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當你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的糖
13.11
「那婉妃又欺負姐姐了？」許嘉荷正要說話，房間里的衣架被人撥弄了一下，從衣服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他的頭髮長長的披散到腳下，衣服穿的鬆鬆垮垮的，聲音也懶懶散散的，就連走路的姿勢都是搖搖晃晃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忠…忠勇王！您…您怎麼在這裡？」一看到他，綉錦頓時慌了神，她緊張的擋在了許嘉荷身前，目光里儘是警惕。
許嘉荷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燕霽淮。
而且綉錦看到燕霽淮的時候，反應也太大了些，就算他現在是燕國的忠勇王，也不至於讓綉錦如此緊張吧？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許嬌蕊好似也很害怕燕霽淮。
她皺眉看向燕霽淮，全然不知道她們為何會怕這樣一個任何時候都昏昏欲睡，懶散到極致的人。
「燕霽淮，你在這裡做什麼？」略微收斂了一下思緒，許嘉荷也問出了綉錦方才的那個問題。
燕霽淮又是找了根柱子靠着，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着掛在腰間的劍，懶洋洋的道：「姐姐要在黃金台跳舞，我當然要來看。」
他話說得有些孩子氣，許嘉荷忍不住捂唇低笑了一聲，反問道：「怎麼？看跳舞比睡覺還重要嗎？」
她之所以這麼問，全然是燕霽淮的懶散在燕宮是出了名的。
甚至她至今也忘不了前世燕華璋要把她貶進冷宮時說的那句話。
前世許嬌蕊執意要她去冷宮，燕華璋同意的時候，吳池曾提醒燕華璋，說冷宮裡還有個小皇子。
而一向疑心很重的燕華璋卻是毫不在意的道：「你說朕那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會的皇弟呀？忌憚他做什麼？燕國改朝換代這樣的大事都沒能讓他出來瞧一瞧，指不定現在他已經在冷宮裡睡死過去了呢。」
「就算沒死，朕也敢保證，天上的仙女下凡脫光衣服躺在他身下，都不見得他願意起來動一動，更何況那連仙女都不是的許嘉荷？」
「把許嘉荷和他放一起，朕放心的很。」
燕霽淮也聽出來，許嘉荷是在調侃自己，他反駁道：「不是看跳舞，是看姐姐跳舞。」
話到這裡，見許嘉荷嘴角並不掩飾的笑，他又轉移話題道：「婉妃又欺負姐姐了？」
許嘉荷搖了搖頭道：「她呀，不過就是有蕭貴妃當倚仗而已，如何欺負得了我？好了，你便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說了，我來了，你就好好的做你不問世事的燕霽淮，就像之前一樣，我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你。」
話說到末尾處，許嘉荷的語調也逐漸溫柔了許多。
從來一次，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在刀尖上起舞，也不想再讓這些紛雜的事牽連到燕霽淮半分。
燕霽淮並沒接話，臉上的表情亦是晦暗不明，他的頭髮未被束起，低頭的時候遮擋了大半邊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是陰鬱。
看着燕霽淮的模樣，許嘉荷又是溫和的笑了笑，她向着燕霽淮伸出了一隻手道：「燕霽淮，我想吃糖。」
前世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向燕霽淮提要求，往往都是燕霽淮儘可能的幫助她，現在她伸到燕霽淮眼前的那隻手，讓燕霽淮有些恍惚。
從懷裡取出一顆糖，順手剝開皮，放在了許嘉荷手裡，燕霽淮問：「不是都住進聆月宮了嗎？怎麼還問我要糖？」
「我不喜歡吃糖，只有你給的不一樣。」許嘉荷解釋了一句，她把那顆糖含在了嘴裡，笑眼彎彎的看着燕霽淮有些發紅的臉。
就算當初在水牢里，那些陰暗的記憶已經恍若隔世，可這顆糖在唇齒間溢開的甜還是一如既往。
「那我便每日給你送好不好？」燕霽淮道，「就像之前那樣，只要你睜開眼就可以看到我送的糖。」
他說話的時候，眼瞼微垂，壓黑色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濃稠到化不開的佔有慾。
燕霽淮的聲音過分誠懇，許嘉荷卻猶豫了。
她如今可是燕華璋的嬪妃，就算燕華璋短時間內不會在聆月宮留宿，卻也難避周圍人的耳目，她只想讓燕霽淮一生無憂，可不想讓燕霽淮做這種危險的事。
可是…
她好像也拒絕不了燕霽淮的糖。
不知不覺間，每日等來的那顆糖已經成了她的希望。
「我…」
「姐姐，答應我好不好？」許嘉荷剛要拒絕，燕霽淮已經堵住了她的話。
他聲音很輕，像是在祈求。
那是許嘉荷拒絕不了的語氣。
「好，我等你。」許嘉荷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燕霽淮送她的糖不只是糖，那是她的太陽，她的希望，她真的沒辦法拒絕。
大不了她便替他肅清聆月宮的障礙就是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姐姐。」
燕霽淮揚唇笑了笑，畢竟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就算他的打扮再陰鬱，笑起來時，也有一種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感覺，格外的好看，若是在外面迎着陽光，許是更好看。
許嘉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肯定不會騙你的，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燕霽淮乖順地點頭，臨走時，他又在許嘉荷手心裡放了一顆糖：「這是昨日欠姐姐的，給姐姐補上。」
許嘉荷沒說話，就這麼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遠去，等到看不見了，她才妥善的把那顆糖收進了荷包里。
「方才可看到什麼了？」扭頭望向了綉錦，許嘉荷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起來。
綉錦心領神會，她跪在許嘉荷腳邊，搖頭道：「回娘娘，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起來吧，給本宮更衣。」綉錦的態度讓許嘉荷很是滿意，彎腰扶起了她，許嘉荷又問，「本宮看你方才好像有些怕他？為什麼？他不是很乖嗎？」
很乖？
聽到許嘉荷用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那位忠勇王，綉錦頓時覺得很是違和。
不過又想到方才忠勇王對待自家娘娘的態度，她又覺得似乎娘娘的形容也沒錯，那位在娘娘面前確實足夠乖巧。
見綉錦遲遲不說話，許嘉荷換了個問法：「是不是他之前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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