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瞬間社死
4.31
講台上物理老師講課的聲音滔滔不絕的傳了下來，周圍是同學們安靜的傾聽。
在這過於「安靜」的教室里，林盡染是敢怒不敢言，她瞪蘇祈年，他卻沒有反應，彷彿剛才的敲頭不存在，仍然專心致志的講題目。
「注意聽。」蘇祈年察覺到身旁人的小動作，口吻嚴厲。
「好。」林盡染不情不願的回答。
五分鐘后，蘇祈年詢問：「這道題目你聽懂了嗎？」
完全被這個題目繞暈了的林盡染小雞啄米似的趕忙點點頭：「懂了懂了。」
蘇祈年目光複雜，定眼看着她，再次詢問：「真的聽明白了嗎？」
「真的。」林盡染又點頭，說的十分真誠。
懂個鬼，林盡染在心裡吐槽。
「懂個鬼！」蘇祈年冷笑一聲。
林盡染打了個激靈，僵坐着，一動不動。
剛才在內心說的話，蘇祈年怎麼說了出來？
「我這個條件看錯了，怎麼可能講對。」蘇祈年沒好氣地說。
林盡染：「……」
原來是這樣啊。
「那麻煩你再講一遍，我絕對，絕對會認真聽的。」林盡染單手舉起發誓，模樣認真。
「好，我再講遍，你好好聽。」蘇祈年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講。
教了整整三遍后……
蘇祈年似笑非笑道：「這下懂了吧。」
被繞暈了的林盡染弱弱的看着蘇祈年，說：「嗯，我覺得吧……」
蘇祈年意味深長道：「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也該裝懂了。」
「我真的懂了！」林盡染着急，大聲喊了出來。
班上瞬間安靜，全部看向林盡染。
瞬間社死，很好。
林盡染恨不得此時此刻挖個地洞鑽進去，讓大家都看不到自己。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物理老師以為她是茅塞頓開，激動之下大聲喊了出來，樂呵呵的。
碰巧下課鈴響起，物理老師沖着林盡染說：「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多來問問我，下課。」
音落，物理老師便離開。
他一走，林盡染像抽了骨頭的魚，軟趴趴的
靠在桌子上，雙手掩面，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林姐林姐林姐，你可真牛。」坐在垃圾桶旁邊的陸遊川一下課，沖了過來，豎起一個大拇指送給林盡染。
林盡染透過縫看到他的大拇指，唉聲嘆氣的，直接趴下，嘀咕着：「牛什麼啊，明明是丟死人了。」
「那可是老古董呢，居然沒有呵斥你擾亂課堂紀律。」陸遊川沖着人家擠眉弄眼的，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連忙介紹起自己。
「林姐，我叫陸遊川，是遊歷山川河流的游和川。」陸遊川表現的十分積極，瞥了一眼蘇祈年，「林姐，你不要和蘇哥一般見識，他人就是這樣的。」
被強行扣上帽子的蘇祈年：「……」
蘇祈年似笑非笑的：「我是哪樣的？」
陸遊川及時嗅到一絲危險，拍拍胸口，誇道：「自然是極好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
「哎，陸遊川，你再誇，你再誇，班長不得踹你了。」謝晚妤淺笑盈盈的走來，問道，「林盡染，你怎麼突然冒出那句話。」
「不小心的。」林盡染尷尬笑着，試圖掩飾事實的真相。
前排的一個女生也轉了過來摻合一兩句：「陸遊川這是自找的，活該班長踹他。」
「陶婉，我們班的副班長。」謝晚妤湊近來解釋。
「欸，林盡染你好，我叫陶婉，很高興認識你。」陶婉爽朗一笑，「之前一直在忙着學習，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事。」面對陌生人的善意，林盡染抿嘴輕笑着，「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姜秀彬。」陶婉指了指自己身邊專心做題的男生，「也是學霸一個，要是你受不了蘇祈年那臭脾氣，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他。」
再次被cue到的蘇祈年：「……」
蘇祈年忍了忍，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了想為自己辯解幾句，抬頭一看，旁邊的人剛起身和謝晚妤走去廁所。
哦豁，這時機真不湊巧，想解釋都沒地方解釋。
「蘇哥，你得加把勁啊，你兄弟我都忍痛割愛，讓了一個絕佳好位置。」陸遊川語重心長道。
蘇祈年：「……」
「別胡說。」蘇祈年不承認。
陸遊川搖搖頭，只留給他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便回去。
另一邊，林盡染和謝晚妤從廁所回來，她讓謝晚妤先回去。
「怎麼了，盡染。」謝晚妤疑惑。
「沒事，我要去一趟辦公室，有點事情找下班主任。」林盡染笑着，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情緒。
「好，那你快點，等會就要上課了。」謝晚妤不疑有他，先回了教室。
剛才主治醫師段東偉發來消息，說母親已經成功轉入醫院，情況一切安穩，並詢問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一趟。
林盡染是一刻都等不了，來到萬南市，本來就是為了母親而來。
於是她把事情給班主任講了一遍，班主任立馬給她簽了假條，並且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此時，林盡染全然忘記了明天早上年級大會的事。
林盡染一拿到假條便打車前往醫院。
醫院離學校有段距離，抵達醫院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林盡染站在醫院門口，她抬頭仰望，「萬南市康復中心醫院」九個大字映入眼帘。
不知怎麼的，明明陽光這麼熱烈，這麼明媚，帶着夏末秋至獨有的溫暖，林盡染的眼眶卻濕潤了。
她垂放着的雙手用力攥着，眼眶濕潤，眼神堅定，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像極了這些年裡，她獨自一人走過暗無天日的路。
母親自殺跳樓，父親冷漠再娶，繼母繼妹冷嘲熱諷種種片段，反反覆復的在腦海里播放，
林盡染在心裡默默說：「媽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你看，我都找到了段東偉，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心神恍惚間，她想起自己年幼時，親眼目睹母親從樓上摔在自己面前的慘烈。
這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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