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及她半分溫柔體貼
6.8
「丟了便丟了吧,吳池,記清楚許娘娘的步搖長什麼樣子,回去找工匠再給她打幾個一模一樣的。」燕華璋拍了拍許嘉荷的肩膀,扭頭望向了吳池。
若是那步搖真的丟了,聽到他這樣的吩咐,吳池恐怕真得掩面痛哭了,但現在步搖就在吳池手裡,吳池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還是覺得背脊發涼。
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呀。
看來這許娘娘身上的東西要與不要他日後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是,奴才遵命。」伸手抹掉了額角的冷汗,吳池匍匐在地上,臉都貼在了塵土裡。
「什麼?你把我的步搖弄丟了,可是那支金海棠纏絲步搖?你知不知道那支步搖平時我都不捨得戴的,你怎麼敢…」
「妹妹在胡說什麼?那步搖分明就是我許嬌蕊的,便是我把它弄丟了,又與妹妹何干?還是妹妹覺得只要你看上的東西,便都是你的了?我可從沒說過要將那步搖讓給你的。」
許嬌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馬車裡走了下來,聽到許嘉荷和燕華璋的對話,她立刻瞪大了眼睛高聲道。
她的話沒說完,就叫許嘉荷打斷了,而許嘉荷口中的妹妹二字更是讓她的表情無比猙獰。
從今日早上她就注意到了許嘉荷身上穿着的分明是她的衣服,但那時候她狀態不好,渾渾噩噩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許嘉荷頭上還戴了她的步搖,若是注意到了,她一定會搶過來的。
父皇一直不喜她奢侈做派,那支步搖可是她纏了父皇許久,父皇才同意讓人給她打的,那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一件首飾了!
她自己都不捨得戴,許嘉荷憑什麼說丟就丟?
「夠了,許嘉…許嬌蕊,你憑什麼如此糟蹋我的東西?你把我步搖還給我。」許嬌蕊看着對面千嬌百媚精緻美麗的許嘉荷,再看自己身上那件沾着塵垢還皺巴巴的裙子,她終於是忍無可忍,指着許嘉荷吼道。
她本想叫出許嘉荷的名字,可是餘光卻瞥到了緩步走過來的燕霽淮,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改了個口。
比起燕華璋來,她真的是怕極了那個長發披散,衣衫松垮的燕霽淮。
那人如此陰鬱,看起來就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
燕華璋雖然會按着她這些過分的事,但好歹也沒有殺她的意思。
或許就是意識到這一點的緣故,許嬌蕊在燕華璋面前倒是大膽了一些。
一支步搖就受不了了?她前世搶了自己多少東西?
許嘉荷嘴角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她伸手握住了許嬌蕊那隻指着自己的手,緩緩地將對方那根豎起來並不禮貌的手指給掰了回去。
做完這個動作,她才說:「好了妹妹,不要鬧了,我知道你喜歡我那支步搖,但現在它確實丟了,我就算是想要送給你也沒辦法了,不如這樣吧,今夜我還把陛下讓給你,只要你伺候好了陛下,就算是千支萬支的步搖他也給得起呀,對不對?」
許嘉荷的聲音太溫柔了,像極了一個魔鬼的低語誘哄。
她說話的時候並不避着燕華璋,最後一句話更是把燕華璋哄的心情舒暢。
但聽到這話的許嬌蕊卻沒有半點快樂。
誰要伺候這個壞人呀?她明明都生病了,這人還要壓着她做那種事,到現在為止她的腿都又酸又軟的。
因為聽到步搖丟失,許嬌蕊好不容易才提起來的那點精神,差一點就被許嘉荷這兩句話完全擊潰了。
許嘉荷,賤人,真是個賤人!
「愛妃如此大度,朕也不好辜負了愛妃的好意,朕看愛妃也沒帶多少衣物,這樣吧吳池,朕命你現在就去前方鎮子上給愛妃買些衣服首飾來,愛妃若是想要什麼,便直接告知吳池就是,你千里迢迢跟朕回燕國,這路上朕也不能虧待了你。」燕華璋說。
什麼不好意思辜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分明就是他想留許嬌蕊在身邊行雲雨之事。
許嘉荷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兩句,面上卻分毫不顯,她恭恭敬敬的對着燕華璋行了個禮道:「臣妾謝陛下恩典,如此臣妾便不打擾陛下與妹妹良辰了。」
話說着,許嘉荷看了許嬌蕊一眼,又叮囑道:「妹妹在陛下面前可莫要驕縱任性了,一定要伺候好陛下!」
許嬌蕊真是恨不得馬上撲上來撕碎許嘉荷那張偽善的臉,為什麼留下來伺候燕國暴君的是她,結果拿了好處的又是許嘉荷?
即使心裡再不願,許嬌蕊也不敢拒絕燕華璋的觸碰,只能任由這人將她壓在馬車車廂處。
屈辱感讓許嬌蕊渾身都在發抖,她也是許國公主呀,她也是有教養的呀,她怎麼能和一個男人慕天席地的做這種混賬事?
想到這些,許嬌蕊無聲地落起眼淚來。
儘管她有意的在剋制了。
可是伏在她身上的燕華璋還是聽到了她低低的抽泣聲。
「你在做什麼?」燕華璋停下了動作,問道。
許嬌蕊抿着唇,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張美艷的小臉兒梨花帶雨的,倒多了幾分楚楚可憐,只是這月光太暗,再加上燕華璋心裡惱怒太重,她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並沒有落到對方眼裡。
「你是在嫌棄朕?」燕華璋又問。
他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終於讓許嬌蕊心裡的壓抑爆發了出來,許嬌蕊伸手顫抖的推開了他,道:「明明我和她共用一張臉,明明那支舞我也能跳,為何你就對她那樣好?」
這回許嬌蕊還算保留了一點兒理智,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固執的在燕華璋面前強調自己就是許嬌蕊。
到了這一刻,她如何還不清楚,許嬌蕊這個名字她暫時拿不回來了,她這樣一再的強調,只會讓這暴君更加厭煩,倒不如先忍一忍。
總有一日,她會在許嘉荷那裡搶回自己的名字的。
燕華璋皺着眉看着夜色里哭的涕泗橫流的許嬌蕊,他不禁想起了許嘉荷對她的評價,驕縱任性,果然是夠驕縱的。
「因為你不及她半分溫柔體貼。」燕華璋收回了視線,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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