊的,可是許雁熙不一樣,她斷不敢把許雁熙和許嬌蕊放在一起。
誰也不知道怨念積攢的許嬌蕊會做出什麼來。
話說出口,許嘉荷心裡也有些沒底,她只能仰起臉,做出一副乖順的模樣懇求的看着燕華璋。
「既是如此,便讓你弟弟單獨坐一輛馬車吧,吳池,你讓人在後面照看一下,免得愛妃擔憂。」燕華璋說。
「陛下,那…要不要給許二姑娘再找輛馬車?」吳池試探着問。
許嬌蕊也是仰起頭來,怯怯的看着燕華璋,她的腿還不住的打着顫,看起來分外可憐。
「你是在安排朕嗎?」燕華璋冷聲反問,短短一句話就把吳池嚇得汗流浹背,他慌亂的跪下求饒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糊塗,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
燕華璋並不再理會吳池,他又對着許嘉荷招了招手道:「還愣着做什麼,上來呀!」
聽出來燕華璋語氣不好,許嘉荷也不敢再得寸進尺,她將許雁熙交給了吳池,硬着頭皮上了燕華璋的馬車。
「陛下,那我呢?我該怎麼辦?」許嬌蕊不死心,問道。
或者說她心裡清楚燕華璋對自己的安排是什麼,但是這讓她怎麼死心?
且不說從許國到燕國的距離有多遠,單是她昨夜被燕華璋折磨了這麼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怎麼能就這麼狠心連輛馬車都不給她安排?
「哎喲,許二姑娘,您可別惹陛下不快了,您便同奴才一起在外面伺候着吧。」吳池剛被訓斥了兩句,這會兒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被許嬌蕊牽連,根本不等燕華璋發話,他就用力把許嬌蕊拽到了自己身邊。
什麼在外面伺候?
她又不是奴才。
吳池這一句話讓許嬌蕊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正要發火,餘光突然看到了從前面策馬而來的燕霽淮,脖子不自覺的縮了一下,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人把劍架在她脖子上的冰冷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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